現在似乎除了開鑿運河還沒完之外,剩下的計劃都進入尾聲了,司馬季認爲自己現在只需要等待收割一波一代賢王的讚美。
“殿下,關於編戶齊民的事情,出現了一點小麻煩。”打臉總在不經意之間到來,記事顏嚴上前一步低聲道,“現在進展的不是很順利。”
“說了什麼事?”司馬季眉頭一皺,他想不出來編戶齊民這件事能出什麼紕漏。
“有些老人覺得故土難離,想要住在原來的地方。”顏嚴小聲稟告道。
釘子戶?強拆?不對,應該不是這回事,晉朝的老百姓應該沒有這種意識,最重要的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們應該清楚讓燕王不高興的後果。
故土難離?司馬季倒是有點無法理解古代人這種思維,不過從顏嚴的口中,這件事正好打在了自己的麻筋上,還真就不能太粗暴的處理。
老人不好惹,不光是在後世的中國,古代的老人同樣不好惹。古代的家庭關係孝道尤其受到重視,各朝各代都是如此,晉朝在這一點上還特別厲害。
先是曹家篡位,然後是司馬家篡位,忠君那套連儒家自己都覺得解釋不通連續篡位的結果,只能在孝道上想辦法,雖然司馬季認爲在國家層面篡位正常的很,可他只能保證自己這麼想,不能保證別人也這麼想。
“編戶齊民人口集中,有助於提高安全。現在不說出現山賊,就算是一隻老虎闖進村寨,幾個佃戶能對付麼?”司馬季深吸一口氣道,“總有人不理解本王的苦心。”
“我馬上讓人對不願意搬離的老人進行勸說。”顏嚴也知道司馬季斷髮改裝重孝道的名聲在外,不太意思對老人動粗,自以爲可以懷柔的處理這件事。
“不行,還勸說?整個封國之內,所有人包括他們的命都是我的,更不要提什麼房子、土地,這些都是我的,爲什麼要勸說他們?”司馬季壓低聲音,顯然正在想辦法,孝道?讓我來梳理梳理!
孝道?尊老愛幼!尊老!愛幼!愛幼……司馬季擡頭對顏嚴道,“所有不願意搬遷的老人,讓縣尉把他們的子嗣全部抓起來,如果這些老人可以不管自己的子嗣被關進大牢,大可以住在原來的住處等待子嗣回來。”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內史樊兆勸說道,“殿下,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幾個老人不願意離開原來的地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本王說編戶齊民,重新安置村寨,這就是封國內的命令。不尊號令就是犯法。”司馬季歪着頭盯着樊兆冷笑道,“如果留下不願意離開的老人,對已經聽從命令遷徙的佃戶就是不公平,所以不能因爲對方歲數大了一些就不處理。公平比道德更加重要,省的以後有人在本王面前倚老賣老。”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顏嚴!不用再上報了。我只要最後的結果!”司馬季清了清嗓子自語道,“有點涼,本王要回府了。”
“殿下此舉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錄事童江小聲道,“畢竟只是一些老人。”
“殿下的意思是,在封國之內,沒有人可以反抗殿下的意志。”主簿馮吉搖着頭道,“不要說是那些佃戶,其實你跟我,可能在殿下眼中也是如此,並不比佃戶奴婢高一點。”
這點說的很對,司馬季就是這麼想的。甚至這也是他對士族橫豎看不上的原因。這些士族太過於強大,強大到了只要有個合適的時機就能篡位。士族爲何強大,一方面壟斷了朝廷的官位,讓寒門根本無法進入朝堂。
寒門沒有上升渠道,那就要找上升的渠道,各地藩王、甚至慕容氏、宇文氏都是他們上升的渠道,有機會打破士族的壟斷寒門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哪怕是造反。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士族囤積了大量的人口,本身有了官職在身,還有隱蔽了人口。造反的條件都具備,司馬季考慮到自己的屁股問題,一定要滅掉這個隱患,把人口從士族控制之下奪回來。
幾天後,薊城城門口出現一張告示,司馬季懸賞一種黑色的石頭,封國佃戶奴婢任何人能找到這種石頭的,重賞!
煤炭對於一個國家十分重要,尤其是後來的工業革命當中,煤炭可以說是撐起了日不落帝國的江山。他有多重要,可以從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例子中看出來。
後世的人總是會奇怪,爲什麼南美洲這麼多國家,爲什麼就沒有一個國家可以發展到自保的地步呢?隔三差五的被美帝剪羊毛。
南美又不是沒有要銳意進取的領導,至少還沒走上邪路的阿根廷當時發展趨勢就很好。爲什麼不緊跟工業革命,把自己打造成爲一個強國呢。
事實就是南美洲國家做不到,整個南美洲直到二十一世紀,都沒有發現一座大型煤礦。南美洲的煤炭資源,佔據全世界儲量的百分之零點幾。將近兩千萬平方公里的面積,連一座大型煤礦都沒有。
能跟上工業革命的國家,根本不會把煤炭出口,更不要提南美國家根本進口不起。工業革命,南美洲國家先天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煤炭對司馬季也很重要,北平郡的鐵礦雖然暫時沒找到,但鐵礦就在那又不會跑遲早會找到的,找到之後他總不能砍樹鍊鋼吧?就算是不提煉鋼這麼高大上的東西,用煤炭還環保呢,封國兩萬多戶要是都用煤炭,得少砍多少樹。
保不齊不知道多少年後,已經習慣了使用煤炭的國人,就突然出現一個聰明人研究出來點什麼,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司馬季相信自己回來之前應該能得到好消息,因爲他準備去一趟平州,“打造的雪橇好了沒有?”
“好了!殿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巧惜款款而來把桌子上的水換成熱的,“看起來咱們幽州的雪並不大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司馬季伸出手颳了一下女孩的瓊鼻道,“塞外的雪遠比這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