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說的是,他太着急了。”身爲部下兩人能說什麼,說燕王說的不對?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哪是做部下的生存之道?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明白麼?本族將領一旦投降,往往表現出來我們這些外人還要更急切的心裡,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司馬季瞟了兩個部下一眼道,“當然,在使用這些人的時候還是要講究手段,不能太過於放縱。”
這種投降之後戰鬥力倍增的事情,明末的明軍是當中典型的例子。更早之前,唐朝一水的胡人將領,難道對付自己本族的時候就手下留情了麼?當然其中也出現了安祿山,不過就玄宗那種操作,邊鎮出現將領要造反是遲早的事情。
要是現在大晉把全國軍隊三分之一交給一個外姓人,還讓人家軍權財權一手抓,造反的條件都給你配齊了,人家造反了不能說明人家就不對,只能說明你蠢。簡直就是在鼓勵造反。
兩人頻頻點頭,因爲他們所學的法家,本身就是瞄準了人性弱點的學說。接受類似知識很容易,自然能夠理解當中的道理。至於儒家,死讀書的那批人是理解不了的,而一段時間存在的儒皮法骨,披着儒家的皮行法家之事,簡單來說就是,我抽菸喝酒但我是個好女孩。
“讓他們自己互相殘殺,聽起來很難,但實際沒有這麼困難,你們看着就是了。”司馬季一直都對自己的心腹傾囊相授。
深刻了解人心弱點的後世公司,當然是大企鵝了,企鵝還真有那種我知道我名聲不好,我也不洗白,充錢你就是我爸爸,就是這麼真實的感覺。至於企鵝存在的環境,全靠同行襯托,不是我多強,其他混蛋太弱。世界十大遊戲公司,我營業額最大,其他半數的公司我還是大股東,但我就不吹。
你說你沒事多學學阿里的創始人,沒事出來灌灌雞湯,玩玩儒皮法骨的招數。多僱傭一點自媒體吹噓自己的理想和未來、還有格局,什麼氣功大師、趙軍旗、女大學生圈子、莆田廣告不都能洗白了麼。
在到年底發一些紅包活動,千萬不要提是微信支付對我的支付造成威脅,再來一篇雞湯,然後到了關鍵時刻千萬別出來站臺,別像是企鵝創始人這麼傻,竟然還敢公開站臺華爲,看我們創始人多聰明,平時灌灌雞湯未嘗不可,大事就是不出來。
其實現在進軍的速度遠遠比他在草原的時候要慢,畢竟再往西人生地不熟,還需要小心提防一些不瞭解燕王風格的勢力,有些勢力就覺得自己頭鐵,這一點司馬季也沒什麼辦法,聽粟特人所說,到了撒馬爾罕就距離波斯邊界不遠了。
現在司馬季也知道,波斯的東部邊界確實有一道長城存在,也確實是雙層的長城防護,不過他並不放在心上,長城自然是有用的,在對於一個整體勢力而言沒有大用。對他這個徵發徭役修過幽州長城的燕王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數日之後,司馬季率領大軍終於接近了撒馬爾罕,先期追擊的趙申已經尋找到了一處營地紮營迎接主力大軍的到達。
“末將雖然沒有攻克撒馬爾罕,卻通過潰兵把粟特大軍的命運傳達給了城內。料想此時現在城內人心惶惶,不過幾日前,有一支兵馬離開撒馬爾罕向西進發,這支兵馬似乎還算精銳。”趙申見到司馬季之後便開始彙報情況道,“還帶着一批輜重,不知道是出去求援了還是怎麼樣?”
“如果潰兵如實的傳達給了城內,當日在戰場真實的情況,那城中的百姓應該很怕我們,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同仇敵愾保衛城池,二是直接開城投降,因爲他們覺得不是我們的對手,不應該出現人心惶惶的情況?每日都有城中百姓逃亡麼?這不應該啊?不管主戰主和,都不應該出現這種混亂,控制秩序是最基本的。”司馬季揹着手,聽到趙申的稟報感覺其中有異常之處。
戰又不戰,和又不和,撒馬爾罕怎麼像是癱瘓了一樣?司馬季猛然回過頭來道,“難道粟特王帶人跑了?去叫蓋爾古斯來,問問粟特境內還有其他兵馬麼?”
不多時蓋爾古斯進來,聽了司馬季的疑問搖頭道,“粟特並非是一個大國,能夠拉出來五萬大軍出來已經不錯,境內已經沒有如此數量的兵馬,不可能在和大王你作戰。城中的精銳兵馬也不多,沒有抵擋大軍攻城的能力。”
“也許粟特王已經不再城內了。”一聽到撒馬爾罕的虛實,司馬季就斷定,大概率粟特王是帶着心腹精銳跑了,開口問道,“再向西的話,有沒有可以收留粟特王的國家。”
“只有波斯了,大王!”蓋爾古斯回答之後,直接請命道,“蓋爾古斯願意帶領兵馬去追擊粟特王,在他沒有到達波斯之前還可能抓到他,請大王成全。”
司馬季眉毛一挑,他倒不是不相信蓋爾古斯還會反水,反水又能怎麼樣?又打不過自己,只是感嘆同族廝殺更狠這個定律真是通行世界。
司馬季心中其實沒想把粟特王怎麼樣,畢竟他只是路過這裡,遲早要回晉朝。但看起來蓋爾古斯有點想要謀朝篡位的趨勢。既然如此,司馬季一點頭道,“你可以帶領本部兵馬和五千晉軍追擊,不過本王要入城,你先讓撒馬爾罕開城投降,畢竟要是不投降的話,本王固然要承受攻城的損失,裡面的粟特居民會損失更大,雙方的戰鬥力差的如此明顯,這一點你最知道了。”
“我馬上去做!”蓋爾古斯聞言馬上開口答應,要是粟特王跑了,他的家族應該還在。因爲粟特王應該不知道他已經投降的消息,戰死沙場自己的家人應該不會遭到追究。
但現在的蓋爾古斯想的已經不是家人的消息,這幾天他已經想明白了,就如同前幾天司馬季冷嘲熱諷的碎碎念一樣,他還活着,全家死了可以再娶再生。要是能在司馬季的支持下取代粟特王,這不是更加好麼。至於晉軍入城是不是能做到秋毫無犯,反正晉軍遲早會走,到時候粟特還不是他說的算。
“燕王!”等到蓋爾古斯離去之後,趙申輕聲開口道,“這個人似乎在利用我們。”
“沒關係,我們又不要一寸土地,只要錢……和鼎!”司馬季差點忘了自己口中念念不忘的大周聖物,又趕緊補充了兩個字。
在夜幕來臨之前,司馬季統領的大軍已經進入撒馬爾罕,兵不血刃的成了這裡的新主人,而蓋爾古斯明知道很可能追不上粟特王的隊伍,仍然心急火燎的帶着兵馬沿途追趕。連安撫粟特居民的工作都顧不上了。粟特王明顯在他的眼中比粟特百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