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停下腳步來,看來我得先把這個房間的鬼清除了,但是也不能太大動靜,畢竟這種類型的鬼一般都不是惡鬼,它既然能夠在這個房間裡待着,我一時間還沒能發現,足以證明這個鬼還是有點本事的。
洗澡間裡的血液已經大部分都鑽進了排水孔,我幾步上前打開洗澡間的門一聲剌令,血光四起,周圍的陰氣也濃重了起來,我把那一灘血珠用黃符裹起,並飛速的將那從排水孔流出的血液吸入黃符。一系列動作完成後,下方的排水管卻還是發出了流動的聲音,看來是有殘留了。
我把黃符中的血液放進一個瓶子裡,塞上瓶塞,在整個房間佈下陣法後就迅速走出房間。那血液是鬼血,如果流到別的地方的話,鬼的意識也會隨之流動,並且鬼血不能食用,一旦食用就會腐化。
我噔噔噔的下樓,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整家賓館的樓梯很黑,也很長,我下了幾層樓後猛然停住腳,我記得我住的明明是二樓,爲什麼下了這麼多層樓還是沒有到大廳?
這時,走廊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劃破了寧靜,來回迴盪的迴音一圈圈的撥動我的心跳,我抿了抿脣,放慢步子就跟了上去,那腳步聲時遠時近,我也只好一路跟着,沿着路拋下黃符,以免鬼物逃脫。
走廊上的燈光明明滅滅,時不時還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那腳步聲還沒停止,我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心下一緊趕緊加快了腳步,房間號碼因爲燈光的原因看不清,但是我明確的知道那道黑影在一間房間前停了下來,並且還敲了敲門。
眼看離它已經越來越近,黑影也越發明顯,我屏住呼吸一道黃符貼到它身上,便鬆開了手,但是卻沒有意料中的尖叫聲,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聲音。
“泠泠?你幹嘛啊,我只是來瞅瞅段復怎麼樣了而已。”是戚源的聲音,燈光閃過,我這纔看清楚他的臉,的確是戚源。
尷尬的笑了笑,我默默把黃符給收了回來,卻聽見戚源說道:“你是在降鬼嗎?如果是的話,我聽說這家賓館裡的鬼不少,泠泠你可要小心,被嚇到了我隨時迎接你。”
我一時間苦笑不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說道:“你還是先把段復的事情處理好吧,鬼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戚源一聽,身子明顯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開,我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匆匆跟他告別後就往樓梯那裡跑去。
如果鬼血還在流動的話,我剛纔那番認錯人的行爲怕是已經給它增加了時間,說不定那鬼血已經流進下水道了。
我心下一緊,索性從樓梯扶手滑下去,卻還是發現怎麼都不到邊,探頭往下一看,還是一片黑暗,我把腰包裡的一枚銅錢往下扔去,大概過了半分鐘才發出迴音,我咬牙往下跳去,風聲呼嘯,等到落地時卻發現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那個走廊口。
面前還是樓梯,估計我現在一直在來回繞圈,永無休止了,這應該就是鬼打牆。
我掰斷熒光棒,別在腰間後就開始佈下陣法,因爲事先帶的東西不多,所以只能勉強湊出一個小五行陣。
擺好陣後,我就把木劍插入陣法中央,唸了一串口訣後陣法這才緩緩開啓,五道代表五行的光芒閃爍,我邁步走出陣法,揮手將銅錢一枚枚拋去,在半空中不斷迴旋,一波波的發出刷拉的聲音,直到將鬼影撕破才進行下一次迴旋。
陣法只是爲了吸引那些鬼物,我拔掉頭上的簪子,挑出指尖血抹上,而後就是朝霧氣薄的地方劃去,往往破解鬼打牆的方式只有兩種,硬破和外部力量。
我可等不及別人來解救我,而鬼打牆和剛纔誤認的事情都極大的拖延了時間,恐怕鬼血早已經流入下水道了,之後又是一陣麻煩。
我咬牙加大力度,更是拿出黃符來燒來,驅散了一大片黑色霧氣,就在那霧氣稀薄的地方狠狠劃上一道口子,我將五行陣附在手上在那道口子上一按,五行陣再次現出,我便旋身一步闖出了鬼打牆,黑色霧氣應聲而散,時不時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把東西全部放好後就噔噔噔的下樓了,燈光還是那麼昏暗,看不清*大媽的臉,她還是那樣坐着,穿着短袖,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筆,玩着手機,看見我來了才擡眼。
我裝作不經意的靠近臺子旁邊,然後問道:“你知道這裡的下水道通向哪裡嗎?”
*大媽把嘴裡的筆拔掉,手機也放到一旁,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嘴角襯着沉重的燈光更是明晃晃的笑:“小姑娘,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應該是人才對,但是我聽她說這句話,寒意卻莫名涌上心頭,我調整好情緒就說道:“我有一樣東西掉進排水孔了,那樣東西對我很重要。”
*大媽從鼻子裡擠出氣來,又低下頭拿起手機,似乎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忽然想到這家賓館的燈光很暗,按理說整個賓館有一間房間燈光不好就可以投訴,如果整家賓館的燈都有問題,這個完全是可以把她告到法庭上去的。
更何況因爲這裡有鬼還嚇走了一個人,我看見的只有一個人,說不定更多,再環顧四周,牆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我彎起嘴角望着大媽緩緩說道:“大媽,你這家賓館有沒有營業執照啊?”
*大媽聽見這句話纔有點動靜,擡頭瞪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跟你沒有關係,黃毛丫頭。”
我反倒笑了,看她這樣估計是沒有營業執照了,按照刑法,這家賓館是會被封殺的,就當我準備出聲時,櫃檯裡面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隱隱還有撞擊聲,我連忙扒住櫃檯就要往裡面看,如果讓我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麼這家賓館就會完了。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大媽一把扯過我的脖子將我勒住,扯進櫃檯,我連忙一個旋身想要反抗,卻沒想到從櫃檯底下還有好幾個人,他們瞬間蜂擁而上。
我真是嗶了狗了!原來這是一家黑店!
正當我想幾腳將抓住我的人踹下來時,後腦勺傳來一陣猛烈的疼痛,大腦來回震動,我兩眼發黑,耳邊如鐘鳴,兩眼一翻就失去了意識。
該死的,我連臉都沒有看清,更重要的是段復和戚源還在這家賓館裡!
等我醒來時,大腦還是昏昏沉沉,四肢更像脫力了一般,無法動彈,我往四周瞄着,黑布隆冬的,估計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小黑屋了。
但是讓我費解的是他們爲什麼要把客人打暈帶到這裡來,要知道如果只爲財的話他們可以偷,可以下迷藥,花招多的很,爲什麼非要把人打暈?
我忽然又聯想到這裡有鬼,並且每個鬼魂都似乎在這裡屈居了很久,鬼魂那麼多,但是陰氣卻隱藏的很好,不在這裡花費上一點時間是沒辦法的。
難不成他們的目的跟鬼魂有關?
我不禁伸手摸向腰包,手上雖然痠疼無力,但是還能勉強探向身後,但是卻什麼都沒碰到,我又不死心的在腰一圈探來探去,結果還是沒有腰包的影子,看來他們把我的腰包給拿走了,裡面全是一些驅鬼的東西,完全沒有刀刃,如果是普通的圖財的話,怎麼可能會把那些完全無害的東西拿走?
我更加堅定他們的目的跟鬼魂有關,或許要進行某一個實驗也說不定。
雖然我身上沒有繩索,但是還是行動困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算是把自己現在的情況瞭解的相當透徹了:我現在身上既沒有防身的東西,也沒有驅鬼的東西,簪子也被拿走了。
完全是處於被動狀態,如果打起來也會在開始就位於下風,說不定還會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且這裡似乎是一個相當大的倉庫,沒有陰氣,也就是說這裡沒有鬼,但是周圍的貨物很多,也不知道是什麼,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氧氣不夠,這裡完全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四處透不過光來。
現在對方的目的還不明確,我也只能謹慎些了,不知道段復和戚源他們怎麼樣了,不過現在看來碧玉簪和李晴晴的事情都只能拖一拖了。
我努力的開始回憶起這家賓館的佈置和位置,等出去時一定要把這裡給封掉,可不能再繼續害人了。
整家賓館的燈光都不好,不僅暗而且還一閃一閃的,房間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楚,大廳稍微好一點。大廳裡有長椅,有很大的櫃檯,有鐘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這裡特別強調一下那個櫃檯,沒想到居然那麼深藏不露,這個到現在還讓我記憶猶新。
我不禁咋舌,但是賓館門外是什麼東西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好像就是要找賓館,走着走着就走進了這家賓館裡。
我忽然想起戚源說他知道這家賓館裡面的鬼不少,而且還能找來,至少證明這家賓館是人開的,不會消失,但是戚源說的聽說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抿脣,不作過多思慮,手撐着地勉強站了起來,估計他們給我打了麻藥,現在藥效快過了,我的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等一會應該就是對恃了。
果不其然,前方傳來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就是卷門被拉上的聲音,倒是沒有刺眼的光線,看來現在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