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
“世間多癡男怨女,癡心癡夢,況復多癡情癡意,是幾輩癡人。”
“對仗工整,看此聯也算是頗有文采。”
林然此刻站在一座臨街高樓前,看着左右的對聯,點評道。
“那能不好麼,這可是當今皇上所寫,雖然放在此地的不是原墨,但是這對聯卻是他所寫。”
“客官,別光在門口站着了,趕快進來享受一番吧,保你滿意。”
說話間,一老鴇過來,把林然拉了進去。
入門只見裡面裝修別有一番風味,雖是煙花之地,可裝修卻不俗套,給人一股清新,淡雅的感覺。
“客官,有沒有相熟的?”
“第一次來,見識下市面。”
在老鴇促狹的雙眼中,林然臉色泛紅,雖然經歷的多,可是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逛青樓。
幸虧此次賣書賺了一些銀兩,要不然還真沒有底氣進入這個大門。
要知道,明初,朱元璋爲了增加國庫的收入,大力倡導青樓煙花之地,剛纔老鴇所言不假,那對聯確實是朱元璋親自所寫。
這也成了全國各地青樓的活招牌,各地的商賈鉅富,日日流連其中。
就是讀書人,也不時的來到青樓飲酒作樂,興致上來,更是吟詩作賦,平添了許多風流韻事。
“柳如煙,快來招待這位公子。”
“公子,柳如煙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平常是很難見到的,今日你倒是來巧了。”
只見一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風姿綽約,一步三搖,臉上淡妝,配上一身素衣,給人驚豔之感。
“奴婢見過公子!”
低頭微施一禮,曼妙身材呼之欲出,然後坐在了林然身旁。
林然聞着身邊傳來的淡淡香氣,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
老鴇悄悄一笑,向柳如煙施了個眼色,便無聲的退走了。
“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說完,柳如煙右手執杯,緩緩擡起,仰頭喝完。
或是太急,有酒水滴落,順着下巴,向下流去。
看得林然熱血沸騰,可是畢竟兩世處男,此刻大庭廣衆之下,卻不好做什麼,只得仰頭喝酒,壓抑那份躁動。
看着林然的模樣,柳如煙噗嗤一笑,更加明豔動人,直接依偎在了林然身上。
“這送上門的總不能,不吃都對不起佛祖啊。”
“怪不得青樓生意如此火爆,哪個正經男人能經得住如此誘惑?”
暗暗打定主意,林然準備順水推舟,拿下這個可人啊。
“柳如煙呢?”
“今天朱大人新官上任,點名要柳如煙來陪,怎麼還不過來?”
“客觀息怒,柳如煙正在陪客我倚紅樓漂亮姑娘多的是,立馬讓別人來陪大人。”
“嗯?難道在這小小的鳳陽縣我這個縣官說的不算?”
朱恆今天剛上任鳳陽,聽說鳳陽的倚紅樓別有一番風味,今天特地來體驗。
沒想到居然沒有頭牌來陪,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息怒,剛纔那位公子先來,已經讓如煙過去陪侍了,確實是不湊巧。”
老鴇只能如實相勸,畢竟倚紅樓少不得和縣衙打交道,可不能得罪了。
“喂!”
“那小子,這位是剛上任的縣令,朱恆大人,點名要柳如煙,還不放人?”
看着朱恆面色不豫,
身旁陪同而來的吳金德張口向林然呵斥道。
“哪裡來的狗叫,掃人雅興?”
被打擾了的林然,滿臉生氣,畢竟誰在此場景下突然被打擾,都會很生氣。
“你居然說我是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然懶得搭理他,依然自顧自的和柳如煙相對飲酒。
柳如煙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輕聲勸解道;
“公子,那兩人是官府中人,還是莫要得罪爲好,等你下次再來,如煙定會好好服侍你。”
說完,柳如煙起身欲走,卻被林然一把拉住,坐在了懷裡。
“如煙姑娘就是如此待客的?”
望着林然的眼睛,柳如煙不知如何作答。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知不知道旁邊那位是誰?”
“剛纔你說過了,新上任的鳳陽縣令。”
林然隨意的說到。
纔剛死了一位莫稽,這又來了一個朱恆,鳳陽難道就輪不到一個好縣令?
“那你可知道,縣令姓朱?”
林然微微挑眉,剛纔還真沒注意。
看到林然的表情,吳金德得意的笑了,接着道;
“朱大人不僅是本縣縣令,更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兒,這你明白了麼?”
朱恆此刻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自顧自的飲酒,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
“公子,在這煙花之地,不值得得罪一個皇親國戚。”
“鬧下去,恐怕倚紅樓都將不保,還請公子多思量。”
老鴇聽說是皇親國戚,立馬過來拉着柳如煙勸說道。
望着吳金德囂張的樣子,林然快速的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朱元璋什麼時候有個做縣令的侄兒。
想了一會,還是沒有想起來此人究竟是誰, 畢竟明初有名的人物太多,那些無名之輩,哪怕是皇親國戚,都淹沒在了歷史中。
看着林然沉默不語,吳金德冷笑一聲,上前抓住柳如煙的玉手,準備將她帶走。
回過神的林然豈能願意,在美女面前丟面子,那豈不是比死還難受?
況且林然還有底牌,在這青樓之中,大庭廣衆之下,諒他朱恆也不敢做得太過。
“原來是皇親國戚,怪不得如此囂張。”
“你如此賣力吶喊,想必也是一不知名小官了?”
看着吳金德得意的樣子,林然嘲笑道。
朱恆此刻放下了酒杯,他倒要看看這年輕人有何底氣。
“不管你是不是皇親國戚,既然二位身爲朝廷命官,當知道,當今皇上有訓:
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之人減一等,若官員子孫宿娼者罪亦如此!”
朱恆望向吳金德,他常年流連於青樓,哪會在意這些。
吳金德神色微變,連忙來到朱恆身邊解釋。
確實是有此聖旨,不過向來衆人都睜隻眼閉隻眼,沒人去深究,可是如果今天已經當中說出來,兩人還敢不聽的話,那就是違抗聖旨,可是要殺頭的。
即使是老朱的親戚,如果公然抗旨,恐怕老朱也不會手軟。
狠狠的看了林然一眼,朱恆起身,帶着吳金德出了青樓,一句話沒說,臉上佈滿陰沉。
“公子,你這下麻煩大了。“柳如煙嘆息道。
“不管那些,今天只管飲酒作樂。”
琴聲陣陣,一夜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