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奉天殿中。
朱元璋身穿龍袍,高坐在龍椅之上,甚是威儀。
羣臣跪拜行禮之後,文武分站兩旁。
衆文官們都滿腹心事,蓄勢待發。
只聽見司禮太監高聲喊道;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只聞有聲音傳來,
“臣有本啓奏!”
一人走人羣中走出,大聲說道。
朱元璋眼睛微眯,說話之人就是國子監祭酒孔照。
和昨天毛驤所彙報大的一樣。
不過朱元璋還是裝作不知的問道;
“愛卿所奏何事?”
“來人,把奏疏呈上來!”
司禮太監上前接過奏疏,送到了朱元璋的手裡。
朱元璋心裡明白是何事,不過還是裝模作樣掃了一遍。
只聽那孔照接着說道;
“稟聖上,臣要參那草堂明人,請陛下明察。奏疏中已經寫明瞭理由,臣認爲那草堂明人之罪行罄竹難書。不罰不足以服衆。”
朱元璋笑呵呵的問道;
“愛卿不必說的如此嚴重吧,咱看了奏疏中所寫,不就是寫了一本小說麼。”
孔照知道,此時他一人說話,皇上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偷偷示意其餘官員。
“臣有本啓奏,也要參那草堂明人。”
朱元璋聞聲望去,說話之人乃是翰林院學士。
“臣參那草堂明人數典忘宗,不尊禮法!”
朱元璋無語,這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還未等他說話,又有人出列道;
“臣也要參那草堂明人。”
說話的正是督查院的左都御史。
這也是昨天衆人商量好的。
朱元璋眼睛微眯,沒有說話。
朝堂之上,陷入一片詭異的平靜。
孔照三人見朱元璋不說話,以爲是三人所說沒有打動朱元璋,因此把眼神都看向了胡惟庸和汪廣洋。
希望二人也站出來說話,讓陛下看看文臣們的決心。
汪廣洋無奈,畢竟昨日他當衆之下,答應了衆人此時卻不能反悔,要不然,官聲將毀於一旦,日後沒有人再回把他放在眼裡。
只好出列道;
“稟聖上,昨日臣也看了那本小說,其中暗喻確實不妥,希望陛下查之!”
汪廣洋耍了個滑頭,他昨天想了一夜,也是明白此事背後定是有高人插手,不想把自己牽涉太深。
因此,說話比較委婉只是說不妥。
具體哪裡不妥,什麼不妥,他卻未說。
這樣,想必兩邊都不得罪。
文官們見他如此說,倒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只要站出來說話就行。
可是朱元璋看向汪廣洋的眼神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想要各打五十大板?咱的這個丞相,還真是會做人。
朱元璋心裡暗想。
此時就剩下文官之首,胡惟庸。
文官相信胡惟庸今日肯定會和百官站在一起,畢竟他也是文臣,更是一個讀書人。
朱元璋的目光也看向胡惟庸,昨日閉門謝客。
咱今日倒要看看他的態度。
胡惟庸知道,朝堂之上,他作爲百官之首,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要不然不僅百官看不起他,皇上也會不喜。
只見胡惟庸道;
“稟聖上,臣昨日身體不適,所以還未曾讀過這本小說,還是剛纔朝堂之上才聽聞。
”
雖說衆人包括朱元璋都不相信這句鬼話買還是在看他接下來如何說。
胡惟庸接着說道;
“臣剛纔聽各位大人所言書中內容,確實有損讀書人的形象,如果有心人利用的話,確實會讓天下讀書人失望。”
衆文官聞言,不禁暗自竊喜,看來胡惟庸還是選擇了從衆,這不出衆人所料。
朱元璋沒有多說,他知道胡惟庸不會如此愚笨。
果然,胡惟庸話鋒一轉接着說道;
“可是,如果僅憑着一本市井小說,又沒有觸犯我大明律例,怎麼能就如此輕易的定一個人的罪?”
“天下文章,自古到今,說不勝數,如果說我們僅憑一本小說,就認爲可以打斷讀書人的脊樑,那豈不是小看了我輩讀書人,日後也勢必會被後人所恥笑。“
“所以,臣認爲,此例不可開。”
百官們望向胡惟庸的眼神頓時變了,他是怎麼敢的,難道是要一個人面對這些朝廷大臣?
這胡惟庸莫非是真的病了,把腦子燒糊塗了?
胡惟庸此時也很無奈,只好無視衆人的眼神。
他如此說,又豈是他本意?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
本來不必如此說的,可是卻被這些朝臣們逼迫的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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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朝臣們,忘了自古以來,朋黨,是所有皇帝所忌諱。
如果今日衆人真的衆口一詞,那豈不是說明了文官們已經自成一派?
那以後如果遇事,衆人都是如此,那皇帝該如何自處?
特別是咱這位朱皇帝,又豈能坐視這件事的發生。
所以,原打算是兩不相幫的胡惟庸,瞬間就在朝堂之上有了決定。
這就是讓咱的這位朱皇帝知道,我胡惟庸一直是向着陛下的。
想必皇上定能會明白。
朱元璋確實是聽出了胡惟庸的言外之意。
比之汪廣洋不知道好了多少。
想起汪廣洋,朱元璋目光凌厲的忘了過去。
汪廣洋不敢擡頭, 只感覺彷彿有兩柄利劍向自己直刺而來,心裡不由暗暗叫苦。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自己得儘快找辦法扳回一城才行。
那些武將們倒是無所謂,本來讀小說就不是他們的喜好,自然是滿看過。
而且,這些武將們向來不喜歡文官,此時見有人寫小說罵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助他們說話。
此刻的朝堂上,鴉雀無聲。
朱元璋一一看過衆人,無人敢與之直視。
百官的態度,他盡收眼底。
他心裡自有主張。
既然今日有人替那草堂明人說話,那自己也就不用幹綱獨斷了。
要不然這些酸臭文人,會天天煩咱。
大殿之中,有聲音響起,
“胡惟庸,那你說,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胡惟庸明白,皇上這是想讓自己替他背鍋,可是自己卻不得不背。
只好說道;
“臣以爲,孔乙己這本小說,既然已經傳遍應天府,這是阻止不了了。但是可以讓他在止步於應天府,任何商店不準在印發此書。”
這個處置,朱元璋和衆文官都沒有異議,大家都不想讓這本書太過擴散。
胡惟庸小心謹慎,仔細斟酌,接着說道;
“至於那草堂明人如何處置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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