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來就是魏忠賢派王朝輔來詢問趙子明瞭,基本上就這樣一個情況。
至於皇上爲什麼不想讓趙子明知道自己身份,這個問題只能去問金庸金老爺子了,咱是從他那裡學來的,可能皇上都是這樣吧。康熙大帝乃千古一帝,天文地理、數學幾何、詩詞歌賦、行軍佈陣無一不通、無一不曉,更難得是,康熙大帝還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獵人,一次圍獵就能射殺幾百只小兔子,這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說射殺小兔子了,有本事你盲射幾百箭試試,看能不能把你累趴下。如此英明神武的皇帝尚且瞞着小桂子,不讓韋小寶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說木匠皇帝天啓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趙子明帶着銀作局裡的匠人,扛了自個的兩張八仙椅去了趟木器店。木器店掌櫃倒也爽快,願意出一兩銀子買下這兩張八仙椅,趙子明少不得又是一番胡攪蠻纏,最後,木器店掌櫃迫不得已,只好拿出二兩銀子把八仙椅給購了下來,至於趙子明要把八仙桌和牀給搬來折價的提議,木器店掌櫃則果斷拒絕了。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這日一早,皇上來找趙子明瞭。這下可了不得了,銀作局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忙壞了。御前帶刀侍衛們偷偷進行了清場,工匠們必須呆在工坊裡不許出來,其他人也都交代了,不準亂說話,就是認出皇上也必須裝着不認識,反正就是安保那一套吧,這個古今都一樣,咱就不囉嗦了。當然了,這些都是私底下秘密進行的,御前帶刀侍衛們穿的也都是便衣。一切安排妥當後,就等着皇上來了。外面這番折騰,趙子明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在房間裡睡覺呢。
閒話少說,朱由校帶着高永壽和劉思源(還是上次那兩位)一起來到趙子明居住的小舍,只見趙子明正蹲在水井旁,在那裡洗臉呢(這不是剛起牀嗎)。朱由校停住腳步輕咳一聲,趙子明聞聲擡頭望去:“矮油,這不是搶我礦泉水瓶子的公子嗎,他怎麼來了,他來幹什麼?難道是想要我另外一個礦泉水瓶子,這人可真夠貪得無厭的啊。”
討厭歸討厭,但人家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得招呼一下啊。於是,趙子明趕忙擦了把臉,然後快步上前施禮道:“這位公子,可是找我的,有何指教啊?”
“沒什麼事兒,剛好打這邊兒路過,順便就進來了,正好給你道個謝,你那個水壺我太喜歡了。”
趙子明早就猜出來了,不就是衝着老子的水壺來的嗎,至於這麼虛僞嗎,無所謂,不就是個礦泉水瓶子嗎,老子給你就是了。
“不用謝,不用謝,您既然喜歡這東西,那我這裡還有一個,要不也送您吧。”
“不用,不用,那個你自個留着用吧,我有一個就可以了。”人家朱由校什麼東西沒見過,趙子明這樣想,真是誤會人家了。
“那我這裡還有別的東西,您要看看嗎?”
話剛出口趙子明就後悔了,怎麼就管不住自個的這張嘴呢,自個的那些東西在這大明朝可都是寶貝啊,隨隨便便送人,自個也捨不得啊。
“哦,真的嗎,那你先拿過來讓我看看吧。”朱由校聽趙子明說還有其它東西,好奇心也被激發出來了。
“那我這就進屋給您拿去,要不都進屋吧,站在外頭說話多不方便。”沒辦法,自個嘴賤說出來了,只能自認倒黴了。
“也好,那就一起進去吧。”朱由校倒沒客氣。
進了房間,剛坐下,這個真沒有,椅子已經賣了。朱由校主僕三人站在屋裡頭四處打量,只見,房間內正中靠牆位置有張八仙桌,左側靠窗位置是張牀,牀角處有個箱子(趙子明就在箱子那裡挑寶貝呢),陳設倒是很簡單。
別說,屋裡頭收拾的還挺利索,地面上一塵不染,傢俱擦拭的乾乾淨淨,更奇的是,八仙桌上擺着一座香爐,牆上則掛了一副畫像。
“這畫裡頭的人是誰啊,怎麼看着眼熟啊。”朱由校很納悶。
到底送他哪一樣東西呢?趙子明在箱子前權衡了半天。最後,拿着錢包過來了,這玩意兒最沒用,因爲它不能裝銀子。
“您看,這個東西您喜歡嗎?”
朱由校接過錢包,打開看了看,隨口問道:“這個東西它是幹什麼用的。”
“哦,裝東西用的,只要您能放進去,裝什麼都行。”
“可我覺得它除了能裝銀票之外,別的什麼也裝不了啊。”
瞧這事兒鬧得,要不人家朱由校就是皇上了,人家朱由校有的是銀子,更不用說銀票了,對趙子明來說沒用的東西,人家朱由校這不就用上了。
“對,太對了,這東西就是裝銀票的,叫做票包。您喜歡的話,您就拿去吧。”反正老子也沒銀票,給你就是了。
“那怎麼可以,我還是給你銀子吧。”總拿趙子明的東西,朱由校也不好意思。
“真的送給您,我要它沒用,我壓根就沒銀票。”趙子明說的倒是大實話。
“那就謝謝了。”
“不用謝。”
“這畫裡頭的人,我怎麼瞅着像魏忠賢啊?”
難爲朱由校了,他居然認出來了。說實在的,這畫擱這兒掛半個多月了,除了趙子明之外,認出畫里人是魏忠賢的,朱由校還是頭一個。
肯定了,別的不說,就拿當今抓捕罪犯經常用到的模擬畫像技術來說吧。按百度解釋,模擬畫像即:“由目擊者口述,工作人員通過畫筆、模擬畫像專用軟件等來描繪犯罪嫌疑人的面部肖像,如果這張肖像達到與犯罪嫌疑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相似度,即可用來摸排、張貼,作爲一個有用的線索使用。”
也就是說,通過傾聽他人口述而精確描繪出一個人的相貌,就是放在擁有種種現代技術加持的當今,那也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問題是,這幅畫像是由趙子明口述,經明朝畫匠繪製而成的,這玩意兒的精準度您自個想吧。
“沒錯,這正是九千歲他老人家的畫像。”趙子明倒沒意識到這畫不靠譜。
趙子明爲什麼在屋裡掛一幅魏忠賢的畫像?
趙子明不是說過嗎:“它日草民尋得宅邸,定當於房中供奉九千歲祠位。”畫像往牆上一掛,香爐一擺,這不就是祠位嗎。趙子明在信守承諾這方面,還是做得不錯的。
“你這裡怎麼掛了張魏忠賢的畫像?”朱由校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九千歲他老人家爲國爲民不辭辛勞,鞠躬盡瘁,實在是太辛苦了,爲了表達對他老人家的仰慕之情,我就特地請了這幅他老人家的畫像供奉在這裡,每日祈佑他老人家長命百歲,身體安康,以護衛我大明江山永固,社稷長存。”
話只能這麼說啊,難道趙子明會說,我就是做個樣子,拍魏忠賢馬屁罷了,反正這面牆它空着也是空着,就當貼壁紙了。
“哦,難爲你了。”
“沒什麼,沒什麼,這是應該的,九千歲他老人家是皇上的代言人,尊重他老人家就等於尊重皇上,皇上的畫像這外面好像沒賣的,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是要請回來一起供奉的。”
倒不是說趙子明猜出朱由校是皇上了,而是朱由校來歷不凡這一點,趙子明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場面話你肯定得說啊。
“你這屋裡頭怎麼沒椅子?”
“哦,咱們銀作局不是經費緊張嗎,爲了請這幅九千歲他老人家的畫像,我就把椅子給賣了,我可以不坐椅子,但對皇上和九千歲他老人家的敬仰卻是必不可少的。”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這幅畫像確實是趙子明花二兩銀子打書畫店裡頭買的,這畫像不就掛在銀作局嗎,只要這畫像在這裡掛着,那它就是公家的。
“哦,真是難爲你了。”
“沒什麼,沒什麼,這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