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所謂的花魁競選並沒有什麼太值得多費筆墨贅述的地方。因爲在江夏看來,臺上參加競選的幾個花魁美則美矣,但是論氣質和韻味卻只能說是一般。
甚至江夏覺得她們還遠遠比不上秦佳酥。
看完花魁競選以後江夏他們就在龜公的帶領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之中。
由於第二天還要趕路,所以各人早早的睡了。
江夏睡覺之前把秦佳酥安排給自己的姑娘趕了出來,不知道馬雲峰、於忍他們如何。
到了後半夜,江夏睡的正香時突然聞到濃濃的煙霧氣味。
江夏立刻從牀上翻身而起,然後緊接着就聽見“咚咚咚咚”敲鑼的聲音,幾個男子大聲叫着:“快跑啊,起火了,快跑啊!”
起火?江夏立刻拉開房門跑出去。
朱厚照的房間就在江夏隔壁,鍾彬和韓慕楓今天負責保護他。
江夏跑到隔壁時朱厚照也恰好從房間裡跑出來。
朱厚照不解地道:“怎麼會突然失火呢?”
“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暫時不說了,我們快走。”江夏道。
“鳳兒!我得去看看鳳兒她怎麼樣了。”朱厚照道。
“朱壽,我沒事。”李鳳在蘇媚娘、於忍他們幾個人的陪伴下走過來。
馬雲峰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奶奶的,怎麼會突然失火了呢?我這纔剛剛開始呢。”
江夏掃了衆人一眼,點了下頭:“好了,現在我們人齊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好。”衆人齊聲應道。
走出青衣樓,此刻從後院開始起的火逐漸蔓延到前院,整個青衣樓都冒着濃濃的煙霧。
江夏站在街上皺了皺眉,他在想爲什麼青衣樓會突然起火,難道是那個胖子沈萬富的報復?
如果真的是,那江夏倒覺得自己可能欠了那個侯聰侯公子一個不小的人情。
江夏他們往咸寧府城門口的方向走去,準備等到天亮城門開了就出城去。
剛剛走至城門口,江夏就聽見前方有人在打鬥。七個穿着勁衣的男子和一名年輕男子以及一名女子打鬥着。
年輕男子明顯體力不支,身上已經多處受傷。
江夏一看是侯聰,當即對千絕行他們使了一個眼神。
千絕行和韓慕楓同時跑過去加入戰團,以二人的身手,那七個男子根本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剛剛交手沒幾招就死的死,跑的跑。
江夏走過來,侯聰手臂和背上都掛了幾道彩,他用右手杵着一柄長劍,擡頭看了江夏一眼後喘着氣叫了聲:“江大哥。”
跟在侯聰身旁明顯受了不輕驚嚇的秦佳酥也紅着臉叫了一聲:“江公子。”
江夏點點頭問:“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青衣樓會突然起火呢?是不是那個姓沈的乾的?”
“不知道,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侯聰道。
江夏見侯聰似乎傷的不輕,於是說道:“算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先隨我找一家客棧住下,我這裡有位朋友精通醫術。等他爲你療傷以後再做打算。”
侯聰看了江夏一眼,然後點頭道:“如此那有勞江大哥了。”
江夏拍了拍侯聰的肩膀:“別客氣。”
大半夜了,不少客棧都關了門。江夏花了幾倍的價錢才找到了一家客棧落腳。
由於客棧只剩下最後三間房,所以江夏就安排侯聰住了一間,朱厚照住了一間,然後李鳳和秦佳酥一起住了一間。
其餘人除了鬼三針在給侯聰處理傷口以外,都隨江夏在大廳坐着。
天快矇矇亮的時候鬼三針下樓來。
到了江夏面前坐下,江夏爲鬼三針斟了杯茶問:“侯聰的傷勢怎麼樣?”
鬼三針搖了搖頭道:“傷的不輕,其中有兩處刀傷差一點點就傷到了要害,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敷了我的藥頂多七天就會痊癒。”
“這麼狠?”江夏眉頭皺了皺。
一旁的冷雨問江夏:“掌門,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先前那個沈萬富所爲?”
江夏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可惜我們還急着趕路,否則真想好好查一查,若真是那死胖子做的老子非扒掉他三層皮不可。”
天色大亮的時候,朱厚照和李鳳都起了牀。
江夏上樓準備向侯聰告別,他進入侯聰的房間之後發現侯聰正雙目看着牀鋪的蚊帳頂部,眼角有眼淚滑落。
偌大一個青衣樓說沒就沒了,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更別說是年紀尚輕的侯聰了。
江夏搖搖頭後走到侯聰的牀鋪旁邊坐下,問道:“傷勢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侯聰扭頭看向江夏,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侯聰點點頭道:“鬼大夫的醫術的確厲害,藥敷在傷口上感覺很舒服。”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江夏繼續問。
侯聰嘆息一聲,道:“青衣樓沒了,接下來只能回老家了。”
“你老家是?”
“湖廣長沙府茶陵州。”
江夏大驚:“你也是長沙府茶陵州的人?”
“江大哥的意思是?”
“呵呵。”江夏笑了笑道:“很巧,我師父也是長沙府茶陵州的人。既然你我同路,那乾脆就一起上路吧。”
“這”侯聰遲疑:“我這樣會不會拖累江大哥你們?”
“別客氣,就這麼定了,我去聯繫馬車。”江夏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江夏走出房門沒多久秦佳酥便進入到侯聰的房間之中。
見到侯聰以後秦佳酥問:“少爺,你的傷”
侯聰搖頭道:“傷勢經過鬼大夫的醫治以後好多了。”
“那就好。”接着秦佳酥問:“少爺,你有沒有跟江公子他們說,這一次縱火很可能是沈公子他們乾的?”
“跟他們說這些幹嘛?”侯聰反問。
“我看江公子他們人不錯,跟他們說了也許他們會幫你重建青衣樓也說不定啊。”
“不用了。是我自己強出頭,有什麼後果我自己願意承擔,不需要別人幫忙。”
聽完侯聰說出這句話,秦佳酥暫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走廊處的房樑上江夏也一下跳了下來,往侯聰的房間看了兩眼後離開。
一直趴在窗後,透過一個小洞看着走廊外情形的秦佳酥,見江夏走後立刻走到侯聰身旁。
“小王爺,你猜的沒錯,剛纔那江夏的確是在偷聽,不過現在他已經走了。”
侯聰眼神突然就變得銳利起來,似乎在這一刻連帶着他的氣質都跟着變了。
侯聰點了點頭,道:“我果然沒有猜錯,這江夏的確是個小心謹慎之人。”
“小王爺,秦姨送來的消息是讓我們殺了這些人,爲什麼你卻把青衣樓給燒了?”
侯聰看了秦佳酥一眼後道:“佳酥你記住,我們和‘萬凰’之間只是合作關係,並非是隸屬。
她們叫我想辦法殺了江夏,並不代表我就要聽他們。
殺了江夏有什麼好處?不如接近他,與他交好,取得他的信任。等獲得更大的益處以後再殺了他,這樣不是更好?”
“可是這樣,那萬凰那邊”秦佳酥有些擔憂。
侯聰搖頭道:“沒事,萬凰既然叫我們出手那肯定就是她們也沒辦法了。所以我們完成不了也很正常。爲了殺他們我連青衣樓都給燒了,她們還想我怎麼樣?”
“唉青衣樓說燒就燒,好多姑娘都困在裡面沒能出來,也不知道最後她們是不是能逃的出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青?樓就能堵住萬凰的嘴,同時還能博取江夏的信任,這已經足夠了。
並且青衣樓在咸寧府再威風也沒什麼用,稍後我們就去京師重開青衣樓,那時候纔是佳酥你展示手腕的時候。”
時間快要臨近正午的時候江夏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自然是朱厚照和李鳳的,另外一輛則交給了侯聰和秦佳酥乘坐。
衆人繼續上路往長沙府走去。
而此時此刻京杭大運河的京師碼頭處停了兩艘船,一艘是東廠的車船,另外一艘則是鳳朝凰的戲船。
皇上南巡祭祀已經結束,此刻正在回程的路上,劉瑾知道如今回程的皇上是冒牌的,所以就先回到了京師。
劉瑾剛剛上碼頭,前來迎接他的東廠大檔頭之一“蒼蠅”就來到劉瑾跟前。
“蒼蠅”在東廠是主掌情報方面的,之所以有這個外號一是因爲他在情報工作方面的天賦異於常人,東廠的情報工作被他做的無孔不入。
二是因爲他的名字叫史尚飛。
蒼蠅一見到劉瑾就低聲對他說道:“督主,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的確在京師。”
劉瑾點點頭道:“立刻帶我去見他。”
“是!”蒼蠅點頭道。
劉瑾正準備走開卻突然一把拉住了蒼蠅,他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咦?那不是太后身邊的李公公?”
“沒錯,就是他。”蒼蠅點頭確認道。
只見李公公走到鳳朝凰戲班子跟前,聲調略微上揚道:“太后口諭,請鳳朝凰全班人馬到宮中表演,諸位跟我走吧。”
鳳朝凰所有人立刻單膝跪地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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