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蘇和烏圖雅他們剛剛離開巴達瑪宮沒多久,烏魯斯和一名白衣老者便一起來到了巴達瑪宮。
見到滿都海,烏魯斯恭恭敬敬的對其行禮,叫了一聲:“母后。”
滿都海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合十,對着白衣老者行了一禮,叫了聲:“巴閣希。”
“巴閣希”在蒙古語中是老師的意思,並非是白衣老者的本名。白衣老者實際上名叫阿斯爾,翻譯成漢語就是“蒼穹”。他就是傳授滿都海一身武藝的人,同時也是烏魯斯的“額祁葛”,即像父親一樣尊敬的人。
阿爾蘇身邊有袁天宗,爲了不讓烏魯斯落後於阿爾蘇,所以滿都海特地請了早已經退隱多年的阿斯爾出山協助烏魯斯。
阿斯爾掃了一眼大殿內還沒來得及擡走的屍體,以及周圍的打鬥痕跡。阿斯爾看向滿都海問道:“沒能殺得了他?”
滿都海點了點頭,“被鬼面十二騎和袁天宗救走了。”
阿斯爾微微頷首,想了一下後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用漢人的話來說就叫做,先發制人。”
“額祁葛,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烏魯斯問。
滿都海也看向阿斯爾,“巴閣希,你一定要幫助烏魯斯登上汗位,不然阿爾蘇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烏魯斯的,他應該已經猜到了一切。”
阿斯爾點了下頭,說道:“可汗派人從哈喇哈請來的呼延德馬上就要到兀良哈了,我已經派人去哈喇哈綁來了他的孫女,如今只需要等到呼延德進宮,告訴他這件事,他肯定會幫助我們。”
“呼延德?”滿都海想了一下後道:“以前可汗中箭險些死亡,最後救活他的草原神醫呼延德?”
阿斯爾點了點頭。
滿都海有些不解,問道:“巴閣希,你綁架呼延德的孫女到兀良哈來準備讓他做什麼?”
阿斯爾道:“現在可汗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他的寢宮。呼延德是唯一有機會進去的人,只要他進去了,他就有辦法拿到可汗的傳位詔書。無論詔書上寫着誰的名字,我們都可以把它改成烏魯斯。”
滿都海和烏魯斯一聽頓時明白了阿斯爾的計劃,二人齊齊點頭。
另外阿爾蘇和烏圖雅隨着袁天宗一起也回到了他們在王宮外購置的別院中。
剛剛走進大門阿爾蘇和烏圖雅就看見府裡的侍女全都圍在一起蹲在一個男人面前,那男人擡着其中一名侍女的臉,用蒙古語說道:“你眉毛眉頭稀疏,眉尾鬆散,是標準的八字眉。此眉主生活富足,這證明你未來......”
“江夏!”烏圖雅興奮地大叫了一聲。眼前那個藉着算命爲名,實際上卻是在用手摩挲侍女臉蛋,感受她們皮膚嫩滑的男人不是江夏又能是誰。
不僅僅是烏圖雅,就連重傷的阿爾蘇也推開了扶着他的兩個鬼面十二騎,笑着朝江夏走過去。
江夏張開雙臂對烏圖雅說道:“好久不見了烏圖雅,來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吧,讓我感受一下你的熱情。”
烏圖雅倒也不吝嗇,直接一下衝進江夏的懷中。江夏抱着烏圖雅轉了一圈,然後將她放下。他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臉難受地看着烏圖雅,聲音沙啞地說道:“烏圖雅,你身上藏了暗器,你暗算我!”
烏圖雅微微一愣,搖着頭道:“沒......沒有啊,我怎麼會暗算你呢?”
“有!”江夏堅定地說道:“兩個巨大的圓形暗器,把我胸口都頂腫了,不信你摸摸。”
江夏說着把自己的胸挺到烏圖雅面前。
烏圖雅哪裡還不明白江夏這是在調戲她,二話沒說一掌拍在江夏胸口,打的江夏倒退了好幾步,氣血一陣翻騰。
江夏深呼吸了兩下,揉着自己的胸口道:“烏圖雅,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兇啊。我敢肯定,你一定還沒有嫁人。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太兇,男人都怕你,不敢要你。”
“江夏,你......”烏圖雅這下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怒氣衝衝地看着江夏。江夏嘿嘿一笑,低聲對烏圖雅說道:“不過你也別擔心,別的男人怕你我可不怕。要是你真嫁不出去,我吃點兒虧娶你如何?”
“誰要嫁給你,壞蛋。”烏圖雅丁香小舌吐了吐,然後白了江夏一眼。
而江夏卻沒有注意到烏圖雅這嬌羞可愛的動作,目光跳過烏圖雅看向她的身後。
阿爾蘇笑着張開雙臂,說道:“來,我也讓你感受一下我的熱情。”
江夏趕緊往後跳了一步,一臉驚恐:“死基佬,離我遠一點。”
不過隨後江夏還是笑了笑,走過去和阿爾蘇抱了一下。男人之間擁抱,總免不了要用力拍一下對方的後背,以表示激動。
江夏剛剛拍完,阿爾蘇立刻吐了兩口血。
江夏大驚,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道自己沒用這麼大的力吧?江夏連忙說道:“對不起啊色狼蘇,我這......”
阿爾蘇搖了下頭,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跡,然後直起身子說道:“沒事,這跟你沒關係,是滿都海打的。”
“滿都海?滿都海哈屯?你娘?”江夏追問。
阿爾蘇點了下頭,江夏聳了聳肩,伸手拍了一下阿爾蘇道:“色狼蘇,你娘能夠捨得下這樣的狠手把你打得這麼慘,只能證明一件事......你不是她親生的。”
阿爾蘇怔怔地看着江夏,表情就好像自己藏在心底裡的一個秘密被人一語道破了一般。沒等阿爾蘇說話,身後跟過來的袁天宗道:“的確如此。”
“啊?”江夏略微一愣。
袁天宗道:“走吧,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屋說話。”
到了裡屋,江夏他們一行六人和袁天宗、阿爾蘇、烏圖雅他們九人分別坐在屋內左右兩邊的位置上。
袁天宗掃了阿爾蘇和烏圖雅一眼,說道:“其實我這件事我也是去年才知道,是可汗親口告訴我的,讓我選擇適當的時機再告訴殿下和公主。
你們的確不是滿都海所生,滿都海因爲陣前早產烏魯斯,所以今生都不可能再孕產。你們是可汗和他的舊情人所生,只不過是交給了滿都海撫養而已。
這是可汗和滿都海的一個協議,滿都海揹着可汗和舊情人苟合,可汗不追究。而作爲交換,她需要承認你們是她的子女,以便四王子殿下有資格繼承汗位。
可汗去年就已經寫好了詔書,要將汗位傳給殿下,只是那詔書在哪兒只有可汗一個人知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進宮去見到可汗,然後取出詔書公佈於衆。”
袁天宗實在不是一個有講故事天賦的人,明明一段曲折離奇充滿愛恨情仇倫理權謀的故事,被他用平靜到不像話的語氣和態度,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概括總結了。
江夏默默在心裡打了一個差評,雖然消息夠震撼了,但故事連基本的嗨點都沒有戳到。
但是令江夏更加意外的是,除了烏圖雅張着小嘴一臉不可置信難以接受的表情以外,阿爾蘇竟然也是臉色平靜。
他甚至都沒有多問幾句有關於自己身世的事,而是直接問袁天宗:“老師,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該怎麼才能進入父汗的寢宮去取出詔書?”
袁天宗很明顯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也沒想便說道:“目前可汗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他的寢宮。目前有機會進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可汗親自下令讓人請來的草原神醫呼延德。
只要我們能夠得到呼延德的協助,那我們就有機會得到可汗的詔書了。”
“這呼延德是什麼來頭?什麼性格?有什麼愛好沒有?”江夏問道。
這些問題都跟制定收買呼延德的計劃有關,所以他一問出來,所有人都看向袁天宗。
但是袁天宗最終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呼延德恐怕不會幫我們。”
“爲什麼?”阿爾蘇追問。
袁天宗道:“呼延德雖然是個神醫,但是兒子和兒媳卻都因爲身患絕症失救而死,兩人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小孫女。
可汗派人去請呼延德,呼延德孤身上路把小孫女交給了哈喇哈的弟子照顧。我算到二王子那邊可能會對呼延德的小孫女下手,派人過去以後卻晚了一步,呼延德的小孫女已經被二王子的人帶走了。按照速度,恐怕呼延德的孫女早已經到了兀良哈。”
“什麼?”阿爾蘇眉頭一皺,“那照老師的意思,接下來我們必須要從烏魯斯的手中把呼延德的孫女救出來?”
袁天宗沒有正面回答阿爾蘇的這個問題,反而扭頭看向江夏,問道:“江公子,你認爲呢?”
江夏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果然不愧是神機刀啊,我現在懷疑袁前輩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我會在這個時候到蒙古來幫色狼蘇?”
袁天宗微微一笑,“江公子這樣說,意思是同意幫忙咯?”
江夏聳了聳肩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