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成親當晚會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誰想到新娘子卻想和自己的新婚丈夫拜把子。感受到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錢寧鬱悶到差點吐血。
過了片刻,喬姍姍啃完了雞腿,打起了哈欠,錢寧喜出望外,急道:“娘子,天色不早了,咱們趕快歇息吧!”
喬姍姍不知想到了什麼,羞紅了臉,低着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大紅蠟燭散發着柔和的燈光,映照得她愈發嬌美動人。
錢寧看得口乾舌燥,慢慢將她拉到牀前坐下,整個心狂跳不止,溫柔道:“娘子,咱們這就解衣歇息……”
喬姍姍眉頭微皺,道:“錢寧,你把頭轉過去。”
錢寧笑道:“娘子,你該叫我相公了,咱們以後便是夫妻了,夫妻一體,不分你我,所以娘子不必害羞。”
喬姍姍又輕輕地“嗯”了一聲,慢慢地脫掉了紅衣和褻褲,只剩下一條紅肚兜,看上去異常鮮嫩可口。錢寧看得眼睛都直了,迅速脫掉了自己的衣衫,放下紅帳,撲了上去。
沒過多久,紅帳中傳出一聲悶哼,隨即錢寧一絲不掛地從牀上飛了下來,兩眼一翻,就這麼昏了過去。喬姍姍怒氣衝衝地探出頭來,道:“親便親了,竟然還拿棍子捅本姑娘,真是太過分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日後豈不是要蹬鼻子上臉?”
說完,喬姍姍又冷哼了一聲,把頭縮回去,然後蓋好被子,慢慢睡去。
夜深了,一陣寒風襲來,紅燭閃爍,錢寧赤裸裸的趴在地上,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
第二天一大早,錢寧失魂落魄地打開房門,鼻涕狂流不止,遇到朝他祝賀的校尉就抽一抽鼻子,真正做到了鼻涕眼淚都往心底流。
“恭祝錢百戶大婚之喜!”
錢寧哭喪着臉道:“大人,您就不要打趣屬下了,屬下發現成親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不!是後腦勺疼。”
曹唯吃着早點,瞥了他一眼,道:“你們小兩口之間的事,本官不想知道,你自己作的孽,怨不得別人。
再過幾日咱們就該離開了,你這幾天多去喬家走動走動,京師距離這裡太遠,此次離別,也許你再也見不到你岳父了。”
錢寧沉默片刻,道:“大人說的是,我家岳父已經老邁,聽姍兒說,岳父的身體這兩年已經大不如前了……”
“不,本官的意思是說,如果哪一天你不慎英年早逝,那就再也見不到喬家主了。”
“…………”
“本官這裡有五株百年老參,你帶上兩株去喬府,就當是本官送給你們兩個的新婚賀禮了。”
“多謝大人……屬下厚顏,想跟大人再討要一株,想必日後屬下也能用得着。”
曹唯失笑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如此本官就再賞你一株,看你這樣子,恐怕這輩子都會夫綱不振了。”
…………………
吃過早飯,曹唯便領着謝婉去了縣衙,這次二人無須通報,直接穿過前堂,到了後院。
這次是來辭行的,算起來牟斌給的兩月假期已經過了半月有餘,從渭南府趕至京城起碼也要二十幾日,如果路上再遇到什麼事,這時間便不夠了。
雖然曹唯和牟斌相熟,卻也不敢遲到半日,因爲錦衣衛不同於其他衙門,它行的是軍法,說兩個月那就是兩個月,超過這個期限,恐怕下場不會太好。
更何況曹唯還偷拿了牟斌的牙牌,心裡有點虛,所以更不敢有所耽擱。
內堂中,謝平斯條慢理地喝着茶,眼裡洋溢着笑意,顯然對女兒女婿回來看望自己很是滿意。謝夫人更是喜笑顏開,拉着謝婉在一旁說着體己話。
“岳父,小婿這次前來帶了兩株百年老參,您可將它切成片泡在酒中,以作參酒滋補身體,每日喝上兩口,定能有所裨益。”
謝平點了點頭,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對這個女婿非常滿意,油滑而不奸詐,跳脫而不輕浮,拋開曹唯的錦衣衛身份,其他方面都是上上之選。
謝平啜了一口茶,微笑道:“你有心了,老夫操勞了大半輩子,現在總算可以享享兒孫福了。”
“想必岳父大人喝了參酒,在牀笫之間會更加操勞……”曹唯見謝平瞪着他,連忙改口道:“小婿已經給徐老公爺寫過信了,鈺飛去南京城直接找他便好,徐老公爺定然會對他有所安排。
聽說鈺飛喜歡渭南府裡的一位富家小姐,岳父大人不要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公務或者牀笫之間了……總之,您多關心關心鈺飛的親事,不求強人所難,但求不會錯過這場姻緣。
小婿這裡有一塊美玉,就當是送給鈺飛成親時的賀禮了。”
被女婿教導,還偏偏無力反駁,謝平有些窘迫,低聲道:“老夫知道了……”
曹唯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岳父大人這十幾年裡毫無升遷,官場堪稱失意至極,想必是因爲您不知變通的緣故。
做人爲官之道在於外圓內方,所以小婿希望岳父今後爲官圓滑一些。您是一個才情橫溢之人,怎麼能一直蜷縮在這小小的縣城內?”
“老夫知道了……”
“若是有機會,小婿會盡力將岳父調遷至京師做官,以後也能有個照應。小婿畢竟年輕,容易衝動,有岳父大人在身邊提點,也能防止小婿行差就錯。”
謝平沒想到今日曹唯會和他說這些交心話,訥訥道:“老夫知道了……”
謝夫人上前道:“修德,你放心,以後謝家他主內,我主外,絕不會再讓他胡作非爲,斷了大好前程。”
謝平漲紅了臉,不忿道:“這如何能行?這不就成了牝雞司晨了嗎?成何體統吶!”
謝夫人冷笑道:“不成體統?根據你現在的體統,恐怕到死都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還談什麼體統!”
謝平無言以對,謝夫人又扭頭對曹唯道:“修德,你岳父的官職就靠你了,我也就不指望他了。
鈺飛喜歡的是渭南府裡夏家的小姐,他們兩情相悅,只不過這位夏姑娘的家裡人嫌棄咱們謝家官小俸低,這才猶豫不決。
如今咱們謝家有你這個女婿在,想來夏家也不會再拒絕他們兩個的親事了。我過兩日便派人去夏家提親,依照你岳父的性子,我若是不着急,鈺飛這輩子就要打光棍了。”
曹唯沉吟片刻,道:“小婿路過渭南府的時候可以和楊千戶提及一二,想必日後楊千戶也會對謝家有所關照。”
謝平連忙搖頭道:“那怎麼行,老夫怎麼能讓錦衣衛關照!”
“迂腐!修德也是錦衣衛,但是做的都是殺賊報國的差事,哪裡比不過你們這些文官了?”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老夫不與你爭執……”謝平扭頭看着曹唯,道:“修德,茶擂過後再走吧,老夫想讓你做茶擂的評判,嘗一嘗渭南府的茶葉。”
“評判……”曹唯不由得笑了,看着女婿的笑臉,謝平不知怎的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