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牛刀小試（六）
八十米，八十米，已經進入射程了，但是奇怪的是，歐亞聯合軍沒有開槍，他們僅僅是完成了裝填。七十米，現在輪到進攻的帝國軍感覺到不安了，對方一直沒有舉槍，自己這邊貌似舉槍也不合適，他們只能踩着鼓點，繼續一步一步向着死亡邁進。
其實這是張振嶽規定的，因爲他發現滑膛槍雖然射程可以達到八十米，但是實際上超過五十米子彈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所以他強迫所有的士兵在五十米以上的距離不準射擊，如果敵人在五十米外停下來了，那就讓他們開槍好了。
帝國軍越走越緊張，終於在六十米左右的時候，士兵們不幹了，僱傭兵不守紀律的特點涌現出來，他們自行把肩膀上的槍放了下來，然後開火了，彷彿只有如此他們才能獲取繼續戰鬥下去的膽量和勇氣。這下不光是張振嶽，連彭海姆都看得直搖頭，這些垃圾一樣的傭兵是皇帝陛下從歐洲的那個角落裡找來的，這根本就是在浪費原本就不多的物資。而對於土著軍隊的紀律性，彭海姆不由自主的表示了讚賞，但願他們不是無知者無畏。
不過這不值得嘲笑，荷蘭民兵的表現比帝國的僱傭軍強不了多少。八十米開槍是歐洲的慣例，誰都不希望敵人離自己太近，於是民兵們在帝國軍開槍後也緊張的開槍了。
這一輪互射的結果，是稀里嘩啦倒下了幾十個人，雙方都開始了緊張的裝填，只是帝國軍有些部隊還在前進，有些部隊則停下來裝彈，整個戰線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混亂。
五十米，五十米，所有的歐亞聯合軍的軍官立刻下達了開火的命令，“呯、呯。。。”一股股白眼整齊的從歐亞聯合軍的戰線上射出，然後帝國軍的士兵們瞬間整整齊齊的倒了半排，這個距離上能造成的傷亡可就很大了。彭海姆這才意識到，土著軍隊還是有些戰鬥力的，他立刻命令騎兵準備，萬一僱傭軍支撐不住，在他們崩潰前就得把哥薩克派上去扭轉戰局。
但是很快戰場上就出現了讓彭海姆驚喜的一幕，單筒望遠鏡中，尼德蘭民兵顯然無法承受如此血腥的場面，就在土著軍隊還在進行第二輪互射的時候，他們居然逃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這樣的勝利我沒理由拒絕”彭海姆伯爵興奮的收起單筒望遠鏡然後大聲喊道：“哥薩克，給我衝鋒，我今天就要打垮他們，多特蒙德丟給他們吧，我們直接把軍隊開進阿姆斯特丹。”
四千兇猛的哥薩克騎兵立刻呈箭頭一般衝了出來，張振海和張振邦來不及醉心於本軍在射擊中的戰果有多大了。他們現在得抓緊時間跑到各自預設的第二陣地上，不然等下哥薩克騎兵的馬刀可不是鬧着玩的。師屬騎兵團的訓練他們是見識過的，那一個個被劈飛的木樁子要是換成自己的腦袋可就不好了，腦袋被砍下來之後再想長出來那就是癡心妄想了，還是麻溜點跑吧。
彭海姆伯爵興奮的笑道：“看樣子我判斷錯了，這些土著軍隊還是有些戰鬥力，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把那些只會數金幣的尼德蘭商人放在正中央。勝利來得是如此輕鬆，哈哈!”
“可是伯爵閣下，在戰場的右側還有一支二千人的土著騎兵，咱們是不是謹慎一點好？”副官出於盡職小聲提醒道。
彭海姆伯爵搖了搖頭：“沒有關係的，弗雷德里希，我有四千戰無不勝的哥薩克騎兵，只要我們打敗了當面的敵人，這些土著騎兵會很自覺的脫離戰場。。。”
長相和張振嶽有七分相像的張振海差不多是連滾帶爬從斜坡上滾下來的，然後按照昨天安排的，張振海團的二千士兵毫不猶豫的在炮兵陣地前面趴下了，然後迅速裝填子彈。
至於尼德蘭民兵由於實在是素質太低，結果潰敗誘敵被他們弄假成真，所以只能讓他們向一側跑去，而不再參與打騎兵。
四千兇悍的哥薩克騎兵追逐勝利而來，結果衝到下坡這裡就傻眼了，這哪裡是在追逐勝利啊，這根本是在送死。
重炮團的六十門重炮，以及從師屬炮團抽來的四十多門輕炮，這百個黑洞洞的炮口如同吞噬生命的怪獸一般對準了五十米外的哥薩克騎兵，這還不算，每個炮位的前面不僅僅是趴着二千滑膛槍手，長矛兵也半蹲着豎起了刺蝟般的長矛。在大炮的後面，更是五千杆已經上膛的火槍。
傻子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是戰馬已經陷入高速奔跑的狀態，哥薩克的榮譽也不允許他們後退。再說是居高臨下衝，這五十米也就是遭受一輪齊射而已。
確實是一輪齊射，還沒開火，不少戰馬就在泥濘不堪的斜坡崴了腿，或者被絆馬索絆倒，馬背上的哥薩克勇士卻在巨大的慣性影響下直接向前被甩了出去。
張振嶽等得就是這一幕，一個哈欠之後，他下令開炮了。
轟轟轟，一顆顆實心彈根本不需要瞄準，直直的向好不容易衝下土坡的哥薩克騎兵射去。這個時候騎兵已經衝到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實心彈的巨大沖擊力直接帶翻了一條線的好十幾匹馬。如果能從天空中看得話，那是十分壯觀的場面。
火炮齊射引發了巨大的白煙，恰好風是吹響哥薩克的，後面的線膛槍手沒有開槍，滑膛槍手則根本不瞄準，分三列，輪番開火。這些跟隨彭海姆伯爵縱橫了大半個歐洲的哥薩克勇士今天算是倒了大黴了，如同當街遭人打悶棍一樣，根本就被打蒙了。
等到煙塵散開稍許，在歐亞聯合軍的二線陣地前，密密麻麻的倒斃了近千戰馬。一些運氣好的哥薩克士兵好不容易衝到大炮面前，卻被長槍連人帶馬給刺穿了。而在斜坡上，一些折斷的腿的戰馬在哀鳴着，似乎在祈求它們已經戰死的主人來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