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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蕭墨軒又叫了一聲。
“你還叫我爹?”蕭天馭這時候才從卷宗前緩緩的擡起眼來,“我還當你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做爹的了呢。”
“爹爹拿孩兒說笑呢,孩兒豈敢有這份膽量。”蕭墨軒很勉強的笑了一下。
“哼。”蕭天馭冷笑一聲,鼻子裡呼出一股粗氣,身體卻不知怎的也跟着抖了一下,似乎是之前有些緊張過度,“你連嚴家都去了,還怎說沒膽量。”
蕭墨軒站在下首,垂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你不是說要去嚴府打探的麼?怎麼看似倒打了幾斤酒回來。”蕭天馭的臉色並不十分憤怒。蕭墨軒也是第一次被老爹這樣訓斥,不過根據平時看見他訓斥府裡下人的經驗,這副表情正是表明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孩兒……孩兒倒似是聽到了些,只是還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被老爹劈頭蓋臉這麼一訓,蕭墨軒本來就不多的酒意也全消了,腦海裡立刻回想起依依和鄢盛衍的話來。
“聽到了些什麼?”蕭天馭的臉上寫着“不相信”三個字,今個嚴府裡定有許多人,這樣的場合,他們不可能說出些什麼要緊的話來。但是看兒子的模樣,也不像是爲了要逃避懲罰而在撒謊。
“孩兒乘着嚴府里人多,到處逛了看的時候,偶然聽到旁邊有人說話,孩兒看時卻見是嚴世蕃和另外一人。只是兩人都壓低了聲音,孩兒只聽到句‘被東廠的人押着。’,不知道是否和吳大人一案有關。”蕭墨軒故意把和依依的事瞞了過去,另外編出了一個故事。
“被東廠的人押着?”蕭墨軒滿腔的怒火立刻換成了一片疑惑,“吳大人現在是在東廠的大牢裡押着不錯,可若是隻爲了斬草除根,殺一個昔日的對頭,似乎犯不着去冒這麼大的風險。東廠的大牢裡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可就得驚天了。”
“你可認得和嚴世蕃說話的到底是什麼人?”蕭天馭側過身來,把胳膊支在書桌上,看着蕭墨軒。
“認得,只是國子監太學裡的一個監生,叫朱正的。”蕭墨軒答道。
“一個監生?”蕭天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嚴世蕃一向自視頗高,心高氣傲,又怎麼會和一個小小的監生混在一起,還只是太學裡的。
“孩兒打探過了,那朱正第一次去嚴府是三月初六的時候,正是景王進京的前一天。”蕭墨軒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都說了出來。
“朱正,太學裡的。”蕭天馭口中輕輕念道。
“你可知道那朱正的來路?”蕭天馭猛得一擡頭。
“上回監裡……”蕭墨軒差點把上次在國子監裡鬥毆的事說了出來,連忙改了口,“上回在監裡有聽同窗提過,這朱正也是皇族裡的人,他爹便是壽春縣公。”
“噢,這就對了。”蕭天馭泯了下嘴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爹爹說的是什麼?”蕭墨軒不知道爹爹這話到底是啥意思。
“八年前景王大婚的時候,我便聽說過景王妃是壽春縣人,而且是壽春縣公夫人家裡最小的妹妹。”蕭天馭說完以後,長出一口氣,把脖子靠在了後頭的鵝絨椅枕上。
“這麼說,景王和那朱正還是姨表親了?”蕭墨軒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層關係。
“嗯。”蕭天馭十指緊扣,應了一聲,“大明律有法,藩王和京官之間不得私自結交,景王和嚴家不敢公開來往,興許這朱正便是景王府和嚴家的信使了。”
“這麼說,他們說的事可真和吳大人一案有關了?”蕭墨軒心裡有些驚喜,雖然還不明白那句話到底目的何在,但是知道些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來的好。
“興許是罷。”蕭天馭眯搭上眼睛,微微點了點頭,最近這事牽扯出來的頭緒越來越多,讓他也有些茫然。
“不過,剛纔爹爹說的也有道理,若是隻爲了殺一個昔日的對頭而冒險去東廠大牢裡動手也未免太過冒險。除非,這個人知道些什麼要緊的東西。”蕭墨軒知道爹爹的注意力已經被完全轉移,不會再去追究自己今個去嚴府吃酒的事兒,也搬過一個黑檀木圓凳,在爹爹對面坐下。
“吳山他還會知道些什麼?你上回不是已經在錦衣衛大牢裡見過了他嗎?”蕭天馭聽了兒子的話,坐起身來,“而且嚴黨耳目衆多,也該料到事情已經有變了。”
“那……難道他們說的不是吳大人?”蕭墨軒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哼,他們既然敢打東廠押着的人的主意,定是有什麼天大的關係,眼下除了景王遇刺一案,還有什麼更大的事情不成。”蕭天馭把腦子轉了幾圈,也沒想到最近還有什麼更大更嚴重的事情。
“爹!”蕭墨軒略一沉思,忽然臉色一重,“東廠確實還押着和此案有關的其他人等。”
“誰?”蕭天馭一下子直起身來,屁股底下的黃梨木大椅也被他帶的向前衝了一下,發出一陣刺耳的尖聲。
“有很多人。”蕭墨軒舔了下嘴脣,之前喝了不少酒,有點上火,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去靠窗的長几長取過茶壺。
“得,爹爹親自給你倒水,你快說到底還有誰被東廠押着就是。”不等蕭墨軒走過去,蕭天馭已跳起來提過了茶壺。
“吳府裡的那許多家丁。”蕭墨軒從爹爹手裡接過茶壺,也不倒到杯裡,直接對着壺嘴就灌了起來。
“吳府裡的家丁?”蕭天馭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們沒給押在大牢裡,只是讓東廠的人押着仍呆在吳家的宅子裡,現在大家只是都盯着吳山和張記鐵匠鋪的滅門案,倒把他們給忘了。”
“只是張記鐵匠鋪和這案子,又到底有什麼關係?”蕭天馭把整件事情裡已經知道的線頭全都扯了出來,逐一梳理。
“興許原本並沒有關係,只是他們從吳大人口中逼不出想要的東西,案子轉給東廠和刑部以後又怕繼續查下去對他們不利,於是便想了這個法子來引開注意。死人是沒法說話的,唯一可以看見的,便是那二百兩銀票的封子。”蕭墨軒嘴角微翹了一下,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