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深覺此事十分蹊蹺。言盛帶着兩人的出現,太巧合了,好像是故意出現,要阻止什麼。
“難道,宮廷妖鬼,與言盛有關……”此推測一出,連宋謙自己也嚇了一跳,覺得是想多了。更現實的是,言盛及時出現是爲了迎合皇帝的意思,讓他不要再查,因爲皇帝也不願意了。
“唉!罷了,罷了,已經退出皇宮了,想要再查已經不可能,猜測再多,都是妄想!”宋謙搖了搖頭。只是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道元,他就是幫助韓月娥等三個厲鬼的元兇。
當天下午,宋謙收到一封請柬,看一眼請柬後宋謙將其丟在桌上,“哼!道元,你竟邀我一敘……”
華燈初上,宋謙來到了預約的地點,京城一家有名的茶樓,凡是文人雅客,沒有進入過這家茶樓,那他一定是不入流。這家茶樓一個普通人進來,也能渡層金,出去了也顯得高貴許多。
“宋公子來了。”道元已經坐在那裡,選了二樓一個臨窗的位置,能望見街道來往的匆忙行人。三樓有雅間,但道元就選了二樓。
他們坐下,顯得和普通人一樣,有些雅意的普通人。
宋謙大剌剌坐下,冷言問道:“你找我來幹什麼?打架?儘管你一身異術不凡,可我不怕你!”
道元搖頭失笑,“來往這裡的都是雅士,咱們難道不能不談打殺嗎?”
“哼!”宋謙把眼睛轉向窗外,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還是仇人,沒有分外眼紅已是宋謙修養好了。
道元見此,嘆了口氣,“沒錯,韓月娥那三個惡鬼,我出手助了他們一把……”
“你承認了!”這一句話是宋謙一字一音逼出來的。
道元喝了一杯茶,看他的手藝,渾然是個茶道高手,非那種裝出來的暴發戶,顯然浸淫此道已久。
他喝着茶,靜聽人來人往,竟有一股高人風範,哪怕他衣着爛俗,也遮不住他的光彩,這是一種內在的精神氣質。
“你的氣質都變了,以前是種坦蕩,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變,那是真誠,真如赤子,但現在……”說着,宋謙有些惋惜。
道元吹吹了杯中的茶,低着眼,意味深長地道:“一個人的生活環境變了,氣質也會變。”
宋謙看了他一眼,想起一句,生活的壓迫會產生惡念,想要驅除惡念,首先要改變自己的生活。
“我原來是茅山天師的親傳弟子,現在是茅山的天師的師兄,這種變化……”道元的話沒說完,但宋謙卻聽得明白,門派之中的權力之爭,跟官場一樣兇險,陰謀詭計一樣不少。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道元一把飲盡杯中的茶,但他的姿勢,像是飲了一杯酒,澆愁的酒。
“你我立場不同,毋須多言,以後若有機會,必取你性命!”宋謙說完後,站了起來,起身要走。
“等等。”道元也站了起來,看着宋謙的眼睛,“你是個人才,應擇良木……”
“不必了。”宋謙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是爲言盛來招攬他的,言盛不僅是當朝狀元,更是京城幾大家族的公子,正是有權有勢。這樣的人物,不知多少人要巴結,但被宋謙一把否定了。
不管言盛這個人人品如何,他們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再多也無益,只能爲敵,將來決個勝負。
道元望着宋謙離去的身影,失望地搖了搖頭。
…………
冬日的暖陽照下,宋謙拿着一支毛筆,在一張紙上寫字,那字寫的個個龍飛鳳舞,揮灑自如,渾如天成。
“好字,好字!”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宋謙的耳邊響起,他一驚擡起頭,纔看到一個衣着華麗的公子站在身邊。
宋謙笑了笑,“王公子,什麼時候來的?”
來人是王陽,京城王家的長孫。王家雖然無人在朝做官,但沒人小瞧他們家,因爲他們家做的是生意,做到了影響王朝經濟命脈的地步。當年宋謙名弟探花的時候,王陽作東在天女樓請客,宋謙與童妮結識,他算是個媒人。
“他早來了,只是宋謙哥哥你如一個呆子,渾然不知罷了。”這話是慕容湘兒說的,她端着茶送來。
宋謙也不以然,請王陽坐下來。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呵呵……”宋謙笑道:“我早知道了,王兄是個繁忙的人物,不比我這個閒官。”
王陽也笑了,“我的一位朋友遇到了點難事,一般人解決不了,所以嘛……”
宋謙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一定是王陽的朋友遇到了什麼靈異的,只是王陽說的隱諱。
…………
宋謙也跟王陽廢話,在府裡喝了茶,便直接來到了他的那位朋友季逸可的家中。季逸可的父親是朝中的大臣,很有權勢,他見宋謙來了很高興,宋謙有驅邪治鬼的本事,在南方巡撫途中解決了許多的事,這在朝中幾乎人人盡知。
“宋大人,你快來給看一看,若能治好犬子的病,我季某定然不會虧待!”季大人一臉着急地說道。
宋謙點了點頭,也不在乎季大人的失禮,天下父母心,他能理解季大人。
不久,隨着季大人宋謙和王陽來到季逸可的臥室,一入臥室,宋謙就感到一股陰冷之氣。這陰冷不是天氣的陰冷,屋裡燒着煤炭很是溫和,人進去還會熱。宋謙感受到的陰冷是一股怨氣,怨氣深到了一定地步,可以活活凍死一個普通人!
“此處有怨氣……”宋謙輕聲道。
季大人一聽,苦笑道:“不瞞你說,京城中有名的大夫我請過,那……道士和尚也請過,他們來了也說有陰氣鬼氣什麼的,然後便大作法事,可是結果犬子的病一直沒有治好。”
王陽笑了笑,自信地道:“季叔叔,宋兄的本事可不是那些徒有虛名的方士可比的。”
“是是是,是季某失禮了。”季大人連忙說道。
“王陽,我沒事,只是身體有點虛而已。”躺在臥室牀上的一個男人,看到王陽進來,聲音虛弱地道。
王陽快步來到季逸可牀前,“逸可,這次我把小天師帶來了,他一定能去除你的病痛。”他與季逸可是真心相處的朋友,而不是建立在利益關係之上,所以他非常關心季逸可。季逸可生病了,就像他的親生兄弟生病了一樣。
“二位的情誼,真是令人感動!”宋謙感嘆一聲,來到了季逸可的牀前。
季逸可看着來人,“莫非,這位就是小天師宋謙,代當今聖上巡遊天下的那位?”
宋謙笑了笑,“言重了。”
“我經常聽王兄提前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季逸可讚道。
宋謙看着季逸可,他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應該鮮紅的嘴脣也隱隱發白,一看就知道病不輕。
“宋謙有句不知當不當問?”宋謙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