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沒有回答鐵狂的疑問,把木舟靠岸之後呼哨一聲,小強很快就飛奔而來,待小強趕到之後高遠摸了摸小強的腦袋之後,向湖水一指,道:“去,衝着水裡放電去。”
小強對於高遠的命令向來是不折不扣的執行,跑到水邊衝着水裡霹靂啪連的就放了兩道電流,登時水中大大小小的魚便翻着白肚浮了上來,一見此景三人俱是一聲歡呼,高遠拍了拍鐵狂的肩膀,大笑道:“看見了吧,就是這麼幹得,來吧,咱們下水撈魚啦,哈哈。”
高遠說完之後,和山霸立時脫了個赤條條的便躍入了水中,只見高遠和山霸歡呼雀躍着把魚一條條的拋到岸上來,小強立時便撲上張口大嚼,鐵狂只看得心癢難耐,也想脫了衣服下水暢遊一番,可是猶豫了一下之後,鐵狂終究還是無法像高遠和山霸一樣肆無忌憚,終究還是留在了岸上未曾下水。
高遠也是好久沒有親自動過手了,把魚都扔到了岸上之後,高遠和山霸兩人便開始興致盎然的把小魚和大魚都分開,把魚開膛破肚清理乾淨之後,高遠便招呼着鐵狂便在空地上燒起一堆火來,就要來一場烤魚大宴了。
自己動手填飽肚子的事高遠和山霸常幹,但鐵狂卻是連見到難得一見,何況自己動手了,但見高遠和山霸都是忙個不停,鐵狂也是見獵心喜,當下也是學着高遠的樣子自己動手,雖然初次接觸難免有些笨手笨腳,但是待吃到自己親手烤出的美味之後,鐵狂卻只覺此生還從未嘗過如此美味。
待吃了個魚飽之後,三個人便躺在湖邊的草地之上有說有笑,直到了深夜才各自散去回到房中安睡,在過了一個心情愉悅的也完之後,高遠首次睡了一個安安穩穩的好覺。
高遠搬到湖邊居住不僅僅是要修身養性,他還要趁着機會做上幾把好刀,做刀在什麼時候對高遠來說都是一種消遣,也能讓高遠在緊張的時候放鬆下來,不過高遠想要做刀還得從頭開始準備才行。
現在的高遠和以前不一樣了,只要一聲令下,馬上就有人去替他把事情辦妥,高遠發話之後,立時便有人將高遠的所需要的一切東西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人多好辦事,只是三五天的功夫,高遠便已能開工了。
雖然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齊全,但高遠還是想盡一切可能保留住他做刀的秘密,所以這爐子就得自己搭了,而高遠這次在搭爐子的時候,卻是沒有自己動手,而是一切交給了鐵狂去做,高遠只是在一旁監看,這倒不是高遠想偷懶,而是高遠想讓鐵狂自己動手好加深一下印象。
鐵狂這輩子那幹過什麼苦活累活髒活,但高遠說了讓鐵狂做這些就是在教他制器之後,鐵狂卻是樂的合不攏嘴,成天裡赤着雙腳,帶着滿身上的泥點子在泥漿裡跳來跳去的,在高遠的指揮下忙的屁顛屁顛的去搭建他這輩子的頭一個火爐,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用泥做出來的火爐要幹什麼用,但高遠說有用,那他就去做就是了,在這個事上鐵狂絕對是任勞任怨,於是在北海湖濱便出現了一個奇景,鐵家的前家主當了個快樂的泥瓦匠,而高遠和山霸就優哉遊哉的看着鐵狂做苦力,還好這一幕不會被人看到,尤其不會被鐵家的人看到,否則非得讓人驚掉了大牙不可。
等爐子完全建好之後,高遠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只要等到完全晾乾就行了,當下便領着鐵狂來到存放材料的屋內,指着一堆鐵砂道:“知道嗎,這就是我做刀的原料,除此之外什麼金屬都不用,你們管這材料叫什麼?”
鐵狂看了看之後,伸手抓起一把鐵砂,用控金之術試過之後,卻是驚奇的道:“師父,這不就是鐵嗎?也是被人大量用來做東西的原料,是很常見的東西啊,不過這鐵好像不堪大用啊!”
高遠笑了一笑,道:“那是你們沒有發現它的真正用法,告訴你吧,這鐵可以變成鋼,而成鋼之後,便會極硬極韌。”
鐵狂將信將疑,沉聲道:“可是我也曾用過鐵來製作東西,不過我怎麼都無法讓鐵變成您所說的那麼好,不知師父是如何做到的呢?”
高遠哈哈一笑,道:“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告訴你吧,這鐵想要成鋼,卻是離不了碳,若是沒有碳的話,鐵是很軟的,越純的鐵就越軟,但鐵裡若是有了碳之後呢,便會變得極硬,視其碳含量的多少而不定,不過碳含量太多之後就成了生鐵,雖然極硬卻也極脆,也不能用來製作兵刃的,不過用來製作狼牙棒之類的重兵倒是合適,碳含量太少呢,最多也就是低碳鋼,其硬度還是上不去,不過怎麼也比你們原來所用的材料要硬上許多,唔,比鐵義所用的星辰鐵還要硬的多,已經可以作爲兵器之用了。”
鐵狂只聽得又驚又喜,顫聲道:“師父,不知道這碳是何種神物,竟是如此神奇,可是極爲難尋吧?”
高遠搖了搖頭,道:“難尋?哈哈,這碳就是尋常木炭而已,你說難尋不難尋?”
鐵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木炭!不可能吧,師父,這木碳可不是金屬啊,您如何能用控金之術將木炭和鐵混合在一起呢?”
高遠翻了翻眼睛,道:“誰告訴你我要用控金之術了,我要用,唔,要用鍛打之術,這個跟你那控金之術完全是兩碼事,兩碼事。”
鐵狂似懂非懂,只是道:“師父,您的鍛打之術果然神妙無比,這木炭按理說該是控木之術的範疇了吧,師父果然是博學多才,弟子佩服。”
高遠哈哈一笑,道:“你不要亂猜了,這鍛打之術和五行之術沒有一點關係,你等着看看就知道了。”
鐵狂點了點頭,道:“即使如此,那弟子就等這看師父的神技了,只是弟子還有一事不明,那碳爲何能讓原本平平無奇的鐵變得極爲堅硬,這卻是爲何呢?”
高遠道:“這個怎麼說呢,這鐵呢是由肉眼看不見的無數個鐵原子構成的,原子與原子子又構成了晶格,這晶格之間也是有間隙的,如果晶格之間有碳原子呢,就可以改變晶格的構造,由此鐵素體就變成了滲碳體,鐵的硬度就高了,嗯,你聽懂了嗎?”
鐵狂如同是在聽天書,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塊的鐵裡怎麼就有空隙了,更不明白什麼是原子晶格了,一時間只覺這鍛打之術果然是深奧無比,這時聽高遠問起他聽懂了沒有,卻是呆呆的搖了搖頭,道:“完全聽不懂。”
鐵狂聽不懂也在高遠之中,當下卻是嘆了口氣,道:“罷了,我說的這些又牽扯到了物理,說了也是白說,你根本不可肯能懂的,嗯,就記住想要讓普普通通的鐵變成鋼,離不開碳就行了。”
鐵狂有些慚愧,道:“弟子愚鈍,讓師父失望了,弟子還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如何將碳滲入到鐵內呢?”
高遠微笑道:“這就得靠鍊鐵了,你很快就能知道,等爐子一干,我就教你怎麼練,現在呢,你就把這裡除了鐵之外的所有材料全都扔到湖裡去吧,也不要全扔,各種材料或多或少的扔一部分,總之不要被人知道我們用了什麼就行了。”
在鐵狂的控金之術用來用來搬運金屬在方便不過了,很快就把那些無用的材料給散到了湖裡。
一切做完之後,接下來就該練鐵了,高遠讓鐵狂在一旁看好,將一層木炭一層鐵砂均勻的放置在爐內,等鋪好點火之後,高遠便讓已經有些經驗的山霸來燒火,而他則是照看火勢何向路中拋灑碳粉,同時還要指點鐵狂如何看爐中的火勢,告訴他何時火勢該加大,什麼時候又該小一些。
鐵狂這才知道原來鍊鐵卻是在爐中所練的,不由大感驚奇,而鍊鐵又是個苦活,不僅要站在爐火旁受到炙烤,還要時時攪動爐內的鐵水,鐵狂見高遠辛苦的很,當下卻要替高遠來做這些活計。
鐵狂在大聲道:“師父,您到一旁歇歇,讓弟子來代勞吧。”
高遠笑道:“這活你現在可做不了,還是站在一旁看着吧,這火候若是掌握不好,這一番辛苦可就白費了。”
鐵狂無奈,雖然不好意思光看着,卻也沒有他能插手的地方,而這鍊鐵一開火之後就不能聽,高遠和山霸雖然累又熱又累,但只有他們兩個能做這活,卻也只能堅持下去,而這時鐵狂卻是隻能跑來跑去的幹些雜貨,諸如搬運木炭啦,給高遠和山霸二人那些涼水啦之類的活計倒還是幹得得心應手的。
這一路鐵從開爐道熄火整用了一天的時間,等高遠覺得差不多了之後,對山霸示意可以停火了,剩下的就是等着鐵水稍微冷卻一下成爲固體就可扒爐了,等山霸把火熄了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第一件事就是往湖裡跑,直到把身子全都入水之後,兩人才覺的回過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