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楚有才,其他人甚至目光裡滿是震驚。但幾乎同時,他們內心閃過一個念頭來:“要翻天了!”
樓蘭王如今展示領域之法,又展示熔鍊之法,幾乎就在是宣誓,一種王者霸權的誕生,舍他其誰!
然後,樓蘭王高聲說:“有請太廟道掌教,祭天!”
只祭天兩字一出,整個天地之間,甚至有着特殊的變化,彷彿忽然間變得飢餓一般,想要瘋狂地吞噬着。
這裡的所有人面色都肅然起來。
樓蘭大陸的祭天,並不是普通的祭天,而是一種極爲危險的儀式!
樓蘭大陸的天道原本乃是九十九缺一,大道不滿溢,留下許多的不平衡。而樓蘭大陸每一次的祭天,就是暫時讓那不平衡變得平衡。
祭祀,一般便是宰殺有靈性的生靈,貢獻於上天,然後祈禱風調雨順,祈禱力量,祈禱永生等等,所以此刻,周圍又有三百名金吾衛的甲士過來,每個人都扛着一隻靈獸,這些靈獸,都是初生的靈獸,都有着先天之氣。
然後他們把這些靈獸,全部擺在祭臺當中。
而太廟道掌教則走到了祭臺的正當中位置。在祭祀時,他吟誦着這青詞,更是重中之重,與天神溝通,燃燒青詞,其作用並不亞於那些被宰殺的生靈。
轟!
只是當他剛走到祭臺當中的時候,遠處忽然橫空踏過來一個身影,赫然是燕刑天。其身法裡,帶着恐怖的聲音,震懾周圍。
他風風火火地走到祭臺面前,手裡的獸物詛咒寶器高高舉起,赫然是一隻古怪的獸身法寶,裡面隱約有着吞噬天地之勢。
然後他高聲說:“太廟道掌教,你如今犯下了濤天大罪,還不快快跪下!”
這一刻,周圍人全部震驚了。
唯獨那樓蘭王面色不變,只是冷冷地看着這一幕,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般。
太廟道掌教的面色頓時變了,冷冷地說:“你說什麼?我犯了什麼罪?”他原本就與這燕刑天不合,如今看到對方這樣,已經知道對方是要陷害於他,只是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要知道爲了今日的祭天,他這些日子來,行事極爲謹慎,從來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畢竟他早就知道燕門可能要對他不利。
燕刑天猛地把手指指向太廟道掌教身邊的少女說:“你且告訴我,告訴所有人,這個少女的身份是什麼?”
便在這時,太廟道掌教的面色頓時變了,失神地說:“她?”此刻,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天大的陰謀之中。
眼前這個少女,他只是無意裡遇到,驚爲天人,而後發現她的冥想祭天能力極強,所以便收爲弟子,讓她成爲這次的玉女,希望能輔助使得這祭天禮儀能夠順利。
但這少女究竟是什麼人?從何處來?
難道是對方的陰謀?
可是以自己的能力,也無法看出這少女的身世,發現少女有任何的過去端倪,那這個少女,又犯了什麼罪?
便在這時,燕刑天嘿嘿冷笑着說:“一個月前,我與樓蘭王在南面海龍島,發現了這個少女,而那時,這個少女當時駕馭着一頭毒鶴,而她的身邊,赫然有一個被屠殺的村落!”
聽到這裡,所有人面色都震驚了。
屠殺村落?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人?
太廟道掌教的面色更是大變,失神地說:“她身上可曾沾染那些村民的血?”
他一定要問清這個問題。
燕刑天冷冷地說:“當然,那些村民的死,都是被毒鶴所殺,而這個毒鶴便是這個少女的寵物!只是,這個少女已經失去了全部過去的記憶,說不清她過去的身份。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與樓蘭王便把她帶回到都城。”
“這個少女,固然失去了記憶,但她的境界卻極爲可怕,而甚至我與樓蘭王通過卜卦之法,算出這少女乃是別人有意對樓蘭國不利,而且主謀之人,便是在都城裡,所以我們便暗中觀看究竟是誰暗中培養了這個少女!”
“這一個月裡,看到這少女的人,不知凡幾,卻只有你,太廟道掌教,一直暗中觀察這個少女,想要看看她會出什麼變故。而最後,你發現無人注意她,便把她帶回來,重新進行培養,想要在這祭天禮儀時,有所異動!”
“若是祭天大會被你破壞,樓蘭國的國運也會受到影響,而這就是你的計謀!”
燕刑天說的時候,聲音越來越猙獰,說:“你如今還有何話可說!”
這時,太廟道掌教的人頓時憔悴蒼老了許多,此刻他甚至從燕刑天的眼裡看出了毒辣的殺意來。
這是一個針對他的計策!
樓蘭王與燕刑天發現這個少女是真,但說什麼這少女的主謀者在都城,卻是荒謬之言!
但無論怎麼樣,自己如今說不出這少女的來歷,而且也不知這個少女有毒鶴這般寵物,那麼,自己就犯了逆天大罪!
把這樣一個少女當成祭天時的玉女,就是對天不敬,甚至會損樓蘭國的國運!
這瞬間,他的面色蒼老了許多,他看到周圍的那些樓蘭精兵已經都把兵刃高高舉起,那些水火詛咒之力,甚至隨時都要激發,而天空之中,甚至隱約有燕門中人的氣息,那氣息,力量並不在他之下,顯然也是一尊一百五十年的道法者,很有可能便是燕門的太上長老之一。
當下,他輕輕地從祭臺上走了下來,然後面色沉着地說:“我有失察之罪,但我卻沒有謀逆之心。以我一百五十年的本心來血誓,若違誓,我心魔便生!”
他的話很樸素,但卻有着一言九鼎之力,整個天道都在動盪。
這種以血之誓,乃是修道之人最忌諱的,甚至隨時會成爲別人攻擊的弱點,但此刻他義無反顧地說了出來,只因爲他想要保下太廟道。
他不想太廟道因此而斷絕。
看到這樣,那李元叔不可思議地頓住了身子,甚至眼裡滿是眼淚。
此刻,他什麼都不能做。
他如此地迷惘,如此地絕望。
太廟道還有什麼希望?
這分明只是一個圈套,然而這個圈套,卻讓太廟道無力自拔。
“很好,看在你的心魔誓言上,那就暫時把你關押起來,留待祭天儀式後再好好查探!”燕刑天冷冷地說着,當下便命令那些金吾衛把太廟道掌教與被稱爲燕子的少女控制在一邊。
然後他站起祭臺之上,聲音一沉,說:“太廟道掌教行爲玷污了這次祭天,取消其資格,接下來,由我來主持祭天禮儀。”
此刻,他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
而聽到他的話,其他人頓時一陣譁然,因爲祭天禮儀乃是整個樓蘭國度裡最爲尊崇的人才有資格,而這燕刑天何德何能?更何況,若是他成爲了祭天者,哪怕他的身份地位就水漲船高,到時候太廟道就等於徹底毀了。
此刻,太廟道掌教的面色慘白着,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去了。
這瞬間,李元叔猛地站了出來,大聲說:“燕長老,你可有祭天的資格?先皇在時,封太廟道爲祭天令,負責祭天的全部事宜,哪怕我師尊暫時無法行使,難道你又能將祭天禮儀之法,全部行使完畢?”他知道燕刑天想要成爲這祭天令,必須要有太廟道等人的幫助,畢竟祭天之時,不僅需要禮儀,甚至還需要對天地冥想之道的領悟,而這些,是外人無法習會的。
“既然那樣,那就有能者上吧,你身爲太廟道掌教的首徒,應該有這個資格吧。”燕刑天像是早有籌備地說:“那麼,就由你去祭天吧,以你的青詞。”他雖然這樣說着,卻顯然是要看熱鬧的意思。
李元叔頓時一怔愕然,因爲他忽然想起來,所謂的青詞,必須心由境發,必須要由本人親自寫出來,這樣的心才誠,才能與天地溝通,才能發揮出祭天的力量來,而如今,太廟道掌教的青詞顯然是不能用了。
看到李元叔的表情,燕刑天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然後冷冷地說對太廟道其他人說:“你們其中,還有人想試試嗎?”
當然,此刻太廟道的人,都比他這個外人有資格,但目前這樣的情況,卻是無人敢站出。
但李元叔也是不怕,因爲這祭天禮儀,必須要用冥想祭天術,根本不是燕刑天能學會的,若是太廟道不行,只怕更是沒有人可以了。
看到這樣,燕刑天不由哈哈大笑,內心有着說不出的暢快之意,他的計策終於成功了,然後他揮揮手,遠處赫然出現了一個披着黃衫的道士,居然是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龍虎山山主,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整個人似乎渾渾噩噩着。
這龍虎山山主走到燕刑天面前,恭敬地對燕刑天說:“貧道奉燕長老之令,特意趕來,前來參與祭天禮儀。”聽他的話,他居然對燕刑天唯命是從。
這一下,李元叔幾乎內心要噴出一口血來——這龍虎門,二十年前,乃是太廟道中人,偷盜經書,判出門下,最後在千里之外形成了龍虎門,原本太廟道早就想清除之,但最後師尊心存仁慈,放了他們一馬,卻沒有想到,此刻正是這些人,要將他們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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