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瀾止這句話,洛夢眼眶略泛紅,心中蕩起一波漣漪,那日瀾止吼了她要趕她走,她走之後哭了一整夜,今天來這本來也是準備再接受瀾止的訓斥,沒想到瀾止會讓她留下來幫忙,頓時情緒上涌,眼淚似是忍不住想掉下來,忙點點頭應承,立即就去了太子府。
她走後,君莫傾就拿古怪的眼神看着瀾止,像看一頭怪獸,惋惜又感慨:“夢妃生的如此美貌,你們朝夕相處十多年,怎未動心?”
瀾止一口茶險些噴出來,“這是什麼道理?她美本大爺就一定要喜歡嗎?你夫君容子畫也很美,子塵那小子和他朝夕相處青梅竹馬,怎麼不見得子塵愛上容子畫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君莫傾不和他扯,容子畫和容子塵那是親兄弟,斷袖還必須得血緣關係啦?那太虐戀情深了。
兩人又斷斷續續扯了一些話,知道夢妃是瀾止的師妹之後,君莫傾更加確定要儘快瞭解右相藏兵馬那座山的地形,夢妃遲遲拖着不給右相消息,右相一定不會再等了,因爲皇帝身體不好,一旦皇帝死了,容子畫就會順利登基了,那麼右相也就大勢已去了。
夢妃出去時臉上帶着輕紗頭上帶着斗笠,然而回來時卻什麼也沒帶,露出一張精緻的容顏,臉色很是鐵青,看來是去太子府時被容子畫當成刺客,揍了一頓。
容子畫踏進君莫傾這件小屋的第一反應就是蹙眉,這是什麼味道?餿了吧?君莫傾有些不好意思,她能讓瀾止隨隨便便坐着,卻不好讓容子畫問這發黴的味道,不是不敢,而是容子畫天生那種清韻讓人無法將就對待他。
而瀾止看見洛夢走路姿勢不大對又臉色不好時,立即就要去掐容子畫的脖子,君莫傾拼命攔下,小聲說:“冷靜冷靜,夢妃大半夜私闖他房間,沒被他殺了已經很慶幸了,應該到大門口去找人通報的嘛。”
“容子畫,你怎麼這麼不憐香惜玉對一個女孩子下手!”瀾止咬牙切齒,拉過洛夢到自己身邊,仔細問:“傷到哪了?”
洛夢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受寵若驚,瀾止已經很久沒這麼關心她了,但想起剛纔進太子府的情形,她就很是生氣,她當時是飛進太子府,找到容子畫房間時房門並沒關,於是她就走進去,誰知道一隻腳剛踏進去就被一道內力打中,整個人飛起摔了出去,撞在後面一棵大樹上,腰差點都斷了,若非她說出來意,必定當場被容子畫給當成刺客宰了。
“傷到哪了?”瀾止見她不語,又問了一遍,洛夢便把事情來龍去脈和他說了,說到那顆大樹時,她很鬱悶爲什麼太子房門前會有花草樹木那麼多,容子畫表情淡淡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君莫傾尷尬的笑了笑,站在容子畫身邊,有些抱歉的對洛夢說,“那些樹木都是我讓人移植到房門前的,夏天能遮住太陽,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這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悲劇,瀾止一噎,也沒話說了,君莫傾那癖好比誰都奇怪,哪個人的房門前會種一片森林啊。
“額,那……夜也深了,夢妃娘娘你先回宮吧,時間長了父皇會懷疑。”君莫傾對洛夢展開一抹笑顏,雖然她現在粗布麻衣,還易了容,但這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清澈,讓人心醉,洛夢看了瀾止一眼,就走了,而瀾止卻似乎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彷彿是要和容子畫槓上,君莫傾無奈至極,這兩男人咋回事?瀾止倔強起來九頭牛拉不動,容子畫又是你說一百句我不回你一句的性子,既打不起來又罵不起來,何必呢?
“瀾止,你不是要去找師兄弟嗎?夢妃的事我跟子畫解釋就好了,你……快去吧。”縱然是這樣的立場,君莫傾現在還是不得不站在容子畫身旁,畢竟就如今而言她是容子畫名副其實的妻子,總不能幫着別的男人一起氣自己夫君吧,那太不守婦道了。
瀾止哼了一聲才站起身,故意嫌棄的捂着鼻子,道:“這裡氣味不怎麼樣,辛苦太子殿下照顧君丫頭了。”
這是什麼話?我是他妻子,君莫傾只得尷尬的陪着笑臉,偷偷看着容子畫本以爲他會冷下臉來,誰知道容子畫伸手把她往懷裡一摟,淡淡道:“男女授受不親,有勞七弟考慮周全。”
簡單一句話宣告自己纔是君莫傾的夫君,把瀾止氣的轉身走人,屋子裡纔算靜了下來,那股醋味也散了許多,君莫傾還沒鬆一口氣,容子畫就打開門打開窗戶,險些給這味道憋死。
君莫傾也有些不好意思,這裡這麼簡陋,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看來容子畫是要站一整夜了,她道:“關於夢妃的事……”
“我都知道。”容子畫用自己的白衣袖給君莫傾擦擦臉,讓她露出原本的容貌,道:“她說自己是七弟的師妹時,整件事我就能猜到了。”
腦袋這麼好用?君莫傾努了努嘴,又聽容子畫道:“夢妃既然是七弟的人,右相遲遲收不到改遺詔的消息,就會很快造反,日子算來,應當就在百花節那一日。”
君莫傾道:“只差把右相藏兵馬的那座山瞭解清楚,一旦熟悉地形,我們就可以進行移花接木,先把右相府裡的金庫搬走,只要右相沒銀子養那些人,軍心動搖,我們再來移花接木就容易的多了。”
“莫傾,這一切,謝謝。”忽然容子畫回身,輕輕把她抱在懷裡,君莫傾推了他一下,推不開,只好道:“會弄髒你的衣服。”
容子畫搖搖頭不語,眼中盛滿了溫柔,月當空,晚風幾縷,千言萬語只化這一個真切的擁抱。
天亮之後,容子畫離開相府進了宮,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丫鬟來,說流冥要沐浴,讓君莫傾過去伺候,君莫傾捏了一把冷汗,幸虧容子畫走了,這要是讓他聽到了,流冥可就提前去閻王殿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