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寒山,君莫傾幾乎立即就猜到他要去的地方,胸口撲通撲通直跳,流冥今天在右相房裡待了好幾個時辰,今夜又去了一趟,想來是事情有變故了,這麼晚去寒山,難道右相要提前造反了?容不得再想其餘的,她道:“你等我一下,我把我娘遺物放在房間裡了,我去拿。”
她撒腿就跑回小屋,跑的氣喘吁吁,容子畫扶住她,還沒問,她就說:“事情有變,也許是夢妃那裡遲遲沒有改遺詔的消息,右相府又遭逢變故,右相怕夜長夢多要行動了,我今晚要陪流冥去寒山,子畫,你動用關係幫我找一隊盜墓者,我不知道你們這是不是也叫盜墓,反正就是專門挖人墳墓偷死人東西的那些人,給最高的報酬,子塵,你連夜帶他們去昨夜我們去過的懸崖,告訴他們玄機就在懸崖的石壁上,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打盜洞,瀾止,你分配五個師兄跟着子塵幫忙,剩下來的都留在京城,右相若要造反,京城中必定有大動亂,你留下來盯着右相府,一旦有大動靜,你就把右相府裡的金庫先轉移到太子府,金庫的地點在上次右相火燒子塵的茅草屋那,下面有石屋,等一下讓子塵帶你去看,你們下到石屋後跳上那張石桌,就能看見金庫了,現在的右相府都是傷員,不會有人發現,我先走了。”
她一口氣把話都說下來,怕流冥那邊等急了會來找她,便急匆匆走了,幾人拉都來不及,容子畫困惑,他今天剛從皇宮裡出來,宮中並沒有什麼變故,右相爲何突然把計劃提前了?難道父皇那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不行,得立即回太子府。
君莫傾走時把話說的很清楚,幾人立即就散了,容子畫回太子府派人進宮去查皇上和琉妃今日的情況,並立即讓人去找一隊盜墓者,而子塵則帶着瀾止到那個石屋,跳上石桌,那一小坐的金山的確是夠震撼人心的。
跟着流冥坐上馬車後,君莫傾就閉上眼睛,等着被黑布遮上,等半天只等來流冥的笑聲,她道:“你笑什麼?”
“笑你爲何帶那麼多的包子,是怕本公子餓到你嘛?”流冥盯着她懷抱着的一個大包裹,裡面裝了滿滿的包子。
君莫傾挑起眉瞅了他一眼,故意道:“你忙起來就見不到人,萬一我餓了也得有東西吃。”這些包子是她臨時去廚房那打包的,裡面可裝了好材料,是以備不時只需的。
那也不用帶這麼多吧?喂一羣豬呢?流冥輕輕揉着她的腦袋,手一拉就把她扎頭髮的粗布拉掉,一頭飄逸長髮瀉下,雖然說易容之後相貌不起眼,但這一雙眼睛卻彷彿藏着千山萬水,靈氣逼人,“凌之,你真的叫凌之?”
君莫傾的心瞬間緊張了起來,難道流冥發現她的身份了?不,不要胡思亂想,也許他只是怕自己連名字都欺騙他,正要回答之時,流冥忽然傾身吻了過來,君莫傾反應及快,腦袋一偏躲開了。
流冥撲了個空倒不生氣,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幫我挨那幾棍?爲什麼要天天伺候我?”
嚇死,原來是這個,君莫傾暗自鬆了一口氣,擡起雙眸看着流冥,不是看不出來流冥喜歡自己,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不能惹流冥懷疑之外,還得儘快得到他的信任,愛,就是最好的武器,她脣角一牽微微笑着:“娘說女兒家不能太輕佻,會被人看不起。”
這句欲拒還迎的話模棱兩可,然而有心之人自然理解成自己喜歡的那一層意思,流冥開心的笑着,又唯恐自己聽錯了,想再靠近點君莫傾,又怕君莫傾覺得他輕薄,一下子有些進退維谷手腳不知道放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喜歡纔不會嚇到人,“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這貨不是經常去妓院嗎?裝什麼懵懂啊?君莫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看過很多人玩曖昧,保持適當的距離這種事她也駕輕就熟,羞澀的笑兩聲就適當了轉移話題,吊着流冥的胃口,“這次不蒙我眼睛麼?”
“我既喜歡你,你既是要與我在一起,我的所有事都不會瞞着你,凌之,等我把這件事做好,我們就遠走高飛,你願意跟着我嗎?”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那種砰然心跳的感覺令他有些激動又有些甜蜜蜜,流冥眼巴巴的看着君莫傾,細長的狐狸眼內寫滿了愛意。
君莫傾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又不得不這麼做,她依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輕輕笑着,只要不給予承諾,分別之時纔不至於那麼殘忍。
她不知道流冥爲什麼喜歡自己,如今她相貌不起眼,個字矮小,一無四處,而流冥財色兼備,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這次是夜裡上路,君莫傾累了一整天卻一點也沒有睡意,暗暗猜測右相和流冥到底商議了什麼?是否要提前造反?那皇宮中又出了什麼事了?右相若非得到可靠的消息斷然不會輕易改變計劃。
想了數個時辰,依舊不得而知,她掀開簾子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的伸手看不見五指了,流冥怕冷着她,便把她抱在懷裡,只是抱着,十分規矩。
就這麼一路坐馬車顛簸了大半夜,凌晨時候終於到了寒山,這次君莫傾沒有被蒙着眼睛,故而把路看的十分清楚,流冥一直牽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她表面上沒有一點反應,心中卻十分掛念子塵那邊的行動。
“你們到山下去,若見到陌生人,格殺勿論。”流冥對身邊手下招招手,命令他們下山把整座山都包圍,君莫傾不動聲色的聽着,粗略數了一下人數,不下三十個,子塵等一下過來若打起來一定會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