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混沌中沉睡了多久,忽然感到頭上一涼,醒了過來。我發現自己滿頭滿臉都在滴着水,確切的說我是被人用涼水潑醒的。
“大哥,醒了!”一個拿着水瓢的精壯漢子說。
“把頭擡起來,讓我看看,什麼人居然能值五百萬!”一個粗野的聲音命令道。
我擡頭一看,一個粗壯大漢正站在我的面前,臉上一道刀疤格外刺目,這是一道恐怖的傷疤,從左眉斜到右下顎,斷斷續續的就像一條蜈蚣,顯得十分猙獰,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就像在給一頭牲口估價。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綁到這裡?”我怒喝道。
疤臉大漢沒有理我,而是大吼一聲說:“把那兩個也給我弄醒!”
隨着疤臉大漢一聲吆喝,幾位壯漢擡了兩個木桶,木桶裡裝着賣豆腐的王二水和小六。
兩人都處於昏迷狀態,有人從水桶裡掏一瓢冷水,劈頭蓋臉的向王二水兜頭潑了上去,一瓢水潑下去,王二水就像落湯的鴨子,一愣醒了過來,接着又打了個噴嚏。接着一瓢水向小六潑過去,小六也醒了過來。
王二水一醒過來,看了一眼面前的刀疤大漢,立馬跪在裡地上叩頭求饒:“大王,大王......饒命啊,我是給您幫忙的,我是自己人啊!”
刀疤漢子嘿嘿一笑:“誰跟你是自己人,我跟賈老闆可是大秤分金子,有你什麼事啊?最容易走漏風聲的就是你這種走街串巷的小販,既然賈掌櫃把你送到我這裡來,那就是要滅你的口,傻鳥!”
然後大吼一聲:“把他先綁到柱子上,等明兒把他做了。”
我乘機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兩邊是都山,中間一條峽谷,周圍有三四間茅草屋,有十幾個青壯漢子守在這裡,有背大刀片的,有抗鳥銃的,看樣子這是一小股土匪的營地。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刀疤漢子又走到我身邊,再次打量了一陣,眼光裡充滿了疑惑:“你就是劫皇鏢的常遇春?”
我看着刀疤一聲不啃,因爲我不知道他究竟什麼居心。刀疤見我一臉茫然,就對一個飯店夥計摸樣的人說:“你確定他就是常寶春?”
我一看那夥計正是那家飯莊的店小二,原來那飯店是一家黑店!
店小二諂笑着說:“大王,沒錯,王二水是常寶春的街坊,大小就熟悉的,就是他幫忙把常寶春誆進我們店的。”
我一聽鄙夷的瞪了一眼王二水,這王八蛋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關鍵時候居然勾結店小二給我下蒙藥!王二水看我狠狠地看着他,連忙勾頭縮腦,避開了我的目光。
刀疤沉吟不語,店小二連忙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告示說:“大王,這是緝拿常寶春的告示,告示上有他的畫像,您自己看!”
刀疤看着告示上的畫像,對着我瞥來瞥去,來來回回看了幾眼之後,把手裡的告示交給了小二,然後衝我抱了抱拳,皮笑肉不笑的說:“想不到你還是英雄啊,我還以爲敢劫皇鏢的人,一定長得跟馬王爺一樣呢,原來就你這樣!”
然後衝身後的嘍囉一招手說:“來來來,把他兩條腿也給我綁起來,省得他跑了!”
於是幾個嘍囉將我的腿也綁了起來,刀疤蹬在我面前說:“兄弟,咱倆做筆生意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什麼生意?”
刀疤說:“乾脆咱倆把那八大馬車的寶藏給分了,你一半我一半,我還你自由怎麼樣?”
我沒好氣的說:“我沒劫皇鏢,更不知道八大馬車的寶藏,你讓我怎麼給你分!”
刀疤眼睛一鼓:“你他媽真不知死活啊!現在朝廷到處抓你,你還想獨吞啊!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清楚,三天之後你要想不明白,老子就把你送給朝廷領賞去!”
然後又對身邊的店小二說:“你先回去,給你們賈掌櫃說一聲,這一票乾的不錯,準備大秤分金子吧!”
店小二說:“好咧!”說着向刀疤弓了弓身子,帶着兩個夥計駕着一輛馬車回城了。
小二走後,疤臉掃一眼小六和王二水:“把這兩人給我砍了,省得浪費糧食!”
衆土匪嗷叫一聲,一擁而上,把王二水和小六推到馬欄邊的橫木架上,木架上還粘着一縷縷凌亂的頭髮,斑斑點點的血跡已經被太陽曬的發黑,幾個蒼蠅在那裡嗡來嗅去,看來這是土匪專門殺人的工具。
這些土匪如狼似虎,揪住王二水和小六的髮辮狠狠地摁在了枕木上,一個滿面硬胡茬子的粗壯刀手,手裡捧了一個清白瓷碗,一仰脖猛喝了一口燒酒,“噗”的一聲往寒光閃閃的刀刃上一噴,舉起大刀就要往下砍......
眼看這二人的腦袋就要落地,馬上就要活不成了。我急忙大喊一聲:“不要殺他們!”
疤臉匪首看了我一眼,一臉不解的說:“怎麼,這個王二水可是害你的人,殺了他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
我說:“王二雖然糊塗,但也是我的街坊,旁邊那位小兄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就是我死他們也不能死!”
刀疤看着我:“這兩人我可以不殺,不過你得想得清楚了,早點把寶藏交出來,否則我把你送給朝廷,你就是死路一條!”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刀疤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擡進去,好生看管,這可是老子的活寶!”
衆人土匪一陣嚎叫,我被他們七手八腳擡進了茅屋。王二水和小六被綁在外面的木柱上,晚上土匪們喝酒吃肉,賭錢耍寶,鬧騰到了半夜,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駿馬嘹嘶鳴,接着人聲喧鬧,火光沖天。
";不好了,馬廄起火了!";茅屋外的土匪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這時屋內的土匪跟乍了窩的馬蜂一樣,一鬨而出,等刀疤等一羣土匪追到屋外,只聽一陣馬蹄聲疾馳而去,刀疤四下一看,人已經無影無蹤了,於是罵罵咧咧的說:“弟兄們,都他媽給我精神點,想摸老子的營,沒那麼容易!”
這時頭土匪驚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綁在外面那兩個人不見了!”
土匪們大概發現發現柱子綁着的王二水和小六已經不知去向,刀疤說:“他媽的,看來這夥人鼻子夠靈的啊,原來是衝着肉票來的,幸虧是劫走了兩個沒用的東西,大家都把招子給老子瞪圓了,該巡山的巡山,該守營子的守營子,別他媽的窮樂和了。其餘的兄弟給老子盯住肉票,有火槍的,把火藥給老子裝足了,如果再有人來端營子搶票子,就把他給我打成篩子!明天肉票兌成了現金,老子帶着兄弟進城逛窯子!”
羣土匪們嗷要一聲,各就各位。刀疤帶着一羣土匪又回到了房裡,有人在窗戶和門口都架上了鳥銃,戒備森嚴的把我看了起來。
看樣子這股土匪還真不是一般的土匪,經過晚上這麼一折騰,他們警一下惕了起來把我看得死死的,讓我徹底沒有了逃跑的機會。
我不知道剛纔是什麼人來摸營子,但肯定是衝着我來,刀疤在屋裡走來走去,顯然是被剛纔那幫摸營子的人搞毛躁了,他轉了幾十個來回才停下來,惡狠狠地對我說:“老子不跟你走生意了,我看出來了,你他媽就是個災星,明天我就把你交給官府,老子拿了賞銀,圖個省事!”
我一聽真急了,連忙說:“大哥,你把我交給朝廷才能賞你幾個錢,你想想,你要是把我放了,你得到的可是八大馬車寶藏,不說別的,裡面小小的一顆珠子都是價值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