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特種兵
我舅和我表弟早就斷了氣,但是死前保留的這個姿勢很嚇人,我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死前這麼痛苦?派出所長馬上打電話給上面的領導,彙報了這裡的情況,很快就來了一隊當兵的把山給封了。
第二天才把兩人的屍首扒了出來,我以爲我舅舅是被石頭卡在裡面了,結果扒開土堆什麼也沒有,我舅舅和我表弟渾身烏紫,五官非常嚇人,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的臉都不像人臉了。
他們父子倆無一例外的都把手指抓進了地下,指甲都抓劈了,可見死前是多麼的痛苦。公安也沒說死亡原因,直接讓人把屍體弄出來,把洞口給封上了,我就是因爲這件事被判了年兩勞教。
麻爺說到這裡猛喝了兩口酒,我見他拿着酒瓶的手在微微顫抖,可見事過多年他心裡還不平靜。
劉大舌頭見麻爺情緒有些激動,就說:“麻爺,慢慢說,吃點菜,這醬牛肉不錯!”
麻爺吃了幾片牛肉,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接着說,我在牢裡呆了六個月的時間,天天在一個石料場幹活,那日子真苦!想着要在這裡熬兩年時間,我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有一天管教忽然把我叫到辦公室,裡面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大約五十多歲,穿着四個兜的幹部服,一看就是個領導。
他笑眯眯的對我說,聽說你表現的不錯,政府打算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要是乾的好,不但可以提前出獄,還有機會成爲國家職工。
對於一個勞改犯來說,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我還不知道讓我幹什麼,就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心想這麼好的事情,讓我幹什麼都願意。那位幹部說,那好吧,你跟我走!
院子裡停着一輛吉普車,黃帆布的車篷,那種車我還記得名字,好像叫北京吉普212,一般是首長幹部才能做的。我乖乖的跟着那位幹部上了車,汽車出了勞教所,直接把我送進了博物館的考古隊。
進了考古隊我才知道,原來我在秦嶺發現的那處古墓,一直由一個班的部隊在那兒守護着,因爲太偏僻,守護起來很麻煩,連部隊吃飯都是問題,但是不守護又不行,自從我們把那處古墓暴露出來之後,很多盜墓賊都盯上了,於是文物局決定組織考古隊進行搶救性發掘。文-人-書-屋
考古隊去了以後,除了我們當初打開的墓道,就再也進不去了,因爲那是一處山陵,動用炸藥炸吧,又怕毀壞裡面的文物,不用炸藥又打不來墓室,考古隊是老虎吃天,無處下爪,最後不知道是誰想起了我,都認爲我有辦法,當時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我既然能找到這麼隱秘的山陵,自然有辦法打開它。
於是有人把這個建議報到上級領導那裡,把我放了出來,讓我作爲考古隊的技術顧問,參與發掘,當時是作爲勞教特殊人才引進來的,負責把山陵打開,如果圓滿完成任務,就將功補過,提前結束勞教改造,還有可能成爲考古隊的工作人員。
當時負責帶隊的還有一個人,叫邢滿倉,說實話我覺得他這名字不吉利,幹考古這行犯忌諱,他是複員軍人出身,大個子。靠關係進的考古隊,要技術沒技術,要理論沒理論,但是他也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就是身體素質好,天不怕地不怕的暈膽大。
他說他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牛鬼蛇神,那位白白胖胖的文物局領導說他敢闖敢幹,有魄力,讓我配合他的工作,我雖說是個技術顧問,但是還是個服刑人員,在他面前自然矮了半頭,基本沒有發言權。
當時我們考古隊只有六個人,還有兩名專家各帶一名學生。但是考古隊的專家們都是指指點點不幹粗活的,所以還僱傭了七八個民工。
這幫人在這裡呆了一個月,啥也沒幹成,只清理了墓道口的碎石和泥土。我們順着當年打開的墓道口進去,這是一條梯形斜坡隧道,大約走了十米左右,前面就出現了一道石牆,擋住了去路。
我仔細用手電照了一下,發現石牆由巨石堆砌而成,巨石巨石之間相互關聯鉚箍,連插刀的縫隙都沒有,正對着墓道口的石頭上有幾個幾位醒目的大字:前進無門,後退有路。執意向前,命歸黃泉。
字是陰刻在石頭上的,不知道用什麼紅顏料描了底,這麼多年了居然還不褪色,依然是鮮紅淋漓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看到這幾個大字,心裡一驚,顯然這幾個大字有警告盜墓賊的意思,我想如果強行破除這面石牆會是什麼結果,凶多吉少?
邢滿倉見我專心致志的看着這些石牆,就打着官腔說,你好好研究一下這裡的情況,我們前進的道路就是被這面牆擋住了,你看有沒有什麼特殊辦法把這個石牆弄開,你是作爲特殊人才引進的,我想你應該有兩下
子,你抓緊時間勘測,到時候和其他兩位專家探討一下,拿個方案出來,回頭給我打個報告!
我沒敢啃聲,當時我那個水平跟他們差不多,有理論無經驗,雖然我外爺給我講了歷朝歷代墓葬的特點和防護措施,但是我從來沒有實踐過。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就想找兩位專家商量商量,沒想到那兩位專家根本看不起我,一位專家根本不拿正眼瞧我,另一位冷嘲熱諷的說,你不是特殊人才嘛,特殊人才就有特殊辦法,你是靠這個發財的,你肯定比我們有辦法。
這兩個專家跟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我知道他們心裡看不起盜墓賊,甚至連他們的學生都看不起我,更別說商量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什麼方案也沒拿出來,邢滿倉急了,他烏喪黑臉的說,我本以爲你是個特殊人才,能解決特殊問題呢,沒想到你來了幾天,啥問題也沒解決,要是在這麼下去的話,我覺得還是石料場的工作比較適合你!
邢滿倉這話說的歹毒,意思也很明顯,如果我再破不了這個石牆,就要被送回勞改隊採石頭了。
當初邢滿倉就是因爲看到這幾個字,心理有些忌憚,纔打算用炸藥的,但是沒得到上面的批准。邢滿倉就讓幹活的民工把石牆拆了,民工見了這幾個字愣是不敢動手,給多少錢也不幹,考古隊沒辦法,才把我從勞教所提了出來。
我現在被逼的沒辦法,死活都得想法把這個古墓破了,於是就蹬在石牆跟前仔細琢磨起來,越琢磨越覺得不尋常,我發現石牆上的巨石,每塊至少五六百斤重,上面還刻着幾個小字:天玄七十七,相鄰的巨石上刻着天玄七十八,另一塊巨石上刻着天玄七十九.......依次排列下去,很有規律。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古墓的特點,不由地暗暗叫苦,眼前的這個古墓基本符合唐代的山陵特徵,看着巨石上面刻着天玄多少多少的數字,我恍然大悟,這些巨石都是編着號的,一塊連着一塊。這種墓是最不好破的,就連我外爺也沒有經驗,因爲他講到唐朝山陵的時候就一句話帶過,他說唐朝的山陵一般人破不了,你切記住我的話,以後遇到唐墓,千萬不要打它的主意!
如果我舅活着,知道這是一座唐墓,我想他也會放棄,因爲我外爺的遺訓是不讓動唐墓的。
但我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沒有退路,因爲整個考古隊都指望我能破這個墓,如果我打不開這個古墓,被人笑話是小事,我會被送回去坐牢,爲了能夠減刑,能在考古隊混個鐵飯碗,我也得拼了。
最後我想來想去,想了一個辦法,我讓他們找了一個汽車噴燈,然後又讓他們準備一缸老醋,剛好我們考古隊的吉普車上配備的有一個老式噴燈,據說還是從蘇聯進口的,冬天汽車打不着火,就得靠它。
噴燈噴出的火焰只有碗口大一點,我讓他們輪番對着墓牆的一塊巨石噴燒,等把石頭燒紅了,就往上面澆一勺醋,然後再用噴燈燒,這樣反覆折騰,那塊石頭就會變的跟豆渣一樣,探鏟一碰就能搗個窟窿。
這一招倒不是我自己的發明,我是跟着黃巢學的,當年黃巢爲了挖掘武則天的陵墓,就是用這種辦法開的山,用柴火把山石燒紅,往上面澆醋,硬是用這種辦法挖了半座梁山,挖出了一條深40米的“黃巢溝”。
但是我跟黃巢不一樣,因爲我仔細看了這面牆的結構,巨石是一塊連着一塊,互相鉚箍在一起的,動一發而牽全身,破壞一塊巨石,整個石牆就塌下來了,每塊石頭都五六百斤,你們想想那是什麼情景?那就是擂石陣!
我聽到這裡就比較好奇,迫不及待的問:“麻爺,你把這個擂石陣破了?”
麻爺沒好氣的說:“破個錘子,人算不如天算,我只想到了其一,沒想到其二。”
麻爺摁了一鍋旱菸,吧嗒吧嗒的吸了起來,一邊吸一邊說,當時我也沒有經驗,我只是覺得那面牆不是好動的,腦子就想着把那面牆燒個狗洞大小的窟窿,用探鏟搗穿,人能進去但是石牆不能倒,所以纔想了那麼個辦法。
所以我只對着一塊巨石燒,燒了三天我覺得差不多了,爲了預防萬一,我讓墓道里的人都撤出去,民工們都撤出去了,但是幾位專家不想走,他們大概想看我怎麼操作,我一再勸說,這裡非常危險,你們都是專家,國家棟梁之材,萬一出什麼問題,我負擔不起,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了出去。
我見當時大家都撤出去了,就用探鏟搗了一下那塊被燒焦的巨石,誰知道輕輕一搗,就跟搗豆腐一樣,一下就搗了個對穿,但是眨眼之間我就覺得不對,裡面的沙子就跟開了閘門一樣往外噴,整個石牆被沙子漲的變形搖晃了起來,我意識到情況不對,轉身就跑,誰知道邢滿倉卻興沖沖的一頭紮了進來,嘴裡還大咧咧嚷嚷着:“怎麼樣......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