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麻爺講的故事,我纔對木工厭勝有了些認識,小陰陽說:“木工厭勝在過去很常見,確切的說應該叫厭鎮之術,俗話說叫‘下鎮子’,封建王朝時期的大型工程,百分之百採用了厭鎮之術,在地基下厭鎮了一些很厲害的鬼魂妖靈,用來保證這些大型工程千萬年不倒,雖然有好的一面,但是也有殘忍的一面,只是苦了些生靈,永遠都得不到自由。相比一些木工匠人不滿東家的待遇,做的一些小手腳,那都算雕蟲小技。”
小陰陽說到這裡,把包袱包上:“這裡有些是鎮子,有些是黑巫術,都是害人的東西,不宜久留,大家看完了我就把它們燒了。”
說着當着大家的面,一把火..CoM燒了個乾淨。
劉大舌頭傷了腳,他是歸心似箭,生怕自己殘廢了,本想立即下山到醫院治療,可是天色已晚,只能在這住一晚上再說。
沒有劉大頭做飯,我們隨便弄了一點吃的,吃了飯威廉一直陰沉着臉不說話,這次出事不利,不但麪包和野驢死了,就連他的貼身保鏢蠍子死了,這些人都是他帶來的人,他心裡自然不高興,從他一臉陰鷙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是爲這些人難過,而是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大家心情都不好,於是就早早鑽進睡袋睡了,劉大舌頭躺下直哼哼,疼的睡不着覺,嚷嚷讓露茜給他打一針杜冷丁。
露茜說,急救箱裡都是些簡單藥品,哪裡有杜冷丁,只好給他了幾片止痛片,劉大舌頭嫌少,讓露茜多給幾片。露茜堅決不給,劉大舌頭急了:“我的姑奶奶,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也知道吃多了有副作用,但是吃少了今晚上過不去!”說着一把搶過藥瓶,倒了小半把塞進嘴裡。
劉大頭可能是止痛片吃的太多,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是我怎麼也睡不着,一閉眼就看到了麪包和野驢,麪包這人不算壞,他最大的弱點是好奇,俗話說好奇害死貓,這話一點都不假,他一生的命運都毀在了好奇上,本來好好的一個婦產科醫生,收入穩定,工作輕鬆,在英國也算是中產階層了,可是腦子一熱去當了僱傭兵,結果老婆跟別人跑了,工作也丟了。如果安分守己,後半生也不算太壞,可是他這好奇的毛病又犯了,偏偏跟威廉去盜墓,這下徹底把自己玩完了。
我爲麪包感到惋惜,他跟野驢不一樣,野驢無論是當僱傭兵,還是跟着威廉去盜墓,都是生活所迫,可是麪包卻是自找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就起來撒了泡尿,撒完尿,我回到帳篷打算睡覺,無意間瞥了一下大家,發現大家都在睡熟,但是老周的睡袋竟然是空的......怎麼又是空的?我記得上次內急,半夜起牀也沒見着他,咦?這個老周太詭異了......我頓時睡意全無,一下激靈了起來。
我悄悄的走出了帳篷,想看看老周到底幹什麼去了?我在營地附近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老周的影子,心裡越發疑惑起來,這大半夜的老_@#!&* sHU.週會去哪裡去呢......
我正在心裡犯嘀咕,忽然發現有個隱隱綽綽的黑影從古墓爬了出來,這一下可把我嚇得夠嗆,我想着半夜三更的肯定不是人,難道這些魑魅魍魎在地下耐不住寂寞要爬出來了......我連忙躲在一邊仔細觀察起來。
黑影從古墓裡爬出來,鬼鬼祟祟的向帳篷走了過來,我心裡緊張了起來,心想它這是要幹什麼......黑夜走到帳篷跟前猶豫了一下,又在帳篷周圍繞了一圈,然後哆哆嗦嗦的撒了一泡尿,我這才知道,這不是鬼,這是個人!
我正想趁這人撒尿的機會制住他,看他到底是什麼人?正要動手忽然發現那背影有些熟悉,仔細一看那不是老周嗎?
老周撒完尿徑直走進了帳篷,鑽進自己的睡袋,倒頭就睡,不一會就鼾聲如雷。
我心中納悶,這個老周半夜三更的進古墓幹什麼......難道他有夜遊症?
我不確定老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說他幾年前就死了,可是他分明跟我們在一起盜墓啊!難道這個老周不是人?聯想到他最近的怪異行爲,越想越覺得不對......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蜷在睡袋裡,有一聲沒一聲的打着呼嚕,半邊臉在野營燈的光照下,形成了一片陰影,看起來越發詭異了,我躺下之後很長時間度睡不着,這個老周就是一個謎,我一直在想着老周到底是人還是鬼的問題......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下了山,劉大舌頭心急火燎的催着要下山,他要往醫院趕,我們把他送到蘭州的一個骨科醫院,他大概因爲腳痛也沒心情理會我們,衝我們擺了擺手說:“你們先回去,以後再聯繫吧。”
我心裡暗暗高興,這次威廉和劉大舌頭無功而返,損失慘重,以後大概再也沒有盜墓的心思了,可能咱們一走就等於散夥了,我也成了自由之身。
劉大舌頭住進了醫院,我們這羣人就做鳥獸散,麻爺回了陝西,三猴子回了洛陽,我打算回老家四川。
露茜聽說我要回四川,就問四川在哪裡?我說,四川啊,就在中國的西南。露茜有些懵,又問,西南在哪裡?
我想中國那麼大怎麼給她解釋,我總不能說西南在在四川,那不就繞回去了,於是就簡明扼要的說:“你看過中國地圖吧,一隻大公雞,四川就在這隻公雞的屁股上,我家就住在那裡。”
露茜說:“好玩嗎?”
我脫口而出:“當然好玩啊,天都是藍的,水都說甜的,山上都是野花,我從下在哪裡長大!”
露茜的眼睛一亮:“真的,你介意我跟你一起去玩嗎?”
我沒想到露茜會提出這個讓我汗顏的要求,她居然要到我老家去玩,這讓我始料不及,但是我沒有理由拒絕她,爲了禮貌我連忙說“不介意,不介意......歡迎你到我家做客。”
露茜說個心直口快的姑娘,她可能想到那裡說到哪裡,可是這讓我回去怎麼解釋呢?尤其說小菊,見我帶個洋妞回來還不吃了我!現在我有些後悔吃了小菊給我包的餃子,吃了那頓餃子就意味着是她家的準姑爺,這什麼道理啊!
一路上露茜問這問那的,顯得很興奮,我卻一肚子苦水,想着怎麼應付小菊母老虎。
我爹見我回來了很高興,他沒料到我會帶個洋妞一塊回來,但還是客氣的衝露茜點點頭,他一臉興奮的說:“我掐指一算知道你娃子最近要回來,所以我讓你媽給你燉了一隻雞,咱爺兒倆晚上喝一杯。”
我覺得我爹有些吹噓了,就不服氣的說:“你又不是神仙,你咋能算出來我最近要回來?”
我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別不服,你最近在外面不順,吃了不少苦吧?”
沒想到還真被我爹蒙對了,最近都在荒山野嶺古墓裡打轉,能不吃苦嘛,我只好打了個哈哈,說:“還好,沒受啥罪.....”
我娘見了露茜,那臉上的表情可以用一臉驚秫來形容,但是她卻轉過臉來對我說:“娃啊,外面那有家裡好,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家裡的狗窩,回來就好。”
我娘雖說是個農村女人,讀書不多,但還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她學着我爹的樣子衝露茜點點頭,露茜不懂中國禮節,慌忙也朝她點點頭,這麼一來反而把大家搞得很緊張。
我娘把露茜讓到客房安頓下之後,然後一臉正色的對我說,你到廚房來一下!
我看她一臉嚴肅的表情,八成以爲我拐騙了人家姑娘,果然,到了廚房她就開始向我興師問罪:“我問你,這洋姑娘是咋回事?”
我娘這麼嚴肅是很少見的,我長這麼大也就遇到過兩次,第一次是小時候,別人送我兩個蘋果,我沒捨得吃,就拿回家讓她嚐嚐,沒想到她見了蘋果立馬就是現在這種表情,她以爲是我偷的,現在見了這洋姑娘,她又以爲我是把露茜騙上門的。
我都被她冤枉兩次了,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我心裡又好笑又好氣,於是就故意逗她說:“什麼怎麼回事,這是我同事,聽說咱老家風景好,空氣好,就想過來看看,住幾天,沒準住的舒服了就不走了!”
我娘一聽更緊張了:“啥,咱這風景好空氣好,既然那麼好咋沒有大領導到這裡住?一個窮山溝被你說的天花亂墜的,這洋姑娘八成是你把人家騙來的吧!”
如然後又語重心長的說:“娃啊,咱得腳踏實地啊,你不能在外面跑了幾天就不學好,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想想,這姑娘在這窮山溝裡咋生活,她會做飯嗎?再說,將來生個娃,會長成啥樣?讓相鄰們看笑話的!”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沒想到我爹進來了,他一進來就跟我娘接上腔了:“這窮山溝咋了?這窮山溝就不養活人了?你不是在這也過了一輩子嗎?”
我娘說:“我們能跟人家比嘛,我們是土生土長習慣了,人家是外國人,你就不怕人家水土不服啊!”
我爹說:“外國人也是人,生孩子就是我孫子,也是有鼻子有眼的,我看誰敢笑話!”
我娘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年你咋不跟女知青生個娃?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你父子倆怎麼跟人家小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