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躺在地上的人是孫二,或者說只是孫元的本體,因爲孫元這傢伙既然會分身術,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死,按照孫元的說法,只要他的靈魂還在,本體又沒有致命的傷害,他就是不死不滅,完全超脫了世間的存在。但是此時我們已經懶得去管這些了,因爲我看孫二根本就不是受了傷害死掉的,完全就是靈魂出竅的樣子。
我倒是想直接把他給分屍,但是我做不到,因爲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哪種地步。書簾和堂哥也是,我們都沒有殺過人,所以我們也只是當沒有看見。而堂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直接催促我們趕緊走,畢竟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要趕緊趕到鎮上,補充體力,然後回到縣城。
時間還不算太晚,再說我們在鎮上是提前訂好了旅社的,所以到不擔心這個時候我們回去沒地方歇腳。當夜無話,我們回到旅社的時候雖然引起了老闆娘的好奇,但是也沒有誰問我們是幹嘛的,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而我們也確實是做了虧心事兒。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收拾東西返回縣城,回縣城是我的提議,其實連我都不知道我是不願意回家還是期頤我們再次出手撈到的東西的時候遇上邋遢掌櫃。因爲陰書在邋遢掌櫃的手中,我們要解毒的話只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要把陰陽書同時放在左右手,一種則是找到所謂的龍骨。
毫無疑問只有第一中辦法行得通,因爲龍骨既然是皇帝的骸骨,那麼我們就要費勁兒去找皇帝陵墓,且不說皇帝陵墓因爲裡面的陪葬品太過於惹眼經過這麼千百年的變遷很可能已經被盜空了,單單是我所認識的古代君王的墓就已經被考古隊發掘了。那麼只有拿到陰陽書找到古墓,我們才能拿到龍骨。只是究其根底,我們仍然是要先從邋遢掌櫃那裡拿到陰陽書。
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就有過過節,還是生死仇敵一樣的大恨,所以要拿到陰陽書,我們要麼是明搶,要麼就是邋遢掌櫃腦子有病自己給我們。不過顯然兩者都行不通,首先是我們打不過,再次就是我們中的蠱毒爺爺說一旦遇上施毒者就會復發,輕者出現幻覺,重者萬蟲入心,絞盡心肌脾胃而死。
我們互相心照不宣的回到縣城,我實際上是不大願意再來這裡的,因爲在這裡,我經歷過我最傷心的事,原以爲不能天長地久,也能默默守護,但結果卻是我只能看着她走,而我自己淚流,因爲我找不到一個理由讓我接受我認爲最好的把子兄弟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最後我只好默默轉身,去陰森恐怖詭異危險的地方和死人打交道。
回到縣城,我們都沒有從煙子洞裡出來時的那種劫後重生的喜悅,大家都是上網聊天打遊戲,因爲我們現在不缺錢,沒那麼着急出手這次撈到的東西。我們不說,堂哥也沒有去,似乎心事比我還多,整天就是一個人默默坐在電腦前,抽着悶煙,皺着眉頭看奇怪的網頁,每次我去叫他,都是強裝微笑關掉網頁,然後說讓我別擔心,解毒的事他一定會幫我們搞定。
這天,我一夜沒睡着剛好犯困準備睡一大覺,堂哥一改往日的消沉疲糜,說在網上看見一個新聞,邊南新發現一個陵墓,好像很危險,考古隊幾次想要下去都以失敗告終,我當時沒在意,可是堂哥說那裡就是一個君王的墓,裡面也有我們最迫切需要的龍骨。
這下子我就來精神了,雖然我覺得我很沒用,而且是一無是處,但是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更何況還有書簾,所以我即便再絕望,也不會放棄每一個有可能利用的契機。我也知道通過來找我的目的,這裡除了他就是我最大,所以他要有事也只能是和我商量。他既然來找我,必然爲了我們蠱毒的事兒。也就是說這幾天堂哥一直那麼的頹廢,其實是在爲我們擔憂。
我突然之間想起一句話,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但是還有親人在關心你。是的,堂哥一直都很關心我們,雖然說他兩次帶我們下宮盜墓已經不能作爲我們的標榜,可是他確實是關心我們的,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不然這麼多天他一直那麼消沉,他消沉什麼?不就是爲了我們體內的蠱毒煩惱麼?
“就算算是爲了小簾,我也要去,因爲我們想要找陰書現在是天方夜譚,這是我們唯一可以利用的機會。”我信誓旦旦的說道:“因爲君王的墓不是一般人的墓,埋葬的很偏僻,也很隱蔽,就像這次這個新聞說的,這個君王的墓是在水底,這就說明君王的墓室多麼難找,而且是多麼難以下手,就算是專做這一行的考古隊也是束手無策。”
“你說的這話我知道……”堂哥沉吟道:“可是我去了也沒用,哪裡比我懂的人多,他們都是這一行的老手了,所以即便我去了,先不說加入本身就是問題,就是加入之後人家正不正眼看你都是一大要素,更何況還涉及到要私自把東西帶出來呢?”
堂哥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說道:“況且這次水底異常兇險,而且到了水底之後也不好行動,更別說你連龍骨是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我驚訝的問道:“既然是皇帝的骸骨,那麼不是隨便拿一根就可以了嗎?怎麼還有講究?”
“龍骨雖然說的是皇帝的骸骨,其實更準確的說是皇帝后蓋骨。”堂哥說道:“古代繁文縟節太重,我要給你解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解釋的通的。反正就是首先你不一定熟悉帝王墓的長相,其次就是知道了你也不會開棺。最後就是假如前面都有人幫了你,但是最後你要帶出來纔是最大的問題。據我所知這些考古隊看中的並不是什麼經濟價值,而是爲了把東西發掘出來登載新聞以揚名立萬,所以皇帝屍體的整體性對他們來說就無比重要。”
“我去!”我斬釘截鐵的道:“無論是爲了小簾還是我,我都要去!而且你不是說了嗎,他們之所以下不去就是因爲沒有一個身手好的給他們提供安全保障,只要我能夠下去,拿到龍骨,那麼我必然是精神體力最好的,所以就算我硬要拿走,他們拿我也沒有辦法。”
提供沉思了好一會兒,低吟道:“好,那我就去找人打點一下,讓你加入他們,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所以這次沒有小簾幫你,你要處處小心,步步爲營啊!”
我知道堂哥的囑咐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前兩次再怎麼說我們也都是認識的人,就算是處處被孫元玩弄,但至少我們還有並肩戰鬥的人在身邊,這次就我一個人,說實話就連我都覺得我好像被拋棄了。
不過也好,漢子打架,光棍不怕。至少這樣兒書簾就不用再和我去冒險了,幹完這一次,要是能夠活下來,就找點事兒做,要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常和死人打交道,估計在陰間早就被閻王爺給記賬上了。
堂哥也沒閒着,我決定要去,堂哥就去找人幫我說,讓我加入考古隊一起去下墓,我本來以爲那邊會百般推辭,可是沒想到堂哥只說了一個他杜撰的我的名字,那邊好像就同意了,然後堂哥就笑着說有機會一起吃飯。
不過稍微一想也就釋然了,要說排斥的,應該是考古隊的成員纔對,畢竟真正的成果是考古隊的,我加入了不就是撿便宜和他們一起分享勞動成果麼?
我不願去想,我也懶得去想。
堂哥把一切交待好後,說我在考古隊裡的名字叫蘇寅,也就是讀法不一樣而已,原本我也認爲我們姓的是蘇而不是書。
然後堂哥就叫我跟他到街上走走,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我還是和他一起去了,結果堂哥做的事讓我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居然是去買化妝品,而且都是廉價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不便宜不垃圾的他還不買。
我忽然發覺我看不懂堂哥,雖然我一直都沒有看懂過,但是以前起碼我還能知道堂哥在準備東西的時候是要做什麼。
化妝?難道堂哥自己還化妝?
我突然想開個玩笑,打趣道:“哥,你不會是泰國特產吧?”
堂哥先前一直在注意前面的路,沒和我說話,聽我這麼一說,先是一愣,然後則是溫和的笑容,笑道:“看你一直愁眉苦臉的我心情都跟着變差了,你現在心情好了,和我開玩笑了?是不是遇上什麼高興的事兒?還是說其實你上次看見的是誤會,你的心上人和你拜把子兄弟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哥,你別說了,眼見爲實,雖然我確實很不開心,但是時間長了,開水會變質,感情也會變淡。” 我說道:“我想我會忘記的,畢竟一直以來我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人家對我好只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而已。”
“有時候衝動會矇蔽雙眼,所以你看見的也並不全是真的。”堂哥說道:“因爲你打了那些小癟三之後你就走了,我過去處理這件事兒的時候我看見她哭了。而你的兄弟,我想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吧,難道你就沒有跟一個和你關心很要好的異性朋友一起出過門?手拉手也並非全是情侶,兄妹出門手拉手很正常,而且說不定他們是開玩笑牽手,剛好被你撞見?”
說實話我還是更願意相信堂哥說的這句話,但是我還是接受不了,雖然我也和很要好的異性朋友一起出過門,可是要說牽手是開玩笑的話可能性不大。
我也不像再在這件事上糾結了,便把話鋒一轉,問堂哥:“你還沒說你買這些化妝品是怎麼回事呢?你要化妝?我怎麼不知道呢?你以前一直都很爺們的啊?”
堂哥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肯定是化妝的,但不是給我化,是給你化的。”然後一臉笑容的看着我,看得我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哈?給我化?”我愣了,鬼使神差的問道:“怎麼化?”
“就是像女生那樣化啊!”堂哥淡淡的說道:“因爲你要拿龍骨,但是在墓裡他們最看重的不一定就是陪葬品,而是皇帝的屍骨,我不想你以後再有麻煩,就只好幫你改變一下相貌了,況且大爺教過我易容術,越是這種品質差的化妝品黏膚性就越強,所以也就不用擔心你會暴露你的真面孔。”
這樣真的能行嗎?我還想再問什麼,但是前面鬧哄哄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和堂哥不約而同的走過去,人人都有八卦心,我們就是凡夫俗子,自然也是不例外。
但在我看見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我只好捂臉嘆息,鬧事的對象,竟然是書簾和胖子。胖子還好,雖然受過傷,但是已經好了,不過他那龐大的身子動不開,還不至於鬧到什麼大程度,但是書簾就不一樣了,本身他就衝動,況且還有一技在身,現在,正合一個老頭鬧着。
不過我看到老頭的第一眼我就瞬間失神,等書簾叫我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哥,剛好你們來了,這臭老頭太討厭,非要說我災禍將至這句屁話,我推了他一把,他還賴上我了,你說這世界是不是人都這樣兒啊!”
等我看清老頭的面孔時我才知道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因爲這和剛纔我想象中邋遢掌櫃完全不是一樣兒,不說臉不像,就連身材體型都不像。
“快走!”堂哥使勁兒拽了我一把,似乎很着急的說道:“別再這裡了,我們趕緊回家!”
我不解,但是我卻聽見後面那老頭的聲音:“小夥子,我都說了你體內有不乾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