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賣傳家寶

我叫書寅,是個失敗的高考生。老爹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說是爲了沾江南四大才子唐寅的光,而且我姓書,顯得更加有文藝範兒。啥?沒聽過姓書的?我也沒聽過,那你別問我了,問我爹去。

捲鋪蓋回家,這個暑假很難受,恰巧一向不安分的弟弟在學校犯了事,哦,我弟弟叫書簾。老爸總是羨慕在城裡工作的知識分子們,一心要把我兩兄弟培養成大才,只是對於老爸的這種觀念,我們談不上一點默契,吵了吵,老爸把我和書簾給關在家裡面壁思過。

今天爸媽都不在家,我和書簾商量了下,決定出去闖一闖。先不說怎麼闖,關鍵是要出去啊!我家房子不大,即便是在鄉下,也只能談得上可以遮風擋雨避避寒 。四方頂四面石牆,一面牆上左面開了一扇窗右面是唯一的門。被頑固的老爸給鎖死了,要想出去要麼是把門打碎要麼翻窗。室內空空如也,顯然要翻窗子出去。這是農村關豬牛用的,也就是圈。雖然很高但是卻難不倒我,我剛剛做好準備想要飛身上去,旁邊的書簾已經一個箭步衝出一腳踩在牆上抓住了窗櫺,腰身一用力就下半身就上去了。知道書簾一直都是直性子,我也懶得說他搶了我風頭了。

“哥,爸把窗子封死了,窗戶打不開啊!”書簾在上面對我說道:“反正爸是鐵了心不讓我們出去,不如我把窗子打爛算了!”

“這樣啊...讓我想想”我在想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對的,只聽哐噹一聲,我擡頭一看,玻璃已經碎了,又是鐺鐺鐺幾聲,整個窗架已經全部壞了。

我心裡暗罵這小子做事太急躁,不過還是有一點欣喜。以我的性格,可能還要想很久,最後估計會猶豫說算了吧。這時書簾已經跳了下去,在外面呼我一句,我知道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要走了,於是我也想書簾一樣後退幾步,依靠慣性一腳踩在牆上抓住窗櫺,跳下去和書簾回合。

“哥,咱們現在出來了,去哪兒啊?”

“去哪兒?爸那個脾氣你不知道?我們只要不走遠,被逮回來一樣被關捱揍。”

“那咱們就走的遠遠的,這樣就沒事了吧?”

“你有錢嗎?”

“這個...”書簾有點語塞:“那要咋辦?我就聽哥的。”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我家祠堂裡放着的那尊觀音像。但是以我的性格我是肯定不敢拿的,我是想要拿去賣了換點錢做“逃亡”路上的盤纏的。書簾膽子比較大,而且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我想讓他去拿。

“那個...小簾。”我吞吐道:“你還記得咱家祠堂的那尊觀音嗎?那就是我們的盤纏!”

“你是說要賣掉觀音?”書簾問我:“那可是咱家的傳家之寶,先不說是啥材料,但是那可是古董啊,天祖傳下來的東西,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那就算了。”我故意提高音量,語氣也大了些:“我們還是回去呆着吧,對了,你自己想辦法弄好窗子!”

“你知道我是急性子還激我,不仗義。”書簾雖然這麼說,可話還在嘴邊尚未飄散,人已經到了我家廂房門口。

我等在外面,哪怕是在自己家門口,額頭上也是冷汗連連。老話說做賊心虛,可不是嘛,我沒有親自去拿觀音像都這樣,還不知書簾那小子怎樣呢。

不一會兒,書簾才滿臉大汗從廂房出來。懷裡有個突起物,不用說一定是觀音了。剛出來看見我,就趕緊向我使眼色,我知道他也很緊張,畢竟這可是我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啊。

連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我們兩隻想逃之夭夭。因爲我們這一身的功夫,都是從老爸那學來的,在老爸面前,那可是看都不夠看的啊。只是後來不知老爸是因爲啥改變了才逼我們學習的。

我兩不敢再在村裡逗留,直接撒丫子往鎮上跑。來到了鎮上唯一的古董**店,把觀音拿出來準備賣掉。只是在這古董店裡沒有看見一個身影,環境更是不堪入目,那堆積的灰塵,少說也得有幾斤。

“兩個小夥子,你們要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啊。”我們正在四處尋找掌櫃的蹤跡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書簾倒是沒怎樣,我着實被嚇了一跳。這第一次真是印象夠深刻的,我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找一個讓我安心的理由。

說着,一個灰撲撲的老頭從桌子底下爬起來,看似很疲憊。用他那如夢初醒般的夢語說道:“有生意就做,沒生意就別打擾我睡覺。”

“老闆,這個值多少錢?”還沒等我回答,書簾這貨就先把觀音給放在桌上。我剛想阻止他,卻見那即邋遢又沒勁的老闆已經像是餓狼般撐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的觀音,眨也不眨眼,生怕一個恍惚就從眼前消失似的。

老闆沉默良久,一直死死的看着觀音。突然之間一把把觀音抱在懷裡,我們還以爲他想要搶劫,當即我和書簾都捏緊了拳頭。卻不想他只是抱着不停地撫摸,還時不時哈一口氣慢慢擦拭。書簾等得不耐煩了,剛要出聲催促,老闆卻先急急的問道:“等等,你在哪得到的!”

“我...”書簾剛要說是我家的,我向他使了個眼色,於是他改口道:“關你什麼事,你直接說多少錢要不要。”

“要,要!”老闆雙眼放光,看也不看書簾說道:“你要多少錢,我買下了!”

“我要...”

“小簾!”我出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是你哥,你不問我同不同意就賣,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哥哥嗎?”

“別廢話,就說多少錢,我給得起。”

“五...”

“五十萬,沒問題,我現金不多,給你們開支票吧!”

我本來以爲老闆不會同意,其實我是想說五萬的。沒想到這老頭子這麼爽快,於是我就有點疑惑我家這天祖傳下來的到底是啥好東西,忍不住問道:“老闆,這觀音是啥材料做的,怎麼這麼值錢,你要麼是撿漏賺大便宜要麼就是傻了。”

“哈哈”老闆一邊把支票和一疊厚厚的鈔票遞給我,一邊笑着說道:“這是一萬的現金,我給你開了四十九萬的支票。這觀音嘛,是好東西啊。”

“到底是哪裡好了?你給我講講行不?”

“你看着觀音這顏色。”老闆把觀音靠近我,對我說道:“綠色,而且是這麼透明無暇,一眼看上去彷彿裡面有水在流動。這在現代社會很多人都會認爲是人工做的,但是你這觀音本身年代就很久遠,就算是放在地攤上也會有很多人認爲這種碧綠透明的觀音是假的特質塑料,因爲這顏色太假了。”

我有些無語了,這老頭說了這麼多就沒有幾句有用的。就不會挑簡單的說,只好說道:“得,你別解釋顏色了,說材料吧,是水晶?是玉?還是瑪瑙?”書簾對這些直接看都不看,正在我旁邊賣力的數錢。

“年輕人啊,太心浮氣躁了。”老頭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啊,一點常識也沒有,瑪瑙和水晶哪能有這麼大個兒的。玉要是想這樣,那就是非假不可了。這啊,是翡翠!這麼整塊的翡翠,這麼上好的雕工,我都不能判斷是哪個年代的。至於這麼大的翡翠,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別的我不說了,反正你們年輕人也不願意聽。還有啊,你這觀音按照現在的翡翠價格,我給的錢差不多了,因爲我沒錢了,不知道支票是不是空頭的。你兩個小鬼趕緊走吧,從此以後我要關門了。”

聽了老頭的話,我的怒氣直接從腳下竄到頭上‘不知道是不是空頭的’,你還真是把我們當小孩子耍了。我們可是冒着捱揍的危險頭出來湊盤纏的,你這死老頭不是坑娃嗎你?

我怒了,書簾也是,感情這老頭還覺得這不過是一件平凡的事啊!想想都覺得氣人。我這人除了死鬼髒東西,啥都不怕,今天我也不管尊不尊重老人了。這老傢伙太討厭了,我挽起袖子,直接一拳直擊老頭的右手手腕,想讓他放下觀音。我脾氣都算好了,書簾聽明白後直接把鈔票往兜裡一踹,飛身就是襲向老頭面門,簡直一點情面都不留。

可是讓我們大吃一驚的一幕出現了,按照平常的思維來推理,老頭應該像被我們以前揍的人一樣倒退幾步然後直直飛出去。可是今天卻是我們被他給輕巧的躲了過去,看似輕輕的擺了擺手,一隻手還好好的護着觀音,就把我們兩人的攻擊給輕鬆化解了。

這是高手,這是我這會兒的想法。可是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老頭卻鬼魅般的來到我們身邊一個給了我們一巴掌,直接把我們拍的酸水滿嘴。這會兒才聽見老頭開口說話:“兩個小毛孩子,闖蕩江湖也不多學學,就這幾手還不夠我看呢。”

“死老頭你開黑店,我要去舉報你。”書簾這傢伙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主,他這樣不就是給這老頭說不能放了我們麼?

“哈哈,小掘脾氣。”老頭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沒關係,我有營業執照。倒是你們,把自家東西賣了,你爹還不把你倆活剝了。”

書簾還在罵罵咧咧的,可是我罵不出來。因爲我們真是賣了傳家之寶,而且每天老爸都要擦好幾遍,更是專門放在一個特製的書櫃裡。今天真是昏了頭了,要是隻有我的話,我早就後悔了。可偏偏還有書簾這位不怕事的主。

“你們走吧,什麼時候要觀音,回來我這裡拿。”老頭淡淡的說道,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這個給你們,你們好好看看,如果有興趣給我帶一些東西回來,我就把這觀音給你們。”說完,不等我們答覆,只見眼前突然被什麼遮住。然後...然後我們就一起被邋遢怪老頭扔了出門,同時還丟出來一本書。

我和書簾倒不是細皮嫩肉的書生,所以即便被摔出來也沒有傷到我們。我順手撿起那本書,翻開一看,全是空白的,我有些想罵這老頭,你給我們一本無字書是不是有病啊。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了端倪。

這書雖然表面光滑而且細膩,但是我還是模模糊糊看出一些線條,當我發現這一現象時,我就湊近頭去看。這下我又有了新發現,這些線條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錢綻印組成的,而且似乎這線條上還別有洞天,我又使勁湊過去看,發現上面居然是彎彎斜斜的字,好像金文,不過我隱約可以辨認那幾行字分明是:“陰間通關令,閻王伴君行。”

“艾瑪!”我嚇了一跳,尼瑪不知道我膽子小啊,這是誰的惡作劇啊,我靠!

這是一邊沒有說話的書簾卻笑了起來,而且這笑聲有一點不正常。我側臉看他,卻發現他左眼看右右眼看左形成了鬥雞眼,緊緊盯着我手中的書。

我剛剛纔被書裡那詭異的一幕嚇了,這會兒看見書簾這樣兒,我還以爲他是故意這樣要嚇我,所以我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猛地抽了他的頭一下。沒想到他就毫無預兆的倒在地上,仍然還是使勁兒瞪着我手中的書傻笑。

“中邪了?”我脆弱的心靈再次被嚇了一跳:“不會吧?這東西怎麼會這樣,難道那老頭不是人。”

聽老人們說中邪了要用兩根樹枝夾手指,或者使勁抽中邪的人幾個嘴巴,要麼就喂他喝童子尿。當前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皮肉之痛了,掄圓了胳膊使勁兒抽了他幾個嘴巴,因爲是蹲着的,我要用一隻手撐着地面,於是書就被我壓在了地上被蓋住了。這是書簾纔好像是突然做夢醒來一樣,緊張的四處看。

“小簾,小簾!是我啊,你怎麼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

“你剛纔怎麼了,你差點嚇死我你知道不!”

“哈哈。”書簾又笑了,但是這次確實純粹的爽朗的笑,說道:“這次我們要發財了,走咱去三王廟。”

我不禁有點疑惑,這小子該不會是中邪了吧,一般中邪的人都會遵從宿主的指令照辦。不行,要是這個宿主是要他肉身呢?我得阻止他去。

“你視線交叉來看這個空白的地方,記住,要一直盯着一處看,不要按照上面那些影響你視線的物體走。”我還沒說話,書簾就把書放在我眼前,並且翻到剛纔我仔細看的地方。

我雖然膽子小,但是還是個正常人。體內仍然還存有青少年的的不安分因子,抱着獵奇心裡,我視線交叉看了下。

天啊,我看到的居然三王廟完好之前建築。暫且不說金磚玉瓦。光是旁邊那些用着裝飾的假山石頭,竟然全是用軟銀澆鑄的,一排排的的珊瑚樹在刺激我的瞳孔。而且下面我看到了黃黃的光,這道光很吸引人,但是卻很亮。亮的我閉上了眼睛不去看。書簾剛剛纔發了瘋一般的傻笑了半天,估計就是追着這束光。我可不能重蹈覆轍, 就識趣的閉上眼移開視線。

“看到什麼了?”

“三王廟以前這麼豪華啊?可是怎麼這本書這麼奇怪呢?”

“那是,現在三王廟的廢墟還在,我估計好東西全被埋在地下了,這次我們哥倆不是發了麼?”

“還是別去了吧...”我猶豫道:“你看現在哪裡那麼荒涼,有好東西估計早就被偷完搶完了,那還輪得到我們呢?”我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不想去冒險,但也有一些失落,因爲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我該何去何從。

“不,一定要去。”書簾語氣無比強硬的說道:“以前我事事聽你的,但現在我要自己做主,因爲我們拿不到那傢伙要的東西我們就沒辦法拿回觀音,那我們出來一趟什麼沒做到反而把家傳之寶給丟了。你說老爸會怎樣對我們?”

“這...”我都快瘋了,難道我真不不應該出來麼?“好,我和你去,但是無論有多少號東西,我們一次性帶足,我絕對不和你再走第二次。”

“好,什麼死人活鬼就交給我好了,到時候你就在我後面。”書簾對我說道:“再說我們的東西也要拿回來,不然老爸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還差不多,要說進洞什麼的,我是怕得要死,有書簾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在,也許這次路不會太險。但也許會更險,因爲他看什麼新奇都要去碰一下,要是不小心碰到機關暗鬼什麼的,我們倆就要留在洞裡了。

就這樣,我看着像是從來不認識的書簾一個人去買我們要去洞裡的裝備。搖了搖頭找了一家旅舍,等書簾回來我們解決了晚飯問題後就休息了,明天要去洞裡,不知道有沒有未知的危險,現在休息好了到時候就算有危險也好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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