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所處的環境,要不是親身經歷聽別人說,那可真是駭人聽聞。因爲現在我和蘇慶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在一條褲管裡。沒錯、就是褲管,只是這個褲管和我們以往所見的褲管略有不同,因爲這個褲管不是現代的,也不是古代的,怎麼說呢,應該說是一個外國人的衣裙,這件衣裙,其實就是我們游下來的這個通道的構造。
至於胡老說的怪物,不是怪物,是螃蟹、一隻大螃蟹。胡老爲什麼說它是怪物,因爲它生活在湖水裡,個頭大,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隻螃蟹向我和蘇慶走過來的時候,它是直着走過來,而且它沒有鉗子,準確的說它的鉗子已經昇華,變成了一對翅膀,也即是因此,胡老才說這是怪物。
這東西,無論怎麼看怎麼想,都不會讓人把它的性格想象到和螃蟹一樣。胡老讓我們小心怪物,說明他們已經見到了這個螃蟹,那麼也就說明他們已經到了我們這裡來了,看來先前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爲很多人都是會跟着第一感覺走,那麼胡老他們想來也不會例外,這就好了,我和蘇慶不算是孤軍深入。
只是眼下是在水底,即便我有心也有力對付這隻螃蟹,可是在水底卻無處發力,因爲我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麼對付螃蟹。況且這水底全是爛泥,一踩就會凹下去,把腳拔出來都要好久,我和蘇慶就是一直在水裡扇動手臂和踩水,這纔不至於深陷泥潭。
而我們背上的包,和氧氣罐捆在一起,想要拿下來也並非易事,更何況我們根本沒有用到這些工具的機會。因爲我們只要打開包,裡面的東西馬上就會浮起來,這根本就是一條死穴,眼下就只能隨機應變,看這隻螃蟹是不是來攻擊我們的,要是它只是路過,那麼我們只是虛驚一場。
可是我的僥倖心太大也太離譜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爲螃蟹直直向我們這邊過來,而且我也看見了,它那長長的直走的腳,根本就不會被泥土陷住,它向我們走過來,不說是摧枯拉朽,但也是一路順風。
我和蘇慶傻呆呆的在原地撲騰,螃蟹卻毫不減速的走過來。突然我的腳一下子動不了,我直直的掉下去,掉下去之前還保持原來我踩水的動作。
抽筋了,是、我又抽筋了,我在水裡面經常會抽筋,所以我下水的次數也不是很多,只不過是會游泳而已。而現在抽筋,簡直就是上完廁所才發現沒帶紙,想用錢代替發現帶的是硬幣,要多蛋疼就有多蛋疼。
蘇慶看我突然掉下去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們現在還是羊在虎口呢,所以他也只是微微一愣就過來把我接住,然後給我活動我的筋骨,這些都是基本常識,蘇慶不可能不懂。
好久我終於緩過來,而也因爲我掉下來蘇慶來幫我,我們居然距離螃蟹又遠了一些。這個螃蟹打是打不過的,我們只有避開它,說不定現在我們在的這裡是它的家,所以它纔對我們表現出惡意。
下面還有許多的洞口可以進去,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敢再往下深入了,經過抽筋這一事,我是不敢再冒險了,要是等一下我再抽筋,而蘇慶不願和我一起走,那我就玩完了,等氧氣一用完,我就只能嗚呼哀哉。
“胡老,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道:“現在我們境地很危險,打也打不過這隻螃蟹,可要是再往下深入,我們一來是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二來是這隻螃蟹現在對我們虎視眈眈,我想我們怕是闖進它的地盤了。”
“嗯……”胡老沉吟良久,緩緩說道:“你們不要往下了,我們現在就在你們後面不遠,剛纔那隻螃蟹是我們用水底氣槍打的,已經受傷逃跑,現在它是在嚇唬你們。我看你好像會功夫,你只要把它的翅膀拆下來它就死了。”
“這……”我有點不敢,就說道:“我是會功夫,但是在水底不好施展啊,而且剛纔我還抽筋了,不行啊!”
“那就算了,你們看看有沒有往前的洞口或者是可以暫時避開螃蟹的地方。”胡老這次卻是豪爽的說道:“你們先讓它走,反正現在他也不敢傷害你們,如果有向前的洞口就走向前的洞口,我們會來找你們的,記住留下記號。”
前面確實有往前的洞口,但是我就是感覺裡面不一般,總會出事兒一樣。可是我有陰陽眼,沒有預見到發生的事,所以我也不知裡面是不是真的有危險。現在胡老這麼說,我想他們既然在考古這一行做了這麼久,那肯定是有經驗的,估計水底墓他們不是第一次進,既然他們有把握,那我也不好再推卸,不如順從點答應他們,好給他們留個好印象,我拿到龍骨也能快點。
“前面就是一個往前的洞口,不過好像裡面有點不太平。”我說道:“這樣吧,也不用留記號了,我進去,我身手還行,要是裡面有怪物而且不是太大我能對付,小慶哥就在這裡等你們吧。”
“怎麼行!”我聽到那邊傳來訓斥的聲音:“我們是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剛纔讓你們兩個打前我都說不行,現在你還想一個人去,不行不行,如果你們現在身體有不適就停下,等我們過來!”
這聲音,應該是劉老,好像在隊裡面就他是最關心新人的老人,胡老一副死人臉,年紀和老不搭嘎和年輕又不掛鉤的現在在忙着事業,我們就是一幫新人蛋子,聽他這麼說,我感覺這世界沒我想的那麼壞,至少還是有好人在的。
“沒事!”我答道:“我一個人足夠了,不過這個洞很明顯,我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做標記,但是你們到這裡來還是可以看見的,因爲這裡就這麼一個洞口。要是小慶哥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進去互相照應,要是不去的話我一個人也能行!”
“我和你一起去!”蘇慶開玩笑似的說道:“別忘了我們是本家啊!”
就這樣,我和蘇慶繼續向前開進,不過這次我讓蘇慶在前我在後面,因爲陰陽眼的預見性,要是蘇慶去的地方有危險,那我可以預先看見,這樣就可以阻止他避免喪命在此。對此蘇慶也沒有說什麼,因爲我們不管是誰說話其他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先前我就和蘇慶說過陰陽眼的事,然後在下水之前我那麼着急把明叔拉上岸結果發生的事雖然和我看見的有些出入,不過還是說明陰陽眼是有作用的。
蘇慶自然知道我的用意,因爲後來蘇慶也和我說了,陰陽眼的預見性只在別人身上有用,而對於宿主本身,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也就是說如果是我在前面而且真的會有危險的話陰陽眼就沒有作用,因爲我不可能親自看見自己被殺死或者遇上別的什麼。
前面我一直都覺得怪怪的,但是我們進來之後卻發現這裡和外面沒有別的兩樣。洞口依然很窄,可是我們向前遊了幾分鐘之後我才發現一個讓我吃驚不已的問題,那就是這裡面,居然是石磚砌成的。
我再回頭看我們來時的路,居然是一條從磚牆上面挖出去的通道。因爲我們進了這條石磚的通道之後,兩邊都有路,而我們一直在深入,那麼左邊的就是繼續深入的路,右邊的則是出去的路。
想清楚這一點,我看向蘇慶,同時頭燈也打到它的臉上,這時候我發現一個令我差點咬到舌頭的問題。
這個人,和我見到的蘇慶不一樣,怎麼說呢?如果他是蘇慶的話我和他很陌生,可如果他是另外一個人的話我們就熟悉到不能夠再熟悉,這個人,居然就是堂哥!
“啊?”我驚訝出聲,堂哥馬上用手指在脣前比了一下,做出噓聲的手勢,顯然是叫我不要出聲。
這下子我的大腦已經亂了,本來說是來找龍骨的,我一直就在故意和考古隊的人套近乎。但是現在堂哥突然加入,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堂哥的加入,第一,說明堂哥還是不放心我一個人,想要來幫我,這是關心,我應該感到高興。第二,堂哥知道我的能力,想我拿不到龍骨纔來幫我,也可能堂哥是來撈的,這就說明兩個問題,一是我沒出息,二是堂哥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只顧錢。
我很當然的就排除了第二種可能,堂哥應該是來幫我的,但是他知道我的脾氣,所以就先易容,然後名字改作蘇慶,我知道,堂哥的真名叫書慶,當時我就奇怪,爲什麼我叫蘇寅就出來個蘇慶,原來這都是堂哥在後面操縱。
但是我又疑惑,堂哥化名蘇慶比我還要早進入考古隊,然後又讓我易容加入考古隊,這些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那到底是他故意讓我來幫他撈,還是說他提前就爲我們想好了解毒的辦法。我想不明白,但是我還是相信堂哥都是爲了我們好。
“怎麼了小寅,你遇到了怪事?”我聽得出來,是劉老的聲音:“你們現在到了那裡了,我知道 回來的迷路很多,所以你們要是遇到危險就找地方躲起來我們來找你們,千萬別擅自行動知道嗎?”
“我知道了劉老,只是遇上一些蟲子而已,沒什麼大問題。”我撒謊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進入墓室的路,不過還沒有找到入口,現在就在通道里面,你們快來,我們先找入口!”
“蟲子?”那邊傳來疑惑的聲音:“在水裡還有蟲子,而且還是在這麼陰暗的湖底,怎麼可能?”
“算了,反正這裡怪事多,剛纔不是還見到了那麼大的螃蟹麼?而且螃蟹還是直着走有翅膀,這些不怪麼?反正這裡不是用外面的經驗可以解釋的,您還是別多心了!”
我也懶得聽他們在哪說,現在堂哥在這裡,我就放心了,而現在我也知道剛纔堂哥爲什麼會裝的那麼膽小而且還和我爭論要不要回去這個問題,堂哥這些都是爲了我好,他這樣爭,首先就把他自己不好的一面來體現出我臨危不懼的一面。
這樣就讓我在考古隊更加受到重視,而我們的爭吵也是必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首先在外面衆人的潛意識裡種下一顆種子,那就是我們真的只是新人幹不了事,坐實了新人這個名頭,我們做事的時候他們對我們的防範肯定會減輕,這樣我們做我們的事就少了許多難度。
甚至我還想,要是真的遇到龍骨,堂哥會不顧自己的形象,自己拿走龍骨,然後讓我假裝大義凜然的去和他搶,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出來,而我在考古隊裡的形象還在,堂哥自己則是越抹越黑。
我跟着堂哥往右面游過去,在我上來的那一刻我想的是往左纔是正確的路,因爲我們是一直往裡深入,從一半路的時候纔來到這個石磚通道,要想繼續往前,應該是左面纔對。不過我一向相信堂哥,現在也不是商量的時候,所以我就跟着堂哥,遇上怪物交給我,堂哥纔是最厲害的探險家。
我們游到右面的一堵石牆前面,就在我以爲我們已經游到了盡頭的時候。堂哥卻是在牆上一陣摸索,然後好像是按住了什麼東西不動,過了一會兒他鬆開手,我湊上去一看,哪裡是一個手印,血紅色的手印。
只是在水裡根本就不可把血留在上面,顏料也是,所以這不是堂哥塗上去的。堂哥對着我比試了一個長方形,然後又做了一個翻書的手勢,我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這是叫我把陽書給他。
我們現在在的通道有頂,我一開始找東西馬上就浮到頂上去。就在我擡頭的一瞬間,我看見頂上有一幅畫,而畫上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