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都死了!”
就這一句話,頓時讓我背若芒刺在扎,皮膚瞬間繃緊,一股冷汗遍佈後背,無論是任何人,但凡聽到自己已經死了這句話,肯定會有和我一樣的反應。不僅僅是不能接受,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們只要看過小說的都知道,很多小說裡面都寫有時空穿梭這些劇情。誠然,小說是虛構的,但是如果我說這些是有科學依據的你們信嗎?”堂哥看着我和胡瑋潔,淡淡的說道:“霍金的時間簡史我不知道你們看沒看過。雖然裡面並沒有提及關於人在做一件事對這件事有記憶這個問題,但是裡面就說了,我們所在的時空其實是在變動的,十年就重複一次,然後我們再把以前所做的事都重新再做一遍。”
“小慶,你懂的好多!”胡瑋潔張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你不是學的考古麼?應該懂得更多的文物歷史知識才對吧?”
堂哥現在是蘇慶的樣子,可是堂哥現在說話的風格就像我們前幾次下宮一樣淡如水涼如冰,語氣和剛開始故意化名蘇慶時完全是兩個樣。而胡瑋潔這一番話,則是給堂哥敲了一個大大的警鐘,因爲堂哥現在這胸有謀略的神情,無論是誰都會起疑心。
“就是不小心看見而已,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的懂。很多問題還得向師姐你請教呢,這個不過是我運氣好剛好知道罷了。”堂哥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對了我們剛纔是要到裡面去看看的,不如師姐你來記載,我們幫你,要是有什麼殭屍啊野鬼的我們也好對付。”
“狗嘴不吐象牙!”
胡瑋潔白了堂哥一眼,然後就叫我起來趕緊走。說實話我還真不想走,因爲我的背這麼癢,在這裡搓這個牆反而很舒服。但是不管是堂哥還是胡瑋潔都在催我,我也只好忍着癢和他們一起進去。
知識讓我奇怪的是走了幾步路,胡瑋潔和我一樣也不走了,開始停下來撓癢,我想若不是她是女的,估計都要把衣服給脫掉慢慢撓癢。
現在我纔開始覺得怪異,因爲堂哥也開始撓癢,但是現在已經這些牆和剛纔我撓癢的那一面不一樣,這裡的都是平滑毫不起皺褶,而剛纔那裡也就是剛剛進了一道門,牆面做的就比較粗糙,本來我想應該是粉刷材料用到那裡就沒有了,可是現在我隱隱感覺到好像不是這樣,這些似乎是有意而爲之。
“不行、不行!”這時候我只見堂哥蹲在地上抱着頭,頭上在冒煙,頭髮已經被汗浸溼。知識堂哥的聲音越來越痛苦,越來越嘶啞,後來竟然是哭了。
這時候我的身上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癢,而且頭疼這件事剛纔我在昏迷的時候已經經歷過,本來我以爲是我自己太累的原因,卻沒想到連堂哥和胡瑋潔也是這樣。
他們和我不一樣的是我先是頭疼,然後是身上開始癢,結果和他們一樣。我隱隱記得一些好像似曾熟悉但又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過胡話,但是堂哥他們現在確實是在說胡話。
他們、也就是堂哥和胡瑋潔,兩個人是一模一樣的情況,只是堂哥是在低泣,而胡瑋潔則是在誇張的大哭。而且他們還一邊哭一邊說胡話,兩個人的聲音雖然都不小,可是我卻聽得更加真切,不是因爲墓裡**靜的緣故,而是事實本就如此。
“我不能這麼做,他救過我,他是我兄弟,我總算是看透你了,老狐狸,老妖精!”堂哥迷迷茫茫的吐出這些話,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讓我騙他們那麼久,現在小簾已經不見了,這些都是我的罪過,你還不放過他?你到底要怎樣你才甘心!”
堂哥這話讓我莫名其妙,小簾不見了?小簾不是還好好的待在家的麼?而在反觀胡瑋潔,說胡話就更加離譜了,離譜到讓我懷疑她上輩子是做什麼的,我皺着眉頭看他們到底發夢衝要到何時纔會醒來。
“奴家蘇小小,來這花滿樓已有三年光景。因家田顆粒無收無力交稅,被賣身自此處……”
我真是不敢相信,難道胡瑋潔考古還看四大名妓?我尚處於無奈之中,不知如何是好,胡瑋潔接下來的話更加讓我跌落眼睛。
“不管你是官,是賊,還是個普通人。自從我們在考古隊遇上,當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假的,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但是你在玄奇皇子墓保護我,爲了我你差點死掉。到後面我纏着你,你想方設法要擺脫我,你說我已名花有主,你也心有所屬,但是我還是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管家裡的反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胡瑋潔估計還有夢話沒說完,可是卻突然大叫起來,然後還是像剛纔那樣蹲在地上使勁兒拍打自己的腦袋,我想估計是在水裡面時間長了現在有了反應。畢竟我本來就暈過,而且我還是在他們前面,所以我並不認爲他們說的夢話會和現實有一點聯繫。
“阿寅你帶小簾快走,我們來世在做兄弟!”
堂哥和胡瑋潔情形基本一致,不同的地方是堂哥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咳嗽了好一會兒,然後又捂着脖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我上去扶堂哥,但是堂哥雖然是在地上滾,可是卻突然給我一大巴掌。要不是我及時閃開,估計得破相。
雖然我不相信堂哥他們說夢話有什麼真實的,不過堂哥叫了我的名字,說來世在做兄弟這句話的時候我也是好感動,堂哥對我還真的是很好,不、是對我們幾個兄弟真的很好!但是胡瑋潔的話就值得深思了,在玄奇皇子墓?假身份?還是在考古隊認識的,莫非是堂哥?
我心裡一驚,看來這個墓真的有些古怪。因爲剛纔我在外面的時候做夢好像也是夢到了一些好像是以後的事,但是我現在又沒有完全的印象了。也就是說,這個墓不但會讓人有一些以前的記憶,而且還會讓人看到以後的一切?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對了,假身份,假名字,現在我和堂哥就是。而且胡瑋潔說心有所屬,那堂哥不就是麼?堂哥的癡情我們都是知道的,而且堂哥的爲人我們更加清楚,別人要是有了麻煩,只要和自己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撇下他不管,所以要說胡瑋潔出了危險,如果我受傷不能去救的話,堂哥還真會拼着命去救她。
在感情上面來說,堂哥不但是癡情,更重要的一點事無爭,別人的,無名無分,自己堅決不要,也就是說,堂哥會和胡瑋潔有一段孽緣?
罪過罪過,要不是我有過前車之鑑,堂哥你就玩完了,以後你就再好好地癡情好好地傷心一次吧。不過現在我似乎是抓到了這段孽緣的苗頭,那麼我就要把她直接掐斷。具體怎麼掐,我當然是不敢弄死胡瑋潔的,那麼,也只好等一下他們醒來之後儘量不讓他們說話,胡瑋潔有危險的話我就去救她好了,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少接觸一點,那麼也就安心一點。
時間過得是很快,可我也是過得坐立不安。先不說他們兩個在地上抱頭痛哭我沒辦法,關鍵是在這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在他們終究不是得了什麼怪病,只是估摸着十幾分鍾吧,胡瑋潔首先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居然質問我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腫這麼痛。
我自然是不好意思當着一個女生的面說她剛纔在我眼前痛苦,哭到連鼻涕都流到下巴都不知道,我更不好意思提醒她現在她的衣領上還有鼻涕,所以我也只是安慰她剛纔她和堂哥是昏迷過去然後做夢不知夢到什麼真情觸碰,結果就感動得哭了起來。
“小弟弟,你最好給我說實話,不然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學我剛纔那樣哭。”胡瑋潔一扯腰帶,兩手拉了拉,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哎,御姐、呸、不是,那個師姐,其實你剛纔確實哭了,然後慶哥哭了,我也哭了,就是不好意思說而已。”我很尷尬的撒謊,說道:“然後我哭着哭着就苦到你懷裡去了,就把鼻涕都抹在你衣服上了。”
胡瑋潔剛開始沒注意到衣領上有鼻涕,就是在看到衣領上的鼻涕才質問我。作爲一個捨己爲人的人,我只好按着她的意思走下去了,那個女孩子願意讓別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
“啊?原來是這樣啊!”胡瑋潔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領,裝出剛剛知曉的表情,說道:“原來是你啊,你纔不到二十歲吧,這麼流氓?”
我也真是無語了,明明是在給你臺階下,你卻讓我沒有臺階下。
“好了好了,你年紀不大,我這麼個大姐姐肯定是你遇到危險時的避風港啊。我就原諒你了,不過……”胡瑋潔斜眼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死,這是考古人員?這是盜墓賊?這明明就是一個女漢子的所作所爲嘛!怎麼剛到考古隊的時候沒有看到她這一面呢?哦,估計是有胡老在,胡老那麼嚴肅,所以她自然也要有所拘束。
我和胡瑋潔這纔算是真的認識吧,她比我大,說話也比我多,況且她知識好像比我還要豐富,很多我不知道她都知道,所以我們的交流還算是很愉快。而這一次,堂哥比我想象的還要弱,我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沒有見有人來,堂哥也沒有醒來。
無奈,我只好在這裡面到處找,終於找到了一些木頭。我找木頭,自然是要生火,雖然現在是夏天,況且墓室裡面也不算冷,可畢竟現在我們是在水底下,而且人在睡着之後是最羸弱的,也就是中醫上所說的陰氣最強而陽氣最弱的時候,所以就算真的不冷我也要給堂哥生一堆火,免得堂哥在這裡面生病了,那我們簡直就是自找事做。
我們從上面下來的時候是中午,也就是十二點多些,而我們到這下面來的時候也不是一帆風順就找到入口進來,在加上我們在外面的爛泥通道里面逗留那麼久,到裡面又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所以這會兒都有點乏了,胡瑋潔直接靠着我就要睡。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本來我是想要推開她的,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因爲、因爲我不是正人君子,那只是一直沒有人和我這樣親密過而已。當然,要除了意外。
胡瑋潔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背靠石牆,也漸漸睡去。但是始終是環境不對,睡姿不對,所以我睡得一點也不好。朦朧中我好像感覺有人進來,是有人進來而並不是堂哥醒來,我一下子驚醒。但是等我看周圍環境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們生的火堆還在,堂哥也還在。
我睡前明明是靠着牆,胡瑋潔靠在我的肩膀上。現在胡瑋潔還靠着我的肩膀,熟睡着,鼻樑上幾滴香汗,額前微亂的幾束長髮,看上去很是美麗,本來這個場景是應該很浪漫的。篝火之夜,女子靠肩,縱然沒有繁星萬點,那也有人心湖泛漣。
但是現在不是欣賞這些的時候,因爲在死人住的地方,墓地裡根本就沒有浪漫一說,更何況現在情景已變,我身後靠着一隻巨大的棺材,棺橔都有幾十公分,而且還是最爲尊貴的紫檀木,金星紫檀。
在古代,死人喪葬也有森嚴的等級制度。達官貴人死後可以棺橔,但是也就最多二十公分,而窮人則是沒有,不但沒有,連棺材的面積都是剛剛好能夠裝進死人。所以棺橔越厚,就說明裡面裝的人越尊貴。
我心電念轉,要真是這樣,那麼裡面的不就是皇帝了嗎?可是皇帝的棺材真的這麼容易就找到嗎?
我還在自問自答,可是棺材蓋卻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堂哥這時候也醒了,與其說醒了,倒不如說是被棺材震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