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天眸色漸沉,攬着凌千雪纖腰的手微微一緊:“紫薇宗?”
“喲?看出了臺上的異樣?”凌千雪挑了挑眉梢,雙手從他臉上改環住了他的脖子,吊在他的身上,“紫薇宗的人既然敢光明正大的用毒,那毒定然是察覺不出來的毒。”
“你懷疑是丹紫蘭讓紫薇宗的人下毒?”宮九天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向牀榻。
凌千雪點頭,豎起一根手指,在宮九天眼前搖了搖:“不是懷疑,是肯定。”
紫薇宗的人一貫低調,亦是安分守己,正是因爲如此,纔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反倒是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墨霜宗和邪影宗上。
想來,這便是丹紫蘭的目的。
讓霜如鶯率先招惹上她,旋即讓她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其他兩宗身上,再與一直存在感極低的紫薇宗合作,趁機下手。
紫薇宗……
凌千雪媚眸之中略過一絲冷芒:“丹紫蘭想算計我,可還嫩了點,守護之珠,我可是志在必得,她想阻擾我的計劃,我便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宮九天將她放到牀榻之上,旋即背靠着牀頭,再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上。
“好好休息一番,今晚去紫薇宗探探底,倘若真的是紫薇宗,那便滅了這個宗派。”
他的聲音風輕雲淡,好似只是談論着尋常事一般。
宮九天,他的確有這個魄力,有這個資格說出這句話。
他若想要毀滅一個宗派,便是彈指間的事情,無人可擋。
凌千雪妖嬈勾笑,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好,那便如此,只要確定了紫薇宗跟丹紫蘭合作,我們就滅了紫薇宗,斷了你那朵爛桃花的念頭。”
宮九天凝着她的眸,如黑曜般的眸子閃動着淺淡的光輝,瑰紅薄脣微揚:“好,都依你。”
看來,小龍並未將丹紫蘭來找他的事情告訴凌千雪。
回想起丹紫蘭離開時那狠絕的目光,宮九天眉頭不自覺緊凝。
只怕……這朵桃花的念頭,是沒法斷開了。
宮九天垂眸,凝着懷中闔着雙眸的女子,那捲長的睫毛投下了一道剪影,面容上浮出淡淡的幸福笑意,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無法再移開視線。
倘若丹紫蘭真的敢傷害凌千雪,他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猶豫,殺了丹紫蘭以絕後患。
沒有人能敵得過凌千雪在她心中的地位,饒是暗夜姥姥之後會憎恨他,他也斷然不會手軟。
夜漸漸到臨。
許是天意作美,今夜的溫度適宜,的確是個外出的好時候。
凌千雪和宮九天兩人相攜而出,此時正趴在紫薇宗的屋檐上,掃視着紫薇宗的地形。
有宮九天在,那些所謂的陣法都不堪一擊,兩人進入紫薇宗的內部,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紫薇宗跟乾坤宗的地勢完全不一樣。”這是凌千雪來到紫薇宗的第一想法。
真的完全不一樣。
紫薇宗的內部設計,簡直不要太混亂,能將茅坑和食堂建在一起,茅坑的另一邊,便是
弟子們居住的地方。
能這麼設計紫薇宗內部的人,絕對是個人才。
凌千雪在闖錯幾個房屋後,險些遭到紫薇宗弟子發現,終於是放棄了胡亂猜測的各種尋找。
凌千雪自認爲,當了兩輩子的盜神,不論是走到哪裡,饒是沒有踩過點,也能根據直覺和習慣,找到她想找到的地方。
可這所有的直覺和習慣,都被紫薇宗的內部設計完完全全的打敗了。
這樣奇葩的設計,她當真是不清楚……議事廳會在何處。
“想來……世間也絕對找不出第二個與這兒相似的地方。”宮九天贊同的點頭,他亦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葩的房屋設計。
凌千雪無奈的聳了聳肩:“只能慢慢找了,今天紫薇宗的人耍了手段,都還輸了比賽,只怕紫薇宗宗主會大發雷霆,鬧得定然也不小,指不定還能現場抓到你那朵爛桃花。”
正說着,凌千雪耳朵靈敏一動,隱約傳來腳步聲,兩人登時閃身隱入暗處。
“哎,未寒師兄真可憐,誰知道天狐宗跟乾坤宗竟然會聯手對付他,這輸了比試,也不能全怪未寒師兄啊。”
“宗主平日裡便是對未寒師兄打罵不斷,只怕這次是會直接殺了未寒師兄不可,方纔宗主喚未寒師兄去書房的表情可猙獰了。”
“都怪那野狐沖和華無元!若不是他們兩人聯手,今日獲勝的就是我們紫薇宗了。”
幾名弟子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兒有人,也沒有任何顧忌,將自己心中的埋怨一一說出了口。
他們口中的未寒師兄,想必就是那位器宇軒昂的雲未寒吧。
“我們快去請二小姐吧,只要二小姐出面,未寒師兄就不會受傷了。”
“對,你們去請二小姐,我和他去書房外守着,若是宗主要動手,至少我們還能拖着一點時間。”
幾人在憤憤吐出怨憤之後,便覺得,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雲未寒讓宗主給打罵了去,便是搬着救兵,爲雲未寒做些什麼。
屋檐暗處的兩人相視對望一眼。
“那雲未寒對門下弟子應該不錯,竟然有這麼多爲着想的弟子。”凌千雪回想起雲未寒的模樣,俊逸非凡,卻是太過冷漠。
“甭管他對誰如何,你只需知道,不許想其他的男人。”宮九天狠狠掐了把她的纖腰,見那兩名要前往書房的弟子要走了,立即道,“走,跟着他們。”
在這紫薇宗內四處轉悠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停在了花園假山附近的一座矮小的房屋,方纔停了下來。
凌千雪嘴角一個抽搐,有見過將書房設在花園假山處的嗎?
那矮小房屋前,已經圍聚了十幾名紫薇宗弟子。
凌千雪和宮九天兩人掩住氣息,緩緩落定在那矮小房屋的後圍,攀附在後窗處,這個角度,恰巧能將屋中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屋中只有兩人,紫薇宗宗主和雲未寒,並未看到丹紫蘭的身影。
按理來說,擂臺上下毒的計謀失敗,這丹紫蘭應當是會親自來紫薇宗走上一遭纔對。
只見雲未寒跪在地上
,腰板挺的很直,面色依舊古井無波,毫無任何情緒變化。
紫薇宗宗主站在他的面前,陰鷙的目光淬毒一般凝着雲未寒,森冷的寒芒在他眼中流竄。
旋即,他緩緩的轉過身,坐在了軟椅上,端起一側熱騰騰的茶杯,飲了一口茶,將火氣順了下去:“說,爲什麼失敗!”
“天狐宗與乾坤宗發覺我們的計劃,有所防備,而後聯手,紫薇宗不敵。”雲未寒語意平淡,簡短的回答。
“啪”的一聲,紫薇宗宗主拍案而起,旋即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雲未寒頭上,那滾燙的茶水順着雲未寒的頭緩緩流下,還冒着熱騰騰的熱氣。
可我雲未寒面色依舊平靜,坦然自若的跪在那兒。
“這是藉口嗎?本宗主精心設計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爲了今日一舉大獲全勝,你瞧瞧你,竟給本宗主輸了此次比試,還讓其他三宗對本宗起了疑心,你……”
紫薇宗宗主大步走到雲未寒身邊,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這一掌並未留任何情面,饒是躲在暗處的凌千雪,都能清楚感覺到那一掌釋放的玄氣波動。
雲未寒嘴角噴出一大口血水,身子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是強撐着跪在地上。
“是未寒辦事不利,請宗主責罰。”
當即,紫薇宗宗主又是幾掌落下,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怨恨:“不過是讓你帶領着衆弟子,引着其他兩宗的弟子與他們進行接觸,就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宗主要你有何用?”
雲未寒始終跪的筆直,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鮮血從嘴巴,耳朵,眼睛汨汨不斷的流出,紫薇宗宗主卻是沒有半點心軟之意。
“本宗主會再煉製出新的毒藥,若是在第三場比試中再失敗,本宗主……便會要了你的命!”紫薇宗宗主面色凜寒,憤然擡起一掌,匯聚了渾身上下的玄氣,直逼而下。
“曦兒看,爹爹這是想現在就要了未寒哥哥的命吧。”
一道玄氣席捲而來,生生擋住了紫薇宗宗主的玄氣攻擊,旋即從屋外步入了一個紫色身影。
那女子長相甜美空靈,宛若是畫卷中走出的美人,隨着她緩步而來,頭上那隻桃花簪與步搖相撞,發出清脆聲音,一襲紫色的煙雲蝴蝶裙,甚爲好看。
她面上掛着不溫不火的笑容,一雙美目在雲未寒身上掃了一眼,眸色微微一沉,聲音也冷了幾分:“爹爹想用卑鄙的手段獲得勝利,並不代表爹爹聰明,他人就是笨蛋,其他兩宗的人察覺異樣,自然是會有所防患。他們之所以會聯手合作,皆是因爲你逼他們的,你有什麼資格怪罪未寒哥哥?”
女子清冷的聲音不容置疑,極具威嚴:“爹爹莫將自己的過錯怪罪他人身上,身爲一宗之主,總是推卸責任,只怕這紫薇宗也管不住吧。”
紫薇宗宗主的面色陰鬱黑沉,面對自己女兒如此咄咄逼人,卻是沒有半分反駁,默默的承受着那女子的斥責,就如雲未寒默默承受着他的怒火一般。
“爹爹,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若是再無故對未寒哥哥出手,曦兒不介意將母親喚回紫薇宗,主持大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