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天被逼之下,不得不放開她的右手。
凌千雪往後連蹦幾步,退離了宮九天。
她手握着一把法杖,火紅衣袍在風中吹舞,整個人投入夜晚盛開的嗜血玫瑰,散發着蠱惑人心的魅力,又帶着尖銳的刺。
那道強悍的氣流,在凌千雪的腳底越發的洶涌,她高舉法杖,在指尖靈動的旋轉,瞬然從奪魅之上爆發出一道紅色光芒,直擊宮九天的面門。
而同一時間,凌千雪腳下一晃,身形一展,便已竄到了帳篷之中。
宮九天在化解那道紅光後,意識到凌千雪的想法,面色瞬然大變,暗道一聲不好,疾步追了上前。
掀開帳篷,宮九天低聲吼道:“雪花兒住手,你若清醒,你會後悔的!”
她……竟然想殺了兄弟團的衆人。
凌千雪微微側過頭,嘴角那不自然的弧度變得越發陰冷。
忽而,她的脣邊綻放了詭異的笑,高高舉起手中的法杖,便是毫不留情的朝猿四的頭擊了下去。
“不要!”
手臂剛揮舞到半空中,生生的停了下來,宮九天已趕到凌千雪的身邊,眸色陡亮:“雪花兒,你清醒了?”
手剛觸及到凌千雪,那眼底的陰冷與瘋狂告訴他,她還在被操控中。
“小子,你別發呆了,趕緊打暈這丫頭,接下來交給本皇。”一個嚴肅的聲音傳來,帶着不容抗拒的魄力。
宮九天微愣,這聲音……是從何而來,爲什麼他沒有察覺到其他的氣息來源?
“小子沒時間糾結本皇的身份了,我快制不住這丫頭的右臂力量了!”那聲音再次傳來,明顯有些吃力。
宮九天不再多想,握緊了拳頭,終究還是擡手擊打在她的脖子上。
凌千雪雙眸一閉,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中,昏迷了過去。
“嗯……尊上,小六,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凌良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是宮九天與凌千雪兩人,又繼而閉上眼睛。
“沒事,繼續睡吧,我們去守夜。”宮九天環着凌千雪退離了帳篷。
爲防兄弟團的人發現異樣,宮九天抱着凌千雪離了帳篷與馬車的五十米開外,這兒選的地方剛剛,又能清楚看到帳篷跟馬車。
“剛剛……是什麼人在說話?”宮九天眸色低沉,警惕的凝着四周,感知放到的最大。
一個白色透明的影子自凌千雪的右臂竄了出來,他繞着宮九天飄了一圈:“本皇本想繼續隱瞞下去,不過事發緊急,本皇也不得不現身了。”
“你是……靈體?”宮九天眉目倏然緊凝,似是想到什麼,“峰巒山那日,雪花兒變成靈體趕來,便是你做的?”
“的確是本皇。”地皇又繞着宮九天飄了一圈,旋即落在了凌千雪的右臂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替雪丫頭控制好這條右臂。”
“這條右臂的守護之魂?”宮九天意識到地皇的身份,眼底的深沉如墨,“就是你這老東西唆使了雪花兒對不對?本尊一定要砍了這條詭異的手臂!”
“尊上息怒息怒,正因爲有本皇在的原因
,才能給雪丫頭更好的鍛鍊,你說對不對?”地皇聞言,靈體飄到宮九天的肩頭,諂媚的笑着。
宮九天指尖輕彈,將地皇彈飛出去:“你身爲這詭異手臂的右臂之魂,你連控制這條右臂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地皇輕飄飄的飄了回來,迅速縮回到凌千雪的右臂內:“本皇……本皇也想控制這條右臂,但自那日被金昂胤的龍氣給衝撞後,本皇越發覺得這條右臂難以控制,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與本皇抗爭,本皇已經盡力了啊……”
“你說什麼?”宮九天瞳仁一縮,眯起桃花眸,心底一凜。
“之前的力量,本皇還能勉強控制,只是這幾日不知怎麼回事,雪丫頭的右臂裡又添加了一味新的力量,這股力量太過蠻橫,饒是本皇也不及啊!”地皇提及這個,心中憤怒不已。
他堂堂地皇,曾經的地界之皇,如今卻是這麼的弱了。
直至現在,他都沒有察覺到這條右臂新植入的力量究竟是什麼力量。
宮九天眸色一沉,想到了前幾日凌千雪右臂受傷,竟然還流出了鮮血,緊張感瀰漫開來。
他立即擡起凌千雪的右臂,果然在那光潔白皙的碧藕上看到了那一道還未消卻的疤痕。
“該死,聖宮的人!”宮九天憤然低吼,眸底滲出一絲殺氣,“老頭,你給本尊立刻壓下那道力量,若再有下次,本尊立刻砍了你這條右臂!”
在宮九天的面前,地皇明顯感覺到那股迫人的氣焰,沉重的壓迫感侵蝕了他的身心。
不自覺,便臣服在他的氣勢之下。
這便是雪丫頭的看上的男人。
地皇心底駭然,愁苦不已:“尊上,不是本皇不想壓下這道力量,本皇真的是無能爲力啊。”
“那就砍了。”
“別……別啊尊上,本皇倒是有個發現,恩……只要不讓雪丫頭看到血,看到刺激她暴動的畫面,雪丫頭就沒事。”
宮九天眉頭緊皺,難不成……這一波波襲來的殺手,其目的根本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特地來送命,便是爲了讓凌千雪看到鮮血而失控?
“難不成你想讓雪花兒就這麼一輩子下去?”宮九天冷凝着臉,眸色冰寒。
一輩子無法見血,不能見到太過暴躁的畫面,這對凌千雪而言,很明顯是個折磨。
況且,凌千雪還要前往上三界尋找自己的身世,註定了這一路的艱難險阻。
通往強者的道路上,若是沒有鮮血灌溉道路,前方又如何有路?
地皇正色,眸色肅然:“不會,本皇會想辦法,也請尊上與雪丫頭一同努力,若是馴服了這右臂,對雪丫頭必定是一個飛昇的階段,請相信本皇。”
宮九天並未迴應,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心底卻是清楚,雪花兒看似冷漠無情,實則卻是最重情重義之人,她與這右臂之魂的關係明顯不錯,否則也不會一直瞞着他到現在。
這條右臂又潛藏了太多的力量,若是馴服,的確是一個飛昇的階段,能替凌千雪走上一條捷徑。
凌千雪根本不可能放棄這條右臂。
地皇回到了凌千雪的右臂內,開始加強封印鏈珠的封印,而宮九天便是抱着凌千雪,在樹枝上坐了整整一個晚上,直至凌千雪睜開眼睛。
凌千雪媚眸之中一片朦朧,睜開眼便對上那張妖孽的容顏,癡癡一笑:“師父……”
宮九天聞言,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師父你又是一夜沒睡嗎?”凌千雪撫了撫額頭,這才發覺宮九天身上一片溼潤,而她則是被凌千雪牢牢的護在懷裡。
“傻丫頭,站崗的時候還能睡着,若不是爲師及時發現,你可就得在那一堆屍體裡睡上一夜了。”
凌千雪急急的從他懷中蹦出:“你快些去換身衣服,這身衣服穿久了可是會染上風寒。”
“我沒帶換洗的衣服。”宮九天從樹上躍下,稍稍運動了一會,舒展着僵硬的身體,也甩下了一身的水。
“我帶了。”凌千雪從空間戒指內甩出一套厚厚的白色衣袍,“趕緊去帳篷裡換了這一身衣服。”
此時兄弟團衆人都已經醒了,一個個伸着懶腰站在大風下打着呵欠。
“呀,昨晚有殺手嗎?”千城的聲音傳來,他凝着滿地的屍體,“姐姐,你昨晚跟尊上姐夫兩個人把這些殺手幹了嗎?”
凌千雪擡眸望去,就被男人給攔住,邪魅的桃花眼泛着瀲灩的流光:“雪花兒,你買的衣服我不會穿,你來幫爲師一把。”
凌千雪臉頰登時飛紅,嗔怨的瞪了男人一眼:“你……你怎麼可能不會穿,別鬧了!”
宮九天瞬然苦下臉,一臉幽怨:“雪花兒,爲師昨夜抱着你睡了一宿,這手呀,都僵硬的沒法用了,你說你若不幫爲師,爲師該怎麼換衣服呢?”
凌千雪嘴角一抽,只得跟着宮九天步入了帳篷之中。
宮九天鬆了口氣,他擔心凌千雪若再看到那羣倒在血泊中的殺手,會再次發狂。
還是小心爲妙。
“你們收拾下東西,換好衣服便啓程。”宮九天朝衆人揚聲道,旋即攬着凌千雪步入了帳篷內。
換衣服的過程中,免不了讓宮九天那廝吃點豆腐,這一換便花了一刻鐘,待兩人出來時,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們分開走吧。”宮九天收着最後的帳篷,提議道。
衆人一怔,譁然開口,皆是不願分開等言辭。
“這兒距離水國城鎮,只有一天的路程,而那批殺手的來歷我們確實不得而知。分爲幾隊,朝不同的方方向前往水國,那批刺客追殺哪隊人,便能確定對方的目標是誰。”
“這主意不錯。”凌千雪點頭表示贊同,她清楚,這次的殺手目標應該是衝着她來的,那批殺手現在也學聰明,懂得了出其不意。
與其讓大家陪着她一起提心吊膽,還不如分散大家,這樣也好保證大家的安危。
“那些殺手的力量很弱,這一點不必擔心。”凌千雪凝着衆位,一拍手,“對,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鏡棲千城一隊,大哥小四鬼醫一隊,沉就跟其他五隻一起吧。”
衆人思量了會,便也是點頭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