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霞光卻是好快,任大袀移形換影,還是打在頭上,就見大袀身子晃了晃,一個跟頭摔下雲去。
二郎神一見,剛要露出一絲喜色,就見雲霞中忽然射出一道火光,直奔自己而來,再看大袀身子一閃,已到了遠處。二郎神知道這是大袀射出的穿雲箭,箭上有三昧真火,不敢大意,只看準了,用手中三尖兩刃槍打得飛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遠處傳來排山倒海般的吶喊聲,二郎神和大袀同時一驚,都看向鴻蒙道派方向,就見誅仙陣中殺出無數人影,發出無數道法神通,眼見一座座陣列的天兵天將本來就被大袀三昧真火打得散了,這時立時亂成一團。
二郎神急忙就要回去相助,撇下大袀,邁步就走。大袀這時知道是弘天真人帶領山中衆人殺了出來,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急忙張弓搭箭,又運起三昧真火,朝天兵天將中連連射去。
大袀這箭去的好快,眼見射入陣中,不知又有多少天宮兵將遭殃,紛紛叫苦,四下逃散。
二郎神這時見了,不由得眼中冒火,急忙又轉回身朝大袀殺來,大袀急忙兩箭射住二郎神,眼見二郎神又放下兵器,要故技重施,釋放通天法眼,大袀卻轉身就跑。
這回二郎神知道若讓大袀加入混戰,不知多少人遭殃,鐵青了臉,怒吼了一聲,急切切追在後面,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大袀只畏懼二郎神的通天法眼,運轉五行法力,卻是身化風行,雷電護身,逃得極快。二郎神也是不凡,腳下縱起金光,翻山躍嶺疾追不捨。
兩人一追一逃,這一跑竟是幾日幾夜。從鴻蒙道派西行,直跨越中土大陸,更穿過西域諸國,最後跨海而去,已不知跑了多遠。
這一日再跑下去,卻見前面的海都盡了,只見一座黝黑大山,直插雲頭,前面竟也沒了去路。
大袀縱然採取天地五行之力,借力而行。這時也是累得不行,急切間見下面溝壑縱橫,能藏得人,就慌忙落下雲頭,一是藏住自己,二來好歹歇一歇。
落在山下,腳一着地,大袀差點躺在地上,只是一想到二郎神就追在後面。恐怕片刻就到,只得站起身,朝大山之中走去。
大袀這落腳處,正有條路徑。大袀緊走片刻,就見前面卻是個山谷口,山谷口霧氣瀰漫,不知裡面是何情形。
這時再回頭。就見二郎神正從遠處追到,大袀急忙閃身躲在石頭後,探出半個腦袋看去。就見二郎神落在地上,四下打量,一時卻沒看見自己,大袀暗暗鬆口氣,急忙悄悄站起身進了山谷。
山谷中霧氣卻小了許多,大袀仔細一打量,就見這山谷裡面一片寂靜荒蕪,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亂石,也無一顆半顆草木,更無星點鳥獸蹤跡,連個聲響也沒有。
大袀緊走幾步,忽然卻見山谷深處隱約還有路徑,大袀就走過去,果然見更裡面有條小路,也不知通往何處,隱約見霧氣裡不時發出光彩,似乎藏有寶物。
大袀不知底細,卻也不敢冒然行事,正躊躇間,寂靜中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後一聲咳嗽。大袀立時嚇得一身冷汗,急忙回頭去看,見正有個邋遢的老道一臉和氣地看向自己。
老道笑容親切,抱拳道:“道友請了。”
大袀還禮,問道:“敢問道兄尊號,這裡又是何處?小弟可是從來不知天下還有這樣的地方。”
老道拍了拍腦門,說道:“我哪有尊號,這麼多年沒見人了,好像以前他們都叫我玉虛子吧。你要說這裡麼,這就是天盡頭了,此山就是不周山。”
大袀心中一驚,暗道原來自己跑了這麼遠了,卻到了天盡之處。大袀打量玉虛子一眼,又疑惑道:“道兄又在這裡做什麼?”
玉虛子打了個哈哈,笑道:“我來這裡來找些東西,找些東西煉化寶貝。”
這玉虛子說話間卻是吞吞吐吐,大袀只隨口一問,卻是不以爲意,這時玉虛子忽然豎起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大袀噤聲。
歪頭聽了聽,玉虛子只道:“又有人來了,不知是哪位大聖賢,好強的心神。”
大袀聽了,立時一驚,只道:“我得走了,後會有期。”
玉虛子暗暗打量大袀一眼,看出大袀臉色驚慌,就笑道:“是不是有人在追道友,我倒知道有個藏身之處,保證沒人能找到道友。”
大袀聽了,立時一驚,乾笑道:“你怎麼說有人追我,哪有的事。”
玉虛子笑道:“道友說笑吧,若不是有人追你,誰沒事跑到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實話跟你說吧,我也是在這裡避難的。”
聽玉虛子語氣誠懇,大袀就急道:“還請道兄指點路徑,在下心存感激,早晚必有回報。”
玉虛子笑笑,只用手指勾了勾,做了個索要的動作。大袀先是一愣,片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大袀略一皺眉,知道這人也惹不得,就想了想,取出靈光寶杖來,說道:“身無長物,這東西就送與道兄吧。”
玉虛子卻拿眼看着大袀身後的震天弓和鳳凰琴,見大袀臉有怒意,纔不情願地接過靈光寶杖,打了個哈哈道:“也好,看在同道份上,我就指點你一下,沿這山石小路,走到頭那裡就是了,裡面藏得住千百人也沒問題。”
說着玉虛子一指裡面閃出霞光之處,大袀就一抱拳,急急沿小路走去,走了幾步更回頭道:“若有人追來,還請道兄不要泄露在下行蹤。”
玉虛子收起手中靈光寶杖,笑道:“放心吧,這裡哪有誰來過,誰問我,我就說沒人來就是。”
大袀就一躬身,轉身急急朝霞光閃爍處行走。眼見大袀走得遠了,玉虛子卻譏笑一聲,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過了片刻,果然又有人走進山谷,那人正是追來的二郎顯聖真君。二郎神一眼看見玉虛子,急急大步走了過來,喝道:“玉虛子,你可看見有人來過。”
玉虛子賠笑道:“原來是二郎顯聖真君駕到,小仙有失遠迎,還請真君恕罪。”
二郎神皺眉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只問你可有人來過。”
玉虛子一臉苦笑,嘆氣道:“除了我這個老實人,這死沉沉的地方哪還會有人來。”
二郎神四下巡視一眼,略一沉吟,只雙手抱胸,冷笑道:“玉虛子啊玉虛子,你盜取金丹才被罰下界看守不周山,看來你還不知悔改啊。”
玉虛子立時臉色一變,急忙賠笑道:“真君息怒,小仙我哪會欺瞞真君,剛纔只不過是玩笑話。”
二郎神嘿嘿一笑,說道:“看來是有人來過了,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他躲在了何處?”
玉虛子這時只是賠笑,卻支吾不語,二郎神見了,皺眉道:“你若說了,我回稟天宮,給你免去看守不周山二百年時間就是。”
玉虛子立時臉顯喜色,一指大袀進去的霞光閃爍處,奸笑道:“稟告二郎顯聖真君,我早知他是個惡徒,已把他騙進了碎夢幻境,只怕眼下已經死在了裡面。”
二郎神哦了一聲,只奇道:“他竟不知碎夢幻境進不得嗎?”
說着二郎神立時沿小路走了進去,那玉虛子也急忙陪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沿山石縫隙走到深處,就見前面山口灰霧瀰漫,山口裡面閃爍霞光。
兩人站在入口處等了片刻,二郎神卻道:“雖說那人進了碎夢幻境,也不能大意,我就在這裡把守,防他從裡面逃了,你就回天宮吧,去稟告佑聖真君,讓他派人前來,這事你做好了,我必稟告天宮免你二百年責罰。”
玉虛子急忙應了,一臉歡喜地轉身走了,二郎神就守在入口,呆立不動,緊皺眉頭。
他卻不知,這時大袀同樣也是緊皺眉頭,看着眼前怪異景象,一臉驚呆。
大袀自走進這灰霧中,再顯露身形,就見自己站在一處夢境般所在。眼前的腳下虛虛實實,實處乃猩紅之地,虛處黝黑不見其底。再看頭頂上不見天日,只一道道多彩光帶交織,身前身後則更有一道道黝黑的碎片,懸在高低各處,碎片邊緣七彩繽紛。
這些碎片有的一人多高,有的不過半尺,最大的則有數丈,都成菱角之形,碎片中幽深黑暗,似乎無邊無際,令人心驚肉跳。
四周打量了好一會兒,見太過詭異,大袀不敢亂動,想了想,手掌一握,化出一塊山石來,更運了迴旋之力,把這塊山石扔了出去。
就見這塊石塊飛出大袀手掌,從一片碎片旁擦過,一小半石塊進了碎片中,立時就消失不見了。大袀急忙用手一招,把石塊召回手中,仔細一看,就見這石塊整整齊齊地少了一塊,正被碎片吞噬了去。
大袀再取了一把長劍出來,隨手朝最近的碎片斬去,就見無聲無息地,長劍就少了一半,不知去了何處。
大袀心中驚駭,這時忽然想起,故老相傳,遠在天邊盡頭或能見到虛空縫隙,乃是三界中最可怕之物,不管什麼東西,只要進了虛空縫隙,立時消失無影無蹤,化作了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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