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山連忙將朱進財手中的聖旨扯到自己的懷裡,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地操着手喝茶,看到朱銀寶又是一身男裝回來,無奈地嘆息道:“寶兒,你整天這個不倫不類的樣子像什麼話,連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還怎麼嫁人。”
“嫁人?嫁什麼人,誰要嫁人了。”
朱進纔像他老爹使了個眼色,朱金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佯裝咳嗽幾聲說道:“你看爹也在一天天變老,總不能陪你一輩子啊,而且女兒家遲到要嫁人的。”
朱銀寶雙手摟着他爹圓溜溜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上,撒嬌道:“女兒纔不嫁的,女兒要陪爹爹和哥哥一輩子。”
“傻瓜,你哥哥遲早也要成家的。”
“哥哥成家了,那我就留在家裡照顧爹爹。”
聽到自家女兒這樣說,那個當父母的不高興呢,可是女大終不留啊。朱金山暗暗摸了一把眼淚,慈祥地說道:“寶兒有這樣的心,爹爹就很滿足了。”
朱銀寶連忙從朱金山的懷裡撐出來,左右仔細看了看自家老爹和老哥,總覺得這兩天有哪裡不對勁。
老爹通常地喜歡在這個時候數他的錢,而大哥這時候早應該在鋪子裡打點了,怎麼這兩天今天還這麼悠閒地坐在這裡喝茶。
朱銀寶雙手叉腰,指着兩人瞪着眼睛說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朱金山和朱進財同時回答道。
朱銀寶虛着眼睛,將臉湊到他們面前,順手牽羊地從她老爹的懷裡摸出一個黃色的布,還在他們面前晃了晃,笑道:“還說沒事,這是什麼。”
朱銀寶打開一眼,眼睛頓時放大:“我們傢什麼時候來聖旨了,這麼好的事情,你們怎麼不給我說呢。”
朱金山父子相互看一眼,都苦着個臉看向一臉樂呵呵的朱銀寶,意思是說,能說嗎?
朱銀寶的臉越來越陰鷙,看完之後,頓時大吼了一聲,將聖旨狠狠地摔在地上,還用腳使勁地踩。
朱金山連忙從地上撿起聖旨,拍掉上面的灰塵,一副很寶貝的模樣說道:“寶兒,這可是聖旨,隨便踐踏可是要殺頭的啊。”
看到自家老爹那麼寶貝那張廢紙,朱銀寶氣的跺了跺腳,哼道:“原來爹爹和大哥早就想把我嫁出去,你們和那個皇帝老頭一樣可惡,哼……”
說完朱銀寶就往自己的房裡跑去。
“寶兒……”“妹妹……”
朱金山和朱進財跟着她跑到她房前,敲門道:“寶兒啊,爹爹怎麼捨得把你嫁進宮去,你快開開門,聽爹爹解釋解釋啊。”
“是啊,銀寶,大哥和爹爹的心思你怎麼可能不清楚,我們是怕你傷心難過纔不讓你知道的。”
朱金山和朱進財在門口敲了好半天門,裡面都沒有反應。
“爹,我們先回去吧,等妹妹一個人靜靜我們再好好給她解釋。”
朱金山又望了望房裡一眼,嘆息道:“也只好這樣了。”
等朱金山和朱進財離去後,朱銀寶纔將門打開,她雙眼有些迷離地看着遠去的背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家爹爹和大哥有多麼痛她,從小她就是家裡的公主加霸主,要什麼有什麼。
上一世她吃了很多苦,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早已習慣,本以爲死了就會從此解脫,沒想到上天並沒有讓她死,還讓她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來到生長在歷史夾縫裡卻又不爲後人所知的朝代。
而且還讓她穿越到一個雖然整天被金錢包圍又俗的不得了的家庭,但這裡卻有着她上一世從未享受到的溫暖以及親情。
其實她並不怕去皇宮,就算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也有信心玩的如魚得水。
只是那樣如魚得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希望等大哥成家了,爹爹不再爲生意忙東忙西,她就去浪跡江湖,這樣的自由纔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可如今大哥還未成家,爹爹還整天爲她和哥哥以及生意焦慮忙碌,她知道爹爹這一生雖然有些愛財,但他更愛我們這個家,他希望能夠給她和哥哥創造最好的條件,爹爹其實早已經做到了,他們現在已是江南首富,爹爹不必在這麼辛苦。可是她也知道,只要哥哥未成家,她未嫁,爹爹是一天也不會停下手中生意的,因爲她和哥哥就是爹爹幸苦忙綠的根源。
其實她嫁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爹爹雖然會爲此而傷心好一陣子,但至少以後不會再爲她的事情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