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銀寶囂張又貶謫的話,蒼凌夜也難得沒有生氣,沉靜地說道:“我並不討厭你。”
蒼凌夜忽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朱銀寶怔了怔,皺了皺眉,半餉認真地說道:“我也不討厭蒼凌溪。”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討厭後面的意思有很多,但不代表“不討厭”的反義詞就是喜歡,蒼凌夜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此時此刻他並不明白他心裡的意思。
外貌說白了也就是一副皮囊,花會凋零人會老,這是無法扭轉的乾坤定律,但眼睛常常都習慣性地停留在美好的事物身上,只是有時候太過於美好反而迷失了視野,換句話說,誰不喜歡美好的事物,但美好的事物並不一定都適合每個人。
朱銀寶這幅模樣與德行在瞭解、愛惜她的人看來,也是一種美麗,但在其他人眼裡看來,這叫面貌醜陋,行爲乖張,不是常言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嗎?”一個情字有着太多太多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涵義。
在朱銀寶眼裡,五皇子與她就是一個認識的人而已,婚約不過是套在兩人身上的一根線,但有時線不夠粗,有人又不願意被這條線牽着走,這條線自然而然就失去了它本身應有的價值,朱銀寶從不認爲這條線能夠困住她,之所以她要跟着來皇城,是因爲不想給家裡帶來麻煩,倘若自己能夠在皇城將此事解決,那更是一件好事,退一步說,倘若不行,再另想辦法,只是朱銀寶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將要沒入的人生與她的初衷連南轅北轍都沾不上邊。
五月初一,南燕國一年一度騎射大賽在焉寧衡山腳下拉開帷幕,這是南燕皇帝當年欽點的地方,每年都會有周邊國家以及江湖人士前來比賽或圍觀。
一大早蒼凌夜、蒼凌溪、蒼凌染、蕭子韓等一行人就到了這裡,蒼凌夜本來是要帶朱銀寶一起過來,誰知他把府邸翻了好幾轉,都沒有看着這女人的影子,想起昨天她的那些話,他心裡莫名地生出一絲後悔,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她不需要他娶她,他應該高興的,畢竟他是一國皇子,娶了這樣的女人,定會被世人取笑,只是他現在一點也笑不起來,那個滿臉麻子、行事乖張的女子總在他腦海裡拂過一遍又一遍,這是怎樣一種感覺,有些甜有些酸,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蒼凌染一臉疑惑地看着滿目紅絲卻又黯然的蒼凌夜,好奇地問道:“五哥,你最近精神怎麼有些萎縮。”
蕭子韓一把扯過蒼凌染,滿臉你是白癡的模樣,小聲說道:“真是個笨蛋,你沒看出你五哥最近正在發春嗎。”
蒼凌染不滿地瞪着蕭子韓,出口就道:“我看你才發春,五哥從小就是一塊寒冰,出了名的冷酷冷情,除了會對別人發火,他會發春,要真是這樣,天都快下銀子了。”
“什麼叫相生相剋,什麼叫一物降一物,不用本公子解釋,對於你這種腦袋不會轉彎的女人來講就等於同白癡說話。”
“蕭子韓,你……混蛋。”蒼凌染被氣得吹鬍子瞪眼,氣憤地跺了跺腳,乾脆走到蒼凌夜旁邊,索性看起賽場來,這該死男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對其她的女人就溫柔的不得了,唯獨對她,又吼又叫不說,還常常出口罵她笨蛋、傻子、白癡,總的來說,對她而言,“溫柔”兩個字是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