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王社的祭司不少,這些年全面開花,收了很多外投者。
趙遠東就是外投竈王社的,原本他修的是武道,他修至煉髒之後,便難以再進步,無法進一步煉竅,於是有人讓他去借火煉竅,他在思索了一陣子之後,便加入了竈王社。
在他看來,竈王社是很包容的一個教派,而且竈王爺是一個很慷慨的‘神靈’,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多麼深的信仰,在他的心中只當是一種交易或者投靠,但卻能夠獲得竈王爺的賜予。
他對於火焰的感悟,在他受到洗禮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火焰,於是他用火焰燒自己的諸般竅穴。
他的拳法,他變的霸烈,充滿了火焰的那種灼燒之力,從原本的勢大力沉,也多了幾分火焰的靈動與飄忽。
這還不是關鍵,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拳頭上的筋骨五臟在分解之時,他在心中唸了一聲:“竈王爺!”
隨着他心中這一聲呼喚,他感覺一股火焰從自己的內心深處涌起,那火如熱浪一樣,將那要分解自己五臟力量衝開。
而且這一股力量席捲全身,他趁機再一次的出了第二拳,這一拳擊出的一剎那,虛空裡涌生紅色的洪流,洪流是火浪,從虛無之中而來,奔涌而出。
只一剎那,便已經傾吞了一片天空,商歸安所在盡處於籠罩之中,那一股勢之下,一切都變的渺小了。
商列森也被籠罩在這之中,打出這一拳的人明明是在地上,但是打出來的勢,卻像是從虛妄裡打出來的。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感到恐懼,甚至發抖。
商歸安在這一刻,感覺自己不是面對一個人,而是面對着無盡虛妄裡的一位神靈。
他心中恐懼,但是卻強行的壓了下去,大師兄曾說過,恐懼只會讓你更快的死亡。
而反抗雖然,未必能夠活下來,但只要是人,無論怎麼樣,都得掙扎一下。
於是他手中的五色燈涌起五色的光華,劍也揮了出去。
五色的燈光化解着那洶涌而來的火意,而劍則是斬向那位竈王社的祭司。
同時,他整個人不再是放長擊遠的退避,而是隨着五彩光華,如游魚般出現在了趙遠東的身邊,手中的五色法靈劍則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趙遠東的眉心。
趙遠東居然感覺眉心裡有一種刺痛感,他左手往上一架,如架樑一般,封住了劍路,同時一步朝着商歸安的方向踏出,一拳揮打。
商歸安卻一沾即走,身在五彩光華之中如游魚一樣,一下便已經繞到了趙遠東的側面,劍朝他腋下劃拉,趙遠東卻是手下打,翻身,同時一腳橫掃腰際。
從商歸安持劍近戰,到趙遠東翻身橫掃,只是剎那之間的事,隨之又見商歸安手中的劍芒爆發,卻仍然一閃又隱,身如游魚一樣,環繞着趙遠東而轉動,偶爾遞出一劍便是殺招,讓趙遠東打出的拳勢火浪瞬間散去。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商歸安居然有這樣一身近戰劍術。
“五行散解!”
隨着這一聲起,五彩光華大盛,同時劍光爆起,又隱起,大家看到商歸安已經退到原來的位置,而趙遠東身上的防禦像是被劍劃破,然後被五行法入侵,身體快速的崩散。
商歸安突然下殺手,讓其他的人想救也來不及,當然,也沒有人會救。
“在這裡殺人,可不是一個好的做法,這裡這麼多廟祝,你想都殺了嗎?”祝鬆齡冷笑道,他的心中,這個商歸安已經死定了。
當然,即使是不殺人,他也不可能離開的,其實沒有區別。
“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單打獨鬥了,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若是再被他殺了幾個,那纔是愚蠢。”有一個人說道。
“行吧!大家一起出手,打殺了便是了。”又有一個人附和了。
商歸安知道事不可爲了,他知道自己帶不走人了,只能夠自己一個人逃了。
若非是要帶人,他自己早就一個人走掉了。
大師兄擅長遠遁,沒道理他這個師弟不擅長。
五行遁法在遁逃方面亦是一絕。
他轉身,五色光華涌起,將他自身包裹,又瞬間縮小,再炸散開來,竟是化爲滿天的光絲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當!”
一聲鐘響,聲波如浪,光絲震散。
其中有一縷光絲散開之後,卻是一個人掉了出來,正是商歸安,他沒有半點停止,手中的劍朝着天空一刺,便縱身而起。
就在這時,一道鏡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立即感覺到了身體的沉重,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給捆住了身體一樣。
他速度立即停了下來,只見他手中的劍朝虛空裡一揮,手中的燈光往身一裹,再一次的飛遁。
這時虛空裡突然出現了一條數十丈長的光芒巨尾,掃過商歸安的遁光。
那巨尾看上去就像是幻影,然而商歸安卻遁光崩散的朝着大地上掉來。
就在這時,又有一條繩子瞬間出現在了商歸安的身上,緊緊的將他纏繞着。
“沒有人可以在三川郡犯了禁後,還能夠逃走!”九尾君廟的廟祝祝鬆齡冷冷的說道。
突然,所有的人都感受了一股強烈的危險感。
大家的眼中看到一抹光線從東方虛空裡出現,那光線初時只是一抹清光,一剎後,便已經耀眼而華麗。
那是劍光。
劍光從天際而來,直接落在那巨大的光尾上。
“嗡!”
那巨大的光尾,竟是應劍而斷,白色的毫毛飛散。
劍光依然沒有停,落在大地上,一路斬破了十七座廟。
大地上留下一條線小而綿長的劍痕,劍痕下的一切都斷開了。
“嚶……”
劍破虛空的‘嚶’鳴這纔在大家的耳中響徹。
這一剎那,大家都感覺到了殺機。
而飄散的劍光劃過商歸安身上的繩索,繩索瞬間暗淡斷開,商歸安轉身,看東邊,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在他的心中,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夠發出這樣的一劍來。
他手中五色燈的燈光一卷,將自己和商列森捲入其中,朝着劍光來處而去,竟是無一人敢阻攔。
這一劍幾乎將整個三川郡都驚動了,如果說商歸安只驚動一小塊的地方,那這一劍就讓整個三川郡的神廟都感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