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這麼一番深情款款的話,聽在隨風耳中更是感慨萬端。忍不住伸出了手,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柔聲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只是卻一直不知該怎麼開口。我說了怕你難過,可是不說,又實在不忍心瞞着你。”隨風說着,內心也滿是糾結,此事實在是兩難。一面是慕容希一面是眼前的凌月夕,這兩個,他哪一個都辜負不起。
慕容希爲了他在扶桑耽擱了三載的青春,而且一句怨言也是沒有。雖然嘴上沒有說,可是這份情意哪裡輕了?而月夕何嘗又不是從上次一別之後便在一直在默默等候呢?這兩人的這番情意,隨風想想又是感動欣喜又是覺得沉甸甸的,滿是厚重。
讓隨風沒有想到的是,月夕非但沒有傷心難過,反而卻一下笑了起來,道:“你怎麼也傻起來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只要你不離開我,舍我而去,無論你發生什麼,無論你去向何處。我都會不離不棄的嗎?像你如此的男子,整個世上也找不出幾人來,我不奢求能夠獨自霸佔,只希望你心中有我便好。自從你抱住我的那一天起,我便已經做好了會多幾個姐姐妹妹的打算了。”
月夕這番話反倒是聽得隨風有些不好意思了,月夕看着隨風有些羞澀的臉龐,更是笑得大聲了起來。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看到月夕如此反應,隨風心中的不安也少了不少。當即便下了決定,輕聲道:“那好,那我便將和你分別之後的這些年的經歷告訴你吧。”接下來,兩人頭挨着頭,互相依偎在一起,隨風緩緩的將在扶桑這三年裡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月夕說了。就連藤原靜流和美帆子的故事。也都一併地講給了月夕聽。
當聽到靜流最終選擇留在扶桑陪着高橋一雄,美帆子拒絕了隨風一共回到大唐的邀請之時,月夕也不禁嘆了一聲。道:“感情之事最是說不清楚,爲何總要等到快要失去之時才能醒悟呢。還有那個叫美帆子的姑娘,若是能夠再大膽一些,也許此刻陪在你身邊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吧?”
隨風想想往昔。有些感慨,也有些迷茫。他甚至一度懷疑過,自己記憶中的那些事情真的是發生了嗎?還只是自己的一番假想而已呢?可是當他看到玄光鏡中的天叢雲劍之後。便又會讓他一下回到現實,那些事情真的都是的的確確已經發生過的。也確實有過那樣的女子,曾經對自己有過那樣的情愫。
隨風的話語中也帶上了一分感慨,“靜流從我在泰山腳下遇見她的那一天開始,我便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一個妹妹一樣。先是沒有料到她在日本竟然一直過的是那樣的一種生活,更是沒有料到,她會對我有那樣的情感。至於美帆子。我也不知自己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知之前卻是從未遇見過如此靈動純淨的姑娘。當時身處異鄉,陪着她的時候,似乎可以讓我忘了所有的煩惱。”
月夕突然擡起了頭來,眼神放光地看着隨風。認真地道:“風哥哥,不知爲何,我總有一種預感,你以後一定還有機會再遇見她的。”
隨風微微笑笑也不答話,他心中卻是清楚,即便遇見又能如何?有些事情錯過了便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而且他自己也覺得,除非意外恐怕自己很難再會去到扶桑那個地方去了。
“那慕容希姐姐呢?”正在隨風思緒萬千之時,月夕突然又輕聲地發問,“風哥哥,你準備怎麼辦?”
隨風一愣,想到慕容希,他心中便是一陣隱痛。有些懊悔,又有些無奈。自己若是當時能夠挽留一下,也許她就不會回錢塘去了。也就不會再有和周顯的婚約之事了,現在想想當初她會去往扶桑恐怕很有可能便是逃婚去的。沒想到因爲自己她還是被迫向家族妥協了,頓了頓之後,沉聲道:“我一定不能讓她嫁給周顯,我已經做錯了一次。決不能再錯第二次,等到明年五月份我便會去往關中洛陽一趟。即便是鬧個天翻地覆,我也一定要將她給救出來。”
說完了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月夕一眼,試探着問道:“月夕,你不會……”
月夕微微笑笑,搖了搖頭道:“我不會介意的,她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你這樣做反而說明你有情有義,我沒有看錯人。不過我卻有一個要求,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說是這般說,月夕聽他爲了另一個女子說得這般斬釘截鐵,眼神依舊不禁有些黯淡。即便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可還是不禁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若是那個被迫有婚約的是我,風哥哥還會像今日這般義無反顧嗎?
隨風不疑有他,直接道:“你放心,無論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
月夕還是滿臉微笑,“風哥哥,這可是你說的。我的這個要求不高,你也一定可以做到。就是到時候你去洛陽之時,我要你把我也帶上。我要親眼看着你將她給救出來,我要親眼看着你平安無事。”
隨風一愣,沒想到月夕提的竟然是這麼一個要求。當場便想反悔,道:“月夕,這可不行!我這番去等同於深入虎穴,我自己一人隻身犯險便也罷了,怎能再拉上一個你?而且……”
隨風還想再說,月夕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風哥哥,我自知危險重重。可正因爲危險,我纔要和你一道去,你放心我不和你一同潛到周家,我只在洛陽城中隨意找個旅店住下便是了。若是你真的平安歸來,自然再好不過。不過若是……若是,萬一有個什麼不測。那我也決計不活了,黃泉路上,一定第一時間前去陪你。”
隨風狠狠一驚,看了看月夕一臉鄭重的神色,根本不似作假。隨風也沒料到一向溫婉可人的月夕竟然也有這麼堅決的時候,難怪她非要自己帶着她一道去,原來竟然是有着如此打算!
隨風眉頭不禁也皺了起來,現下又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這才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進退兩難的感覺,月夕也看出了隨風的猶豫,又恢復成了之前那抹溫和的表情,柔聲道:“風哥哥,到時我就待在洛陽城的客棧裡是決計不會有危險的。更何況我還有武功在身,周家的人怎麼也不會查到我的頭上,你儘管放心便是。等你一從周家出來,我們便立即碰面,一定不會有意外的。”
隨風長長嘆了口氣,終於是緩緩點了點頭,“好吧,依你便是。”對於月夕隨風實在是硬不起心腸來,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月夕見到隨風終於答應了下來,立時款款笑了起來,指着天際夕陽下的那抹噴薄的火燒雲道:“我們還是不要想着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了。你看天邊的那朵雲彩,多麼美啊。”
隨風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果然緋紅的一片,蔚爲地壯觀。突然心間一動,笑道:“我帶你飛過去看好不好?”
“飛過去?”月夕一愣,根本不理解隨風話中的意味。完全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
隨風故作高深地笑了笑,道:“對啊,你沒有聽錯,就是飛過去看。這個秘密我可是從未告訴別人哦。”
說着,輕輕起出了腰間的純鈞劍。隨意地將其一下就朝着山崖下拋了出去,嚇得月夕一聲驚呼,“你怎麼將隨身的佩劍就這麼扔了!?”
隨風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劍指一引,讓月夕大爲驚訝的是,剛纔正往下落的純鈞劍一下化作了一道劍光一個閃爍間便又飛回了上來。月夕有些好奇,“這是如何辦到的?單憑真氣牽引嗎?”。
隨風也不答話,反而道:“走吧,趁着此刻無人注意到我們,我們還是快些出發吧。”
“出發?”月夕又是一下疑惑。
隨風也不解釋,在月夕的目瞪口呆中,一下就躍了出去。不用說自然又將月夕狠狠嚇了一跳,一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最後還是聽到隨風的嬉笑聲纔敢睜開的眼睛,就看到隨風正安安穩穩地立在純鈞劍上,滿是笑意地看着自己。
月夕又驚又奇,“這是御劍之術嗎?”。
看到隨風緩緩點頭,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她也一直以爲御劍之術不過只是民間的野史傳說而已,當不得真。沒想到今日竟然直接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並且展示給自己看的,還是自己最爲喜愛的少年。
接着就看到隨風笑着朝着她招了招手,笑道:“你也上來吧,我帶你飛過去看雲海夕陽。”
“我嗎?”。月夕看了看隨風腳下的萬丈深淵,又看了看遠在天際的那抹夕陽,還是有些膽怯,試了幾次,可還是遲遲不敢邁步。
隨風依舊是一臉微笑,絲毫沒有不耐的神色,“來吧,那我來拉你。”說着駕馭着長劍靠近了些,向着月夕伸出了手來。
月夕低聲地“嗯”了一聲,長吸了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眼睛一閉,猛地伸出了手去,一把握住了隨風伸出的右手。
隨風知她害怕,當下手上發力,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由於她一直閉着眼睛,看不到腳踩在何處。隨風便一直用力抱着她,傍晚的晚風輕拂,兩人便這靜好的夕陽下靜靜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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