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淵,哦不,應該說是天殘子的叫喊之聲一聲強過一聲,聽得就連已經身受重傷的莫名聽着頭皮都有些發麻。忍不住,全身都**了起來。隨風也不知他一直掛在口邊的伏魔大帝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翻遍腦海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神仙。
可是這卻並不妨礙隨風手上發力,只聽“嗡”的一聲劍吟之聲,純鈞劍上的紫色光暈整個就是一變。並非更爲絢爛奪目,而是更加璀璨夢幻起來。道道神秘的上古符文從劍身之上翻滾而出,繞着被劍勢包圍的天殘子徐徐地旋轉。最後如同一條條鎖鏈一般,纏繞在了天殘子的身上。
天殘子原本已然衰弱了許多的叫喊之聲一下陡然變得更爲高亢了起來,那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聽得人的心頭一陣的沉重。
“你要是殺了我,你會後悔的!本座懷有絕世魔功,只要你能放……”天殘子似乎已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也斷斷續續,接着又道:“不,你還殺不死我……殺不死我……”.?.
他的話語聲越來越黯淡,最後幾乎徹底消失不見了。只見善淵雙眼一翻,滿眼之中盡數被眼白所佔據。
隨風看着頓時就是一愣,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變化。還是一旁的白真子一下反應了過來,驚喜道:“這是他元神離體的象徵!看來他果真被你的神劍給驅逐了出來。”
隨風一聽,眉頭上登時就是一片喜色,不過卻也沒有放鬆警惕,雙眼死死地盯着此刻正在渾身抽搐的善淵,生怕錯過了什麼變故。果不其然,白真子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一道閃着血紅色光芒的半透明的光點從善淵頭頂的百匯穴上冒了出來。彷彿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逃犯。剛剛冒出頭來,便想要逃遁。
隨風哼笑了一聲,好容易費盡力氣纔將其元神從善淵的體內給驅逐了出來。自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地逃了。手中純鈞劍上紫色的光暈一閃,一道帶着上古符文的必殺之間直斬而出,向着天殘子的那道元神劈斬了過去。
漫天的紫色玄光緩緩收攏,收束成了一道。狠狠地與那道血紅色光芒相撞。猛然之間,竟然傳出了一道金鐵交鳴之聲,震得隨風的虎口都是一疼。半空之中似乎隱然之間還有道道火花迸濺。這天殘子的元神硬受了這麼一劍,那血紅色的光芒一下就消散了大半。可是卻並不停下,依舊搖搖晃晃地向前衝去。
眼看着就要躍過了隨風手中純鈞劍所覆蓋的範圍,這一下若是逃了出去,那邊是天高任鳥飛了,日後若是他再次恢復了實力。將自己的元神徹底地融入了新的軀體之中,真正將以氣成劍的實力發揮出來。恐怕便是他和白真子兩人聯手,加上兩把上古神劍的力量也絕不是其對手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白真子後來居上。手中的魚腸劍一閃而過,就聽一聲悶響。劍身之上的火焰猛地席捲而出,一下便將那天殘子的元神給包裹在了其中。
也不知其劍身上騰起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火焰。白瑩瑩的一片,看起來很是純淨的樣子。只聽幾聲“噼啪”的輕響,當白真子再次撤開長劍之時,已然看不見什麼留下了。
那天殘子的殘留的一點元神已然徹底消失了個乾淨,剛剛還傲視八方,不可一世的妖人竟然就這麼死了?隨風一時之間簡直有些難以置信,就和他的突然出現一般,他的突然消失也讓衆人沒有絲毫準備,恍如夢中。
白真子長長出了口氣,緩緩道:“若是此次讓他逃出了生天,日後怕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其對手了。這一次說起來實在是僥倖萬分,若是他在這善淵的體內潛伏的時間長上一些,不那麼輕敵,將自己的整個元神徹底融入進了善淵的身體之中再爆發出來。若不是你我二人恰好都有一把同爲這歐冶子所鑄的上古神劍,神劍之間起了感應,從而猛增了數倍的威力。若不是你這純鈞劍上剛好有剋制他魔功的斬妖除魔之力,恐怕這一次即便是我們這裡所有人一起合力都會隕落在此。”
聽白真子這麼一說,隨風也立時就起了一陣後怕之情。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若是剛纔的那些巧合之中少了任何一條,恐怕今日定然就是全然不同的結局了。
正當隨風回想着剛纔發生的那一幕驚險之事時,就聽白真子輕咳了一聲,吸引過了隨風的注意,道:“掌教真人,我來看看這善淵,你去看望一下莫名門主。他剛纔硬受了那天殘子一掌,恐怕傷得不輕。”
隨風一愣,一下就反應了過來。轉過頭看去,雖然天殘子的元神已然逃出了他的身體,可是一旁的善淵依然昏迷不醒。而先前受了天殘子一掌的莫名,此刻雖然不再口吐鮮血了,可是一臉的蒼白,雙眼不住微微地輕眨,眼珠都翻動了起來。
隨風一見此情景,心頭登時就是一驚。這分明是莫名有些支撐不住的表現,當即不敢大意,趕忙抓起了莫名的手腕,替他號了一脈。
剛剛搭上了三根手指,隨風的眉頭就是一跳,接着便是長長地出了口氣。這莫名此刻看起來嚴重,可是實際的傷卻還好,並沒有到要了他性命的地步。想必是此刻噴的血有點多,所以一時之間有些昏厥了過去。
此刻被隨風的內息一陣刺激,輕咳了兩聲,又帶出了些許血跡,重新又緩緩地醒了過來。
隨風見他醒了,也微微笑了笑,道:“你硬接了那天殘子一掌,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在你和他同爲一派的份上,還是因爲他沉寂了數百年後剛剛鳩佔鵲巢,佔據了善淵的身子一身的實力沒有發揮出來。你雖然傷得不輕,但總算是沒有太過傷及內府。你自行運功好好調理一番便能恢復,不過切記,內傷未好,不可急於運功。若是這經脈之上傷上加傷,便很是麻煩了。”
莫名輕咳了兩聲,這一次卻好了些,沒有再帶出鮮血來。清了清嗓子,有些低啞地道:“卻是有勞掌教真人費心了,老夫這把老骨頭,便是死了也沒什麼。這一次若不是我倆堅持非要打開這牢獄之門,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說起來實在是慚愧,險些害得掌教真人也遭受了打擊。”
隨風笑着搖了搖頭,道:“這卻是算不了什麼,現如今既然藏花山莊已然併到了天山派來,那麼我們便是一派之人,卻是不用分什麼彼此。況且你們也不知其中會有這麼一番變故,又如何能夠怨你呢?”
隨風剛剛說完,就聽白真子咂了一聲嘴,似是低吟,又似在喃喃自語,道:“這情況卻是有些不妙了。”
一聽這麼一句,隨風一下就湊了上去。即便是莫名也掙扎着想要靠近了些,最後還是隨風扶着他,靠到了善淵的身前。
“長老,這……善淵徒兒現如今怎麼樣了?你怎麼這麼一副神情?難不成他受了什麼重傷?”隨風看着白真子的表情,忍不住眉頭也擰了起來,總有股不妙之感。
白真子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卻沒受什麼皮肉之傷,至於有沒有傷到神髓,老夫也是說不清楚。他此刻一點意識也沒有,老夫試了好幾種刺激的方法,盡數都沒有效果。只是恐怕一時半會之間,他恐怕很難醒過來了。日後會是怎樣的結果,也很是難以揣摩。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等了。這一關能否渡過全憑他自己,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相信他,多給他一點時間了。”
隨風一聽此言,神色之中一陣黯然,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但願他能闖過這一關來,他不過纔剛剛入得我的門下。我卻還未來得及好好教他,若是就這麼……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莫名輕咳了一聲,眉宇之間一片沉重之情,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又有誰能預料得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落寞地道:“不如就由我在此看着他吧,你們帶着天瞳門的幾位接着前進吧。”
隨風一愣,卻沒料到莫名會如此說,不禁愣在了當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還是白真子沉吟了一番,接過了話,道:“如此也好,莫門主先在此好好養傷吧。這裡卻是難得的一間靜室,等我們找到天瞳門的前輩,便會立時折返的。”
隨風聽白真子這麼說,也只好應和了一聲。
莫名輕輕點了點頭,盤膝坐了下來,緩緩運氣,調息着體內的內傷。
隨風轉過頭看了一眼,呂皆之兩人不知何時已然站到了這間牢獄的門前。不禁有些詫異,剛剛他們還在門外觀望的,什麼時候就到了門口了?
見隨風朝着自己看了過來,呂皆之微微一笑,道:“我們兩人見其中似是發生了些變故,便想進來看看能不能可以幫上忙的地方。不知可有打擾到幾位?”
隨風搖搖頭笑道:“哪裡的話,剛剛卻是遇到了些變故,不過好在總算是解決了。我們接着向前行進吧?”
隨風說着,撇過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真子。
白真子也不多說,輕輕點了點頭,從其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