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風!”李敬等人面面相覷,齊齊驚呼了一聲。顯然這慕容清風之名對於他們來說,早已如雷貫耳。隨風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訝道:“這慕容清風之名已經如此家喻戶曉了麼?”李敬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自然如此,誰人不知兩年之前,正是這位慕容世家的第三公子,單槍匹馬,獨自一人挑了血隱堂的總部,將血隱堂上上下下數百殺手屠殺殆盡。聽說當日,他渾身浴血,就如同修羅一般。經此一役,聲名遠播,中原大地之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數百殺手盡數屠盡?”隨風吃了一驚,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ωωω▪ttκΛ n▪¢Ο
腦中不禁浮現起了當年那一身白衣的少年,臉上卻帶着一絲與之不相配的成熟。他還記得當年那少年的話語,“慕容世家之中有着我玄風哥哥頂着,何時才輪到我出頭之日?”這麼短短几年的功夫,他真有着這般天差地別的變化嗎?“若真是此子,那便有些麻煩了。”谷算子也皺起了眉頭,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向着隨風看了過來。隨風自然明白他眼神之中的意思,點了點頭道:“無妨,我和他乃是故交。些許小事交給我便是了,只是讓我擔心的是,想不到這慕容世家竟如此大膽,暗裡沒能成事,竟然直接光明正大地找上了泰山派來。
”李敬也長嘆了一聲,“想不到爲了這麼一箇中原盟主的虛名。慕容世家竟甘心付出如此之大的心血。甚至不惜撕破臉皮直接找上了門來,不過我泰山派門垂數百年之久。卻容不得他慕容世家如此放肆!便是拼一個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聽着自己父親的堅定話語,一旁站着的李敬臉上猛然一顫,一道堅毅之色一閃而過。隨風又想起了當時自己的一番卜卦,想着這泰山派最後全滅的結局,不禁一陣黯然。他倒不是沒有想過勸李敬暫時放棄泰山,另尋一處山頭棲身,先避過這一番風頭再說。
只是他身爲外人,盲目開口只會惹得別人心頭不快。可是便要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泰山派陷入絕地,這山上的數百弟子化作亡魂麼?“婦人之仁!便是仙人的神通都不及天數,你纔有幾分道行,以爲能和天數相抗不成?”彷彿察覺出了隨風心頭的掙扎,藍光的聲音驀然之間冒了出來。“凡事不能只看結果,我只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若是讓我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這些人去死,卻是做不到!”隨風在腦海之中激烈爭辯。藍光見他堅持,嘆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隨風剛將心神從腦海中又調回到了現實中,卻聽無相侃侃說道:“李敬師叔不必擔心,這慕容世家只不過是因爲陰謀詭計沒有得逞,所以一時之間損了麪皮。
想要找回場子罷了。這裡有着隨師兄坐鎮,便是他慕容玄風親自來此也討不了好。慕容世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癟,便是礙於顏面也不會再度對着泰山派出手。況且貴派臨近蓬萊,兩派同氣連枝。慕容世家若是要對泰山派不利還是要掂量掂量的。”無相說着環顧四周,臉上雖然平淡。但是隨風卻一眼便看出了他眼中的自得之色,隱隱約約間還向着自己所在掃了一眼。他又瞥了一眼谷算子和李敬,這兩人不住地點頭,一臉讚許之色。不禁心頭連連哀嘆,這無相畢竟是少年心性只想着在衆人面前出風頭,卻哪裡仔細想過這其中究竟?慕容世家若是要對泰山派出手絕不只是爲了掙回顏面或是出一口氣,而是爲了掃除稱霸之路上的障礙。
爲什麼慕容世家對這中原盟主之位勢在必得?無非便是爲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整合擴張自己的勢力罷了,而如今既然他最終還是不曾得到這盟主之位,他想要行不臣之事,與天下門派爲敵撕破顏面乃是不可避免的。既然不可避免,即便此刻慕容世家還不會立時便與天下門派爲敵宣戰,但借出氣和掙回顏面爲藉口先對泰山派下手卻是極有可能的!隨風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可耳旁突然一動,聽到了一道異響聲。下意識地便開口道:“又有人上山來了!”李敬渾身一震,道:“小心!”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是沉重,像是一道重擔一般,壓在了衆人心頭。
這道聲音來得極快,很快就到了大殿之前。所有人屏氣凝神向着一片漆黑的殿外看了過去,一道模糊的人影從黑暗之中現出了輪廓來。難道是那慕容清風連夜上山來了?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只有隨風反而彎起了嘴角,低聲衝着身旁的風無一道:“別愣着了,去吧。”風無一更是疑惑,不解地問道:“去哪裡?”一步、兩步、三步,那人影向着大殿越靠越近,當她到了殿前的時候,衆人這纔看了清楚,來人身材窈窕,竟是一個女子。他問話之聲剛剛落下,便聽殿外傳來一聲輕柔的喚聲。
“無一哥哥。”風無一渾身一顫,又驚又喜,一下朝着殿外衝了過去,驚呼道:“怡兒,是你麼?”那女子向前疾走了幾步,踏入了殿中燭火的籠罩之中,現出了眉目來。竟是一個眉宇低垂,明眸皓齒的美豔女子。饒是隔了這麼多年,隨風還是一眼便瞧了出來,殿外來人正是當年在紫荊山上見到的那個花久龔之女——花怡。風無一與她執手含笑,向後退了幾步,又回到了大殿之中來。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少不更事的少女了,雖然仍是十八芳華,可是眉角上卻帶上了幾許成熟。
若說她之前乃是一朵含苞的海棠,那麼現在的她,已經全然盛開了。隨風看着也有些感慨,這麼三五年的光景,竟然改變了這麼多的事情。似乎當年那個稚嫩的自己還歷歷在目,這麼一想,許許多多的回憶紛至沓來,一齊涌上了腦海。“無一哥哥,我來看你了,你不高興麼?”花怡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風無一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不知怎麼竟起了一種回到當年的感覺。當年在紫荊山上拜師學藝,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她便是這樣地笑着,她的音容笑貌就這麼闖入了他的心扉。
“高興,我自然高興得很!”風無一肆意地說着,就好像整個殿中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無一哥哥,你贏得了昆吾劍了嗎?別忘了,我們說好的,你當上了中原盟主我就嫁給你。”其實花怡早就看到了風無一腰間別着的那一柄劍,昆吾劍曾經是她爹爹之物,她是如此的熟悉,以致於只瞥了一眼便認了出來。只不過,她卻想要他親口說出來。風無一重重地應了一聲,一把拔出了腰間的昆吾劍,笑着道:“你看,你看,這是什麼?”“這是昆吾劍,這麼說,你真的成功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着說着,風無一也不知從哪裡來的衝勁,一把將面前心愛的女子給抱了起來。
“咳咳……”離日上人眉頭微微一皺,輕咳了一聲。風無一和花怡兩人一聽,如聞警兆一般,一下分了開來。離日上人向前邁了一步,到了花怡面前,問道:“你上山的時候可曾碰到什麼人沒有?”離日上人這麼一問,一下便勾起了殿中所有人的興致,衆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花怡的身上。花怡向後退了一步,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起了幾分黯淡之色。“我遇上了慕容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