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正豪這麼一道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其一身的氣勢卻伴隨着聲音噴灑而出。這裡圍觀之人又有多少高手?哪裡禁得住先天高手的氣勢?紛紛向後退了幾步,這中間便空處的空間便增大了幾分。
歐陽正豪直視着前方七星門的大門,朗聲道:“今日在下前來之位和七星門的無痕一了恩怨,並不牽扯其他。等會對峙之時,還望諸位能夠秉持公道,做一個見證。”
他雖是這麼說,可是周圍的諸人攝於他的氣勢,哪裡有感應聲?一下更是靜得落針可聞,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金鼎門的門主此刻已然暴怒到了極致,誰也不敢出聲,惹這麼一個黴頭。
來此處觀看七星門並派大典的,即便不是併入七星盟之中的,大多也都是傾向七星門這一邊的。這些人大多抱着好整以暇的態度,等着七星門中有人出面,將此事給解決了,只有很少一部分,覺得這其中也許另有隱情,也等待着局勢的變化。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可是這七星門依然大門緊閉,沒有一個人出面。而四周圍觀之人已然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而歐陽正豪甚至直接閉目養神了起來,不再理會外界。
足足過了半晌,才聽前方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稍稍打開了一絲縫隙,一個童子裝扮之人從中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邊走着,還邊打量着外面這大片的人羣。顯然他也沒料到外面圍觀之人竟有這麼許多。稍稍停了停,似是鼓起了幾分勇氣。提高了嗓門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膽敢在七星門前鬧事?”
“在下!”歐陽正豪緩緩睜開了雙目,聲音冰冰涼涼,不帶絲毫波動。那童子聽了,當即渾身就是一顫。
又看了看四周,大概是覺得周圍如此多人,對方定然不敢亂來,臉色這才又稍稍恢復了幾分。向前邁了幾步道:“閣下又是何人?不知我七星門的規矩麼?而且七星盟開派大典在即,這麼多同道在此,你竟敢如此囂張?”
歐陽正豪“嗤”了一聲。冷冷道:“我今日來此只爲找無痕一人。和七星門無關。”
當下也不再多說,緩緩閉上了雙目,繼續閉目神遊去了。
那童子平日裡見各派掌門,哪個不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可是眼前此人竟然敢如此將自己不放在眼中。登時一股無名之火涌上心頭。他卻已然忘了。其餘諸派敬他不過是看在他身後的七星門的面子上罷了。顯然此人膽敢到這裡來鬧事,便不在乎七星門了。
“閣下想見本門無痕公子?”童子冷笑了一聲,似乎一下忘記了害怕。又向前走了幾步。“嘖嘖”笑了兩聲,道:“就憑閣下麼?你以爲你是誰,本門的弟子又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此話一出,不單是歐陽正豪便是四周圍觀的衆人也都紛紛皺起了眉頭。雖然他說的話不假,可是未免也太不將別的門派放在眼中了。當下人羣中便傳來了這麼一聲,“若是天山派來此,七星門是否也可將其不放在眼中呢?”
童子一聽此話,臉上一紅,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剛想說些什麼挽回顏面,卻猛然發現身前的那一直閉目神遊的男子,恍然之間已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半睜半閉,其間不含一絲情感。彷彿天山山頂之上冰寒到極致的玄冰,一股冷意一下就從背後竄了出來。他還不及開口,卻見那男子身形一晃。
接着就聽“砰”的一聲,自己的胸口之上如中巨石,一股無可抗衡的巨力傳來,一下就將自己給震了出去。
隨風也是一陣驚訝,這歐陽正豪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於彈指之間,猛地擡起了一腳揣在了那童子的胸口之上,將其給狠狠地踹了出去。
接着,才慢悠悠地傳出了一句,“我已經說過了,要見無痕公子。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些廢話,這一腳我避開了你胸口諸穴,也許會斷上幾根骨頭,但卻也沒什麼大礙。若是你再有第二次,那麼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歐陽正豪這麼冷淡的一番話給氣的,那躺在地上的童子,一下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來。目光含恨,咬牙切齒地看着面前的那偉岸的身影,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緩緩地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拍一拍身上沾染上的塵土,含憤而去。
隨風眉頭一皺,按照如此情況來看,那無痕出現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什麼,低下頭,對着青竹囑咐道:“青竹,你去那山道之上看看。若是遇見了那個假冒我之人,一定要攔住他,不能讓他上到山上來。”
青竹一愣,不知道隨風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可是他也知此刻沒有時間細細解釋了,他這麼說定然有他的打算,當即應了下來,道:“是,公子,我這便去。”
隨風又想了想,道:“松風,你也隨他去吧,或許他一人人手不夠。多一人總是要好些,這邊我一人便足夠了。便是出了什麼變故,我也能應付下來。”
松風本想看看這裡的好戲,可是聽隨風囑咐,也知必是什麼緊要之事。雖然老大不樂意,嘟嘟囔囔着,但還是應了下來。和青竹一道,又向着人羣外擠了過去。
這邊青竹和松風兩人剛剛離開,那邊便聽大門一陣響動。一下整個開了下來,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門前,正是無痕。
只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此刻竟然只有無痕一人來此。一個侍衛、隨從或是同門的弟子都不曾帶。無痕一身寶藍色的長衫,滿滿的衣服富家公子的氣度。話語聲也是溫潤洪亮,“是哪位前輩想見在下?”
邊說着,邊向前跨步走了過來。圍觀之人紛紛讓道,讓其行至了正中。
“無痕,你我又見面了。”歐陽正豪平淡的聲音之下似乎悄然藏了一陣波動,圍觀之人都是渾身一顫,這股架勢,像極了山雨來前的長風。
“哦,竟然是金鼎門的歐陽門主,不知今日來此又有何要事?據在下所知,金鼎門也是要併入我七星盟的其中一派,明日便是開派大典了,自然會有人接應,不知今日來此,又是爲何?”無痕似乎一點也沒看出歐陽正豪臉上的不善,渾不在意地說道。
歐陽正豪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哼了一聲道:“明人不說暗話,你便與這全天山各派之人好好說說,你是如何以邪功陷害犬子的?”
無痕臉色也是一變,又一下笑了起來,“歐陽門主所言何事?什麼邪功?在下卻是不知。”
歐陽正豪見他裝傻,心中怒氣更甚,道:“你昨日是如何說的?要親自探視犬子,可是爲何之後他突然就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無痕心頭暗暗叫苦,他昨日確實去見過歐陽炫明。稍稍弄了些手段讓其昏迷了過去,並不想就這麼簡單地將其“治好”。如此他纔好進一步地利用這歐陽正豪爲己所用。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歐陽正豪會不顧他兒子的死活,來到這裡碧青峰上和他撕破臉!
只是如今,一時之間他也沒了什麼好的計策。只好以退爲進,道:“昨日我的確探望過令郎不假,也確實爲其療傷了一番。可是令郎傷勢實在是太重,我也不是神仙,已然盡了我最大之力,卻又豈能將此事怪罪到我的頭上?”
歐陽正豪哈哈大笑,衆人紛紛一驚,想不到他這個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便是無痕也臉色一陣陰沉,不知這歐陽正豪究竟想要做什麼。
半晌,歐陽正豪似乎是笑得累了,才逐漸停了下來。朗聲道:“諸位都聽見了,既然你七星門無力救治犬子。那麼我自然要另請高明,明日這並派大典是不會有我金鼎門的了,你所託付我做的事情,也恕我無能無力。”說到這裡,又環視了一下四周,淡淡道:“在下欲往縹緲峰上一行,還請諸位讓出一條道來。”
人羣自然不敢不從,生怕惹到這尊煞星。
說罷,歐陽正豪竟看也不看無痕一眼,徑直轉過了身,抱着歐陽炫明向着碧青峰下走了過去。
而他身後的無痕臉色一變,心中怒火已極,可是卻又無能爲力。當着這麼多門派之面,他也不好強留歐陽正豪。而且歐陽正豪將他所託之事隱瞞了下來,沒有宣之於衆,顯然也是一種無聲的壓迫,逼得他更是不敢動手。只能愣愣地看着他這麼從容不迫地離去。
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心道:夏雷那廝怎麼還不來?若是那個假隨風來了,或許還能利用其造勢一番,扳回顏面,可是他等了半晌,都不見其人影。七星門的顏面一下因此折損了不少,而衆人也因爲歐陽正豪的那句要登上縹緲峰一句中對天山派高看了兩分。無意間,這兩派名聲一起一落,對七星門更是不利。
夏雷,正是之前冒充隨風之人。無痕所不知的是,此刻的夏雷已經被青竹和松風兩人忽悠着反而從半山腰下山去了。
“諸位還不散去麼?並派大典乃在明日,你們此刻聚集過來是何道理?莫非要我七星門親自下逐客令不成?”無痕的臉色很是不善,他已然看到了周圍的圍觀之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心中一口氣實在是憋不住,說話之時便也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