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如此!”軒轅易應道,話聲之中一片斬釘截鐵,似乎兩人面對的不是蛟龍,而只是一隻小小的泥鰍一般。雙目死死盯着前方的蛟龍,竟然還閃出了幾分興奮的神色。
“怎麼到了這不周山之上,大家都變得不太正常了起來。”隨風暗暗覺得不對,便問軒轅易道:“軒轅家主,你準備如何行事?”
軒轅易紋絲不動,就像是不曾聽到隨風的問話般。片刻,才堅定地道:“我要試一試軒轅劍的力量!”
隨風這才發現,軒轅易平淡的臉上還隱藏着的堅定之色,竟是那般的不可動搖。之前在面對朱雀的時候,他非但喚出了軒轅劍更是有着聖皇氣象相佐,甚至連那八方魔道也從中策應相助。可是即便如此,卻依舊絲毫都沒能奈何得了那朱雀。以致於最後被隨風異軍突起,一把奪了頭籌。
無論隨風天賦異稟也好,還是那大帝氣象太過神異也好。終究不能改變如此一個事實,堂堂上古軒轅世家,更是有着人皇聖器軒轅神劍在手。可饒是如此,卻連一個鎮山石所幻化的朱雀虛像都不曾奈何得了!這讓他如何心甘!
隨風看着他眼中透出的堅定神采,默默向後讓了一步,只道:“我來爲你助陣!”
軒轅易這才撇過頭看了他一眼,卻又一下回轉了過去。正視着眼前的蛟龍,向前一步踏出,伴着一道雄渾朗喝聲:“軒轅劍何在!”
這道喝聲雄厚嘹亮。震得這山道四周橫生的枝條野草不住地顫動,氣浪滾滾,頗有幾分聲勢。一道金色光芒應聲而出,環繞在軒轅易周身外,看起來神威凜凜,像是天神下凡一般。尤其是他頭頂之上,那道金色光芒尤爲地炫亮,隱約可見乃是一柄長劍的形狀,竟將這四周迴盪的光亮都給生生蓋了下去。
軒轅易頭頂之上的懸着的,不是別的。正是那聖皇所留至寶——軒轅聖劍!這軒轅劍不過纔剛剛現出身形來。場中卻陡然驟變!
剛剛還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蛟龍,突然雙眼之中一道血紅色光芒直透而出。一瞬之間,無盡的兇威蓬勃而起,那擇人而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軒轅易。那一種眼神盡是一股睥睨之意。高傲到了極致。似乎不將天下所有生靈放在眼中一般。只是在瞥過軒轅易頭頂上方的軒轅劍時。才稍稍直過了些目光。
隨風只覺得心頭猛地一沉,接着一股驚懼之感洶涌而起,竟忍不住向後連退了數步。
“這便是傳說之中的龍威麼?”隨風心中驚魂未定。不知怎麼,總有一種在這蛟龍面前提不起半點反抗念頭的感覺。不禁便想起了那種種有關神龍的傳說,自古神話之中便有神龍出世,乃伴有不世龍威的說法。
之前隨風從未見過真龍,一直以爲天下生靈都是一樣。天道至公,絕不會刻意偏袒某一生靈,這龍威之說乃是傳言。卻沒想到,今日親眼所見,比之昔日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
“哼!”蛟龍瞥了一眼軒轅易,看也不看,直接嘴巴一張,一道青色的吐息朝着那軒轅易噴涌了過去。
“快閃開!”隨風心頭又是一跳,大喝出聲。
軒轅易此刻還未將全身的氣勢攀至巔峰,甚至連那軒轅劍纔不過剛剛現出個形體來。哪裡能夠攔得下這蛟龍吐息?趕忙一個側身,向着隨風所在方向飛退了過來。
好在他反應極是迅速,又有着軒轅劍護體,總算是在那吐息臨身之前閃躲了過去。不過饒是如此,卻也只是躲過了那吐息的主流罷了。卻仍然被大片四散的餘勁掃過了身前,碰得他護身的金色玄光一陣亂顫,就像是隨時都會破開一般。不過好在,總算並無什麼大礙。
不過軒轅易反應迅速,閃躲了過去,卻不代表人人都有着他這樣的運氣和實力。他身後剛巧站着一個軒轅世家的弟子,見着自家的家主突然向着身旁閃躲。雖然也當即猜到定然來了危險,也跟着向着旁邊閃退。只是他終究沒有軒轅易那般的實力,還是稍稍慢了一分。被那道蛟龍吐息擦過了左邊臂膀,只不過瞬息之間,竟生生將其一隻手臂融成了齏粉!
那弟子吃痛之下,忍不住痛呼出聲。那慘叫之聲,聽在衆人心頭淒厲無比。
“呔,你這惡龍竟敢傷我家弟子!”軒轅易聽到身後慘叫之聲,知道是有弟子糟了毒手。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股勇氣,似乎眼前的這蛟龍不再似剛剛那般可怕了。
只聽“嗡”的一道劍吟之聲,剛剛還懸於他頭頂之上的軒轅劍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
軒轅易眼中除了堅定的殺意,再無其他神色,瞥了一眼這蛟龍。反手一揮,軒轅劍劍身更是劇烈地顫動,四周迴盪的那劍吟之聲更爲嘹亮了幾分。璀璨的金色劍光揮灑而出,將原本冷清的不周山道映出了一層淡金色的鑲邊。劍吟聲和那劍光尖銳無比的破空之聲夾在了一處,莊嚴恢弘的金色劍光閃耀長空。
莊嚴宏大的軒轅劍上一片透亮,雖然數千年不曾出鞘。可是這上古名劍乃是聖皇所留,比之當年依舊沒有半分折損。神劍有靈,當初此劍便是爲了斬遍蚩尤所率領的牛鬼蛇神而造。如今,千年過去,它又被人握在手中指向了這兇惡的蛟龍。
恍惚間,所有人都聽到了那軒轅劍上傳來的輕盈的吟顫聲。就像是懷才許久的大將,終於迎來了上場殺敵的機會,是那樣的渴求,那樣的懷念!
可是那蛟龍似乎並不識得那就是舉世聞名的軒轅劍,似乎也並未察覺到這道劍光之中的銳利之氣。依舊只是微微揚起了腦袋,同樣是一口青色吐息,朝着這劍光噴吐了過去。
軒轅易見這蛟龍如此託大,心頭冷哼了一聲,暗道:“竟敢如此小巧我軒轅世家,定要斬你於劍下!”
“砰!”像是憑空響起一道驚雷聲,又像是天星撞上泰山。這劍光與吐息,終於是狠狠撞在了一處!
金色劍光,青色吐息,兩者相互交纏。衆人眼前盡數被這兩道色彩所佔據,只是這看似相持的局面並未持續多久。
“啊!”這碰撞的隆隆回響聲還未散去,一道慘叫之聲又緊跟着響了起來。那噴薄而出的金色竟然如同天際劃過的流星,不過剛剛亮起,下一刻便飛速地黯淡了下去。
“軒轅兄!”隨風大驚失色,驚呼道。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人影從那陣金、青兩色交雜的光影之中倒飛了回來。隨風身影一閃,躍了過去,一把將其接了下來。
“軒轅兄,你沒事吧?”隨風撫着軒轅易,此刻他的臉上一片的蒼白,再沒有半點血色。那持着軒轅劍的右手,虎口已然全部裂了開來,深可見骨。隨風見他不說話,眉頭一皺,就想要探一探他的脈象。
剛剛伸出手來,卻被他一把給攔了下來。軒轅易長長吸了口氣,很是虛弱地道:“我沒事,只是一些小傷罷了。你……小心!”
他本想勸慰兩句,卻突然一聲驚呼提醒道。
那蛟龍又是一聲冷哼,仰頭也是一口吐息朝着隨風的後輩噴涌了過來!
“大帝氣象!”隨風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身後的情況一樣,伴着一道大喝,那道熟悉的紫光從其身上閃耀而出。紫色光芒之中千萬道光點閃耀,宛若一道星空畫卷在其背後展開,不疾不徐地攔在了那道吐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