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既然是品茶論道,自然是暢所欲言嘛!”楊林答道,其餘人也都頷首。
一下子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鏡的身上,眼鏡微微一笑道:“唐朝詩人白居易曾經有首詩裡面寫道---‘室香羅藥氣,籠暖焙茶煙’,古人品茗,講究的是‘境美、水美、器美、藝美’這四個境界,楊大哥這裡的環境就不用說了,清幽典雅,韻風盎然,當得起這‘境美’二字。
而泡茶所用的水,更是取自萬歲山澗的山泉水,其味清冽甘美,泡出來的茶雋永醇厚,令人如飲沒酒,回味無窮啊,完全將茶之幽香襯托而出,‘水美’這個字也是當之無愧的。
我對紫砂壺不是很瞭解,不過這壺觀之外形,古拙莊重中透露着樸雅堅緻,質樸渾厚裡蘊含了匠人的妙不可思,楊大哥能拿出來,自然不會是什麼凡品。”
說道這裡,眼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給徐乙使了眼色……
我對紫砂壺不是很瞭解,不過這壺觀之外形,古拙莊重中透露着樸雅堅緻,質樸渾厚裡蘊含了匠人的妙不可思,楊大哥能拿出來,自然不會是什麼凡品。”
說到這裡,眼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給徐乙使了眼色……
徐乙自然明白兄弟的意思了,接着眼鏡的話說道:“最考究工夫的自然是茶藝了,給咱們斟茶的這位姑娘在茶水的比例、溫度的掌握,和時機的拿捏都是恰到好處,這纔將茶之內蘊全部表現出來,所以我雖然不懂茶道,但是坐在這種環境裡,卻是也感悟到了一絲李掌櫃剛纔所說的茶中三味,那就是一味茶苦如人生,二味茶甘如人生,三味茶淡如人生。
這正是‘石鼎火紅詩詠後,九嶷香風阜萬家。竹爐湯沸客來時,品茗閣裡煮新茶。’三五好友,坐而論道,此生足矣……這是我們兄弟倆對飲茶的一點頓悟,讓大家見笑了。”
徐乙講完和眼鏡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的好,我老頭子喝了一輩子茶,也未必能總結出你們倆的那些話來,兩位才子的話中是佛語珠璣,句句禪理啊,真是了不得,後生可畏,前途無量啊……”
還是李掌櫃出言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雖然是在誇徐乙和眼鏡兩人,但是卻在不住的搖着頭,倒像是在感嘆自己年華老去,不復當年一般。
楊林也聽得有些入迷了,站起身來,走到徐乙的面前,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好一句---竹爐湯沸客來時,品茗閣裡煮新茶。這話說的好,知我者徐兄弟也,以後你到我這裡來,消費全免了,回頭給你塊免單手牌,這個包間你隨時可以用,不過話先說好,可別把我這幾把寶貝椅子給搬走了啊。”
楊林的話讓衆人聽得笑了起來,徐乙卻是不想佔這個便宜,連忙說道:“楊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免費就算了吧,您開門做生意,我飲茶給銀子,天經地義啊,不過今天的就要算在你的賬上了。”
徐乙心中想的是,自己以後呆在省城的時間不會很長,估計也很少有機會再來這裡了,就算是還有機會來,一兩次的消費,自己也是負擔的起,要是答應下來的話,卻不免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那反而不美了。
楊林卻是不依,說道:“徐兄弟,我也不是白給你免單的,你剛纔那句話我要找人寫下來當做對聯刻到大門兩邊去,就當是大哥給你的報酬了,一塊手牌不算什麼,你就是天天來,也吃不窮我。”
看到徐乙還要推辭,楊林瞪起了眼睛直接道:“別磨磨唧唧,給你就拿着,大丈夫一言既出,豈有收回的道理,我在開封城裡還有一些產業,這手牌是通用的。”
話音未落,阿文手中拿着一塊紫檀木做的牌子就進來了,楊林直接塞到了徐乙手裡。
“嘿……大哥,楊大哥給你,你就拿着唄,可別辜負了楊大哥的一番心意啊。”
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過來,將徐乙手中的牌子搶了過去,翻來覆去的看着。
徐乙見胖子把免單牌接過去了,也就沒多說什麼,他對楊林這直爽的脾氣也是很欣賞,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大哥,你剛纔唸的什麼歪詩啊,我看古大小姐都被你吸引住了啊。”剛纔古月給徐乙出絆子,這會胖子故意調侃道。
“行了,快去招呼蕾蕾吧,再廢話把牌子給我。”
徐乙沒好氣的說道,好不容易把剛纔的話題糊弄過去了,這吃貨又提起來,自己可不想再去招惹古大小姐了。
偷眼看向古月時,發現她似乎並沒有在意胖子的話,徐乙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隱隱間卻又感覺有些失望。
“得,當我沒說,你們繼續品茶,繼續…繼續哈…”。
昌萬泉對胖子也是十分滿意的,一來看到胖子對徐蕾蕾千依百順的,二來也想和張家親上加親。
昌萬泉看到徐乙和楊林推讓完畢了,就開口說道:“好了,品茶鑑寶,茶已經品完了,咱們都把自己帶來的物件拿出來亮亮相吧。”
聽到昌萬泉的話後,胖子也拉着徐蕾蕾走了過來,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大哥徐乙的那塊硯臺到底值多少錢?剛纔還和徐蕾蕾吹了牛,說徐乙的硯臺有多好呢?
看到別人都把方桌上屬於自己的物件拿到面前準備打開了,徐乙也伸手將懷裡用緞子包裹的那塊硯臺拿了出來,正要打開時,卻被李掌櫃制止了。
“賢侄,你那東西最後打開,別一開始就沒了懸念嘛,還有一點我要說明的是,既然是鑑寶,這些物件裡面自然是有真品也有贗品,除了這兩位姑娘和孫、張兩位公子之外,今天咱們每人都要鑑定一個物件,錯的最離譜的,中午要在三笑樓請客,大家說怎麼樣啊?”
這會已是上午十一時許,衆人聞言都點頭同意了,至於胖子能跟着白吃,自然是雙手贊同,只有楊林苦着眉頭說道:“我說李掌櫃,在三笑樓請客,您不是明着宰我嗎,中午這頓我請了!”
李掌櫃聞言一愣,繼而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三笑樓也是你的產業,今兒不用你請,誰輸了誰掏銀子,就這麼說定了。”
徐乙等人聽到兩人的話,心裡不禁有些吃驚,他們雖然來省城沒幾天,但是也都知道了,這三笑樓可是省城最好的飯店,相傳背景很是深厚,卻沒有想到,楊林竟然就是老闆。
胖子倒是反應很快,一臉垂涎的問道:“楊哥,這牌子在三笑樓也能用吧?”
胖子話音未落,緊接着就跳了起來,卻是徐蕾蕾的小手很隱蔽的在他腰間*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嘴裡小聲的在胖子耳邊說道:“真沒出息!”
此時衆人都把自己的物件拿了出來,楊林面前除了擺一本畫冊,還放了一串手鍊,侯廉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自己面前,徐乙粗略的看了一眼,不由心中苦笑,這些裡面有許多物件自己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更不用談去鑑定了,看樣子中午這頓飯是要自己來請了。
看到衆人都準備好了,趙掌櫃開口說道:“今天侯掌櫃和徐公子都算是行外人,不過侯掌櫃是客人,咱們就讓他先挑一個物件來鑑定,大家說怎麼樣?”
剛纔侯廉在茶館門口的表現,讓楊林心中對他有些不喜,不過是趙掌櫃帶來的人,他多少也要給幾分面子的,於是開口說道:“那侯掌櫃可是佔便宜了,你隨便挑一件,只要能分出真假,大致能說出其來歷傳承,就算是過關了。”
侯廉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開始打量起桌子上的物品來,他本身只是對金銀首飾有些瞭解,對瑪瑙玉石等也略有所知,但是對純古玩鑑賞的水平,卻是和徐乙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過既然來了,旁邊又有佳人在座,說不得要表現一番,最起碼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出醜,是以侯廉看的很細,他是想看看是否能找到和首飾珠寶相關的物件來。
“嗯?”
幾乎圍着方桌轉了一圈,侯廉突然眼前一亮,他看見在楊林面前的那一條紅色的手鍊,光澤豔麗,遠看之下應該是瑪瑙打磨的,侯廉心中暗喜,自己爲了在家族中嶄露頭角,當時下了不少功夫來學習鑑賞珠寶的知識,也經手了不少名貴珠寶,這個手鍊只要是瑪瑙所制,自己都應該能分辨的出來。
找到了自己擅長的物件,侯廉心中大定,做回到椅子上,出言道:“楊老闆,我就鑑定你那個手鍊如何?”
“可以……”楊林拿起面前的那串手鍊,遞給了侯廉。
侯廉接過手鍊,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這串手鍊是由數十個圓珠串聯在一起的,外表光滑,顏色相當紅豔,但是其中有淺有深,仔細看上面還有一些分佈均勻的紋理。
侯廉此時心中已經能確定這確實是瑪瑙打磨出來的手鍊了,想了一下,他又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放大鏡來,對着手鍊又看了起來,這次發現,在圓珠的紅色之內,隱約帶有黑點斑點,並有一些像氣泡一般的小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