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那人見機倒是快,鐵槍近身時,就反應過來,長刀封擋。
悶響聲中,那人凝立片刻,然後陡然悶哼一聲,整個身影拋飛而起,如同他是自己縱身一躍似的。實際上他卻是有苦自知,他哪裡想得到,此人的鐵槍上,竟然有如此怪異的勁力爆發。槍刀交擊時,鐵槍上勁力虛虛蕩蕩的,可是等他以爲也就不過如此時,一道排山倒海般的勁力,猛然爆發出來,讓他猝不及防,立時就吃了悶虧。
羅飛羽一槍得手,身影一晃,立時循尾而上,提着鐵槍,在隱隱閃現的火光之中,鎖定此人的身影,在那人身影開始下落時,鐵槍再次往前一甩,從腋下穿出。
啊!
那人在空中一聲慘叫,無處借力,被羅飛羽這一槍給殺個正着,長刀脫手,整個人再次飛騰而起,眼看着就越過城牆,往下掉落。
此時羅飛羽早就身形扭動,換了個方向,鐵槍橫掃,與飛撲過來的兩人對上。
城牆兩頭,飛馬牧場戰士排成整齊的隊列,以人數優勢,還有排列在一起的陣勢,與這些武功高強的高手相抗衡。
一方氣勢如虹,一方人人力求自保,結果當然可想而知,四大寇帶來的高手,一個個且戰且退,一有機會,就抽身而退,奔向城門樓前的城牆。
城門樓城牆上,架着幾具雲梯,還有一些繩索和軟繩梯。
羅飛羽面向的,就是前來攔截他的兩人。
一旦被羅飛羽欺近城牆,毀掉繩索和軟繩梯,城牆上的這些人,可就沒後路可退了。唯一的退路,就是跳下去。
兩人來勢洶洶,長刀揮舞。羅飛羽鐵槍橫掃,逼退兩人。就在兩人自以爲避讓過鐵槍鋒芒,止退爲進,再度撲上來時,羅飛羽的鐵槍陡然變了個方向,如同毒蛇出洞,昂首刺來。
城牆上火光隱隱,這裡看得並不清楚,兩人陡然遭此一變,同時止步微蹲,吐氣開聲,提刀劈落。
呯呯!
兩聲悶響,兩人齊齊往後蹬蹬蹬倒退,收不住腳。剛剛退出兩步,兩人手臂尚是痠麻無力,倏然見到鐵槍又是左右開花,如同兩杆鐵槍一樣,朝兩人刺來。
情急之下,兩人雙腳踏地,加速飛身後退,與此同時急催勁氣,勉力提刀砍下。
呯呯兩聲,兩人同時慘叫一聲,再也站不穩,整個人往後飛起,重重地撞上城牆垛口,再往前一撲,倒地不起。
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阻擋羅飛羽。兩旁倒是有人搶身過來,可是還差着十來步的距離。
羅飛羽鐵槍一掃,掛在城牆垛口上的軟繩梯和繩索,當即崩散。城牆下,驚呼聲不住響起,順着這兩道軟繩梯和繩索攀援下城牆的人,一下子失去憑依,掉落下去。至於是死是活,那就沒有人能知道。
在兩邊趕過來阻止的人趕到之前,羅飛羽毫不客氣,鐵槍沿着城牆垛口橫掃而過。不管是雲梯,還是繩索和軟繩梯,都是應聲崩散,無法再用。
這是斷絕對方的退路,要是這些人看到了,一個個會立時崩潰。
“殺了他!”右側有人大叫起來,率先飛撲過來。
羅飛羽身影一擺,往側面滑步,鐵槍順勢飛起,正中對方劈砍而來的長刀。
那人來勢洶洶,去勢也急,慘叫一聲,身影飛起,往後倒飛。
這些人都是各自爲戰,沒有抱成團,羅飛羽憑着身法的優勢,各個擊破,完全不需要棄槍用刀,而是如游龍一般,在城牆上左右穿梭,一邊與這些敵人周旋,一邊破壞他們準備好的退路。
到底擊殺了多少人,羅飛羽已經沒閒暇去數。
東方顯露出一線晨曦,城牆上的廝殺已然接近尾聲。仍然留在城牆上,未能逃走的人,即使武功再如何高強,也無法在源源不斷涌上來的飛馬牧場戰士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羅飛羽停了下來,杵鐵槍而立。
鐵槍上,身上,血跡斑斑,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城牆上,伏屍處處,足可見昨夜一戰的慘烈。
飛馬牧場戰士死傷也不少,代價自是不菲。
但是此戰過後,四大寇與襄陽城主錢獨關之間的關係已然破裂,無法再彌補縫合。四大寇圍攻飛馬牧場,損失慘重,也無以爲繼,只有撤兵一途。
堅守住關隘城牆,力保飛馬牧場不失,這個代價還算是值得的。
廝殺聲漸漸平息下來,驀然間,關隘前關城牆上,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有人在大叫:“賊寇逃走了!賊寇逃走了!”
歡欣鼓舞之情,溢於言表。
滯留在關隘前關和後關之間的賊寇,也正在蜂擁而出,擠着搶着穿過城門,逃出此地。
羅飛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轉過頭,雙眼一縮。大將軍商棠身上纏着白布,看起來傷勢不輕,不過走起路來還是步履穩健,不需要身邊的護衛攙扶。
“大將軍傷勢如何?”羅飛羽問道。
“不礙事!”商棠答道,“昨夜一戰,情勢危急,如不是林兄弟守住城門樓,賊寇一旦奪得轉盤,打開千斤閘,後果不堪設想。”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還是設計此關的高人考慮得周到,竟然早就準備好應對之道,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是!”商棠答道,“此處關隘,原本只有前關,後關是後來才擴建的。設計此關的魯大師,天資卓絕,當時還是上任場主力排衆議,不惜耗費巨資,擴建此關,這才能保得飛馬牧場的安危。”
“魯大師?可是江湖人稱天下第一巧手的魯妙子?”羅飛羽問道。
商棠遲疑一下,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林兄弟不是外人,知曉此事也就是了,萬勿泄露出去,事關重大,切切。”
羅飛羽凜然點頭說道:“大將軍放心,我會嚴守保密的。昨夜損失情況如何?”
商棠跟羅飛羽並肩而行,嘆口氣道:“傷亡也不小。商惲在前關坐鎮,二執事和馮將軍率隊拼殺,身上都帶傷。不過好在都只是皮肉之傷,並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羅飛羽點頭說道。
商棠轉頭看着羅飛羽,說道:“場主就快要趕回來了。”
羅飛羽“哦”了一聲,問道:“場主這是派人先一步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