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淑明朗聲謝過,站起身來,先見過闞陵,才轉向羅飛羽說道:“太守一職,淑明不敢擅專,請總管委任。大江聯和襄漢幫,我已安排好人手,請總管定奪。”
在她身後,上前來幾人,學着鄭淑明那樣,拜倒在地。鄭淑明爲羅飛羽一一介紹。羅飛羽一一見過,勉勵幾句,大隊人馬就合併一起,浩浩蕩蕩入城。
鄭淑明很有見識,搬出城主府,另有宅邸,而把城主府留給羅飛羽。
羅飛羽也沒有客氣,欣然接受,直接把城主府改名爲總管府。
總管府前堂大廳,主要人物齊聚一堂。鄭淑明擺出姿態,不肯推薦太守人選,暫時也就只能空着,由她兼任。待羅飛羽確定的人選到位了,再將其交給太守。
與圖鋪在圓桌上,衆人站在桌旁,圍成一圈,就連羅飛羽也是站着,絲毫沒有顯得很特殊。
如此獨特的議事形勢,讓衆人大感新奇。
羅飛羽手裡拿着一根長杆,點在南陽上,問道:“南陽可有消息傳來?”
鄭淑明答道:“還沒有明確的消息傳來。不過李建成在南陽過得十分愜意。李元吉從襄陽逃出後,據悉沒有返回關中,而是繞了一個圈子,去了南陽。”
“嗯,看來他是很不甘心!”
衆人輕聲笑出聲來。闞陵甚是豪氣地說道:“他不甘心也沒用!久聞李元吉神勇不凡,一手裂馬槍出神入化。他要是敢來反攻襄陽,我倒是想會一會他,看看他是否浪得虛名!”
衆人都隨着羅飛羽的目光,看向闞陵。羅飛羽微笑道:“我的鐵槍也很不凡,你要不要試一試?”
闞陵一下子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鄭淑明瞥了他一眼,嬌笑道:“總管不是用刀的麼?繡衣春當霄漢立,彩服日向庭闈趨。總管的繡春刀,可是天下聞名的,李元吉再如何神勇,又如何能跟總管相提並論。”
羅飛羽嘿嘿一笑,看了鄭淑明和闞陵一眼,說道:“我不是要制止闞陵將軍,而是既然想要跟李元吉一較長短,就要有必勝的信念和本事。我平時用刀,但在戰場上則是用槍,與闞陵將軍過招,當然是大有裨益。明日一早,你到總管府練武場來,我陪你過招。”
闞陵嘿嘿直樂,連連點頭。在羅飛羽另一側的鄭淑明,看得有些微微搖頭。
羅飛羽觀察得很是細緻,心裡暗暗稱奇。
怎麼看,闞陵都是個五大三粗的粗糙漢子,滿臉絡腮鬍子,爲人也甚是粗豪,在江淮軍中,是員猛將,但不是莽將,而是略有謀略。
只是看這個樣子,這個鄭淑明怎麼像是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一樣?
羅飛羽也只是心裡這麼一想,沒有多加在意,就把長木杆往外一移,點在南陽上游的冠軍,問道:“朱粲呢?可有什麼動靜?那個毒蛛朱媚,可有回到冠軍?”
鄭淑明掩嘴笑道:“朱媚是帶着安隆回去的。飛馬牧場一役,總管單身一人就破了三路聯軍,如今四大寇損兵折將,鬼哭神號曹應龍和寸草不生向霸天爲了爭奪賊寇和地盤,內訌不斷。朱粲則絕了念想,就在冠軍自立爲王,自娛自樂。”
圍在圓桌四周的,是大江聯和襄漢幫的高手,有些人跟着鄭淑明參與過飛馬牧場之戰。此刻聽到鄭淑明如此說,不由得愕然看過來。
鄭淑明輕嘆一聲,說道:“你們看來還不知道,飛馬牧場那個號稱行走在黑暗中的殺手林森,其實就是總管。飛馬牧場一役,大江聯,襄漢幫,四大寇,都是損兵折將,損失慘重。”
廳堂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
飛馬牧場一役,羅飛羽可是殺了大江聯和襄漢幫的不少高手。
只是鄭淑明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揭開此事,就很是有些費思量了。
她當然不是有了異心,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有些壓制不住手底下的這幫人,尤其是襄漢幫的人,在錢獨關死後,看來是有了新的念想。
闞陵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掃視一圈衆人。
羅飛羽面色如常,哈哈一笑道:“看來城主是有些彈壓不住諸位啊,諸位也對城主迎我入城,頗有些微詞。沒關係,我這次帶來的,只有江淮軍三千精銳,雖然都是杜叔親自調教出來的,但人數不多。諸位要是有爲人報仇雪恨的念想,就要抓緊時間,趁早動手纔是。”
話音一落,他就面帶微笑,逐一看向在座的衆人。可是沒有人敢迎上他的目光,而是個個微微低頭,不知道內心所想。
羅飛羽放下手裡拿着的長木杆,接着說道:“我對城主說過一句話,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句話,也送給在座諸位。飛馬牧場一役,我殺的人不少,金銀槍凌風和胖煞金波,雞犬不留房見鼎,飛馬牧場三執事陶叔盛,焦土千里毛燥,還有攻上城牆的那些大江聯和襄漢幫高手,都是我殺的。”
衆人還是沒有吭聲,沒人擡頭,也沒人交頭接耳。
羅飛羽自顧自地接着說道:“你們也許有人想殺了我,取而代之。不過呢,想殺我的人可不少,江湖上的懸賞也到了三千兩黃金,可一直沒人得手,你們可知道是爲什麼?”
沒人吭聲。
闞陵冷哼一聲,說道:“想殺總管,先得過我這一關!”
“還有我!”鄭淑明笑吟吟地說道。
羅飛羽讚賞地看了兩人一眼,突然擡頭,對着屋頂朗聲說道:“屋頂上風大,兄臺也聽了好一會兒了,何不下來見見面?”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闞陵鏗鏘一聲,拔刀在手,全神戒備。鄭淑明臉上笑容也陡然一變,雙手雖然垂在腰際,沒有什麼動作,卻也是隨時可以拿出兵刃,主動出擊。
大江聯和襄漢幫的人,一共十二人,分別爲副幫主一人,堂主五人,此刻都是滿臉震驚,擡頭看着屋頂。
他們根本沒聽到任何異樣。總管府裡,還有江淮軍精銳戰士在各處巡查。可是這個刺客卻潛到廳堂屋頂上,已經有了一些時候!
屋頂上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