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東是初一大早和父母一起到的傅家,與每年一樣,拜完年,許爸許媽帶着家裡人都回西北了,他一個人留在了帝都,幫傅銘遠一起裡裡外外的張羅。
“哇!”年初五,家裡來叩頭拜年的人還未見減少,皎皎的一聲嚎哭,把大叔驚得,也搶了臺戰鬥機拖着江秉弘、許敬東就飛回了漓市。許雯都被丟在了帝都,由不會開戰鬥機的沈義誠陪着隨後回漓市。
張曉菲的奶奶去世了,過年那幾天突然降溫,老人家沒熬得住,就過了。但是依着東大陸的習俗,初五破五才發的喪,所以皎皎知道這事,去看張曉菲時,張曉菲已經哭了三天了,臉色慘白不說,眼睛也哭腫了,腫得像個水泡一般。
看着死黨慘狀,皎皎哇的就哭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遇上朋友的親人去世,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救助電話打給了大叔,結果也啥都沒說出來,就哇哇的舉着電話哭了半個小時,一直哭到電話沒電關機。
漓市在東大陸南面,離帝都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等傅銘遠趕到張曉菲奶奶的靈堂時,皎皎已經哭噎了,一抽一抽的,把三人都心痛得不行,一齊過去把丫頭抱進懷裡。
“不哭啊,不哭啊,人都有這一天的。”丫頭已經被傅銘遠抱進懷裡,江秉弘與許敬東只能摸摸頭了,江秉弘輕聲安慰。
許敬東拍拍背,馬上上演沈義誠牌轉移大法:“皎皎啊,年前你不剛背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麼,當時你說什麼來着。”
“死當重於泰山,活當不枉此生。”抽抽噎噎的,答話並不順利。
不能這麼問話了,小月亮受不了的。傅銘遠改變談話模式:“死亡是每個人的歸宿,誰都無法避免的,但是我們來看看張曉菲奶奶,她最牽掛的張曉菲,現在張曉菲的成績是不是棒棒的?她初二就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精英班,現在的成績已經是全校名列前茅的,考重點高中也成竹在胸。那奶奶最大的牽掛是不是可以放下了?張曉菲通過她的努力,讓奶奶走得安安心心,了無牽掛。張曉菲也是在憑一已之力讓奶奶最後過得安心與幸福,這是不是挺好的?”
皎皎點點頭,“那是不是如果張曉菲的成績不好,奶奶放心不下,帶着牽掛,反而不會走呢?”
“身體這事,哪裡是人能控制的呀,身體能源沒有了,肌能跟不上,再牽掛,身體也會停擺的,那個時候反而會走得不安心的。所以中華歷來,講究孝順,就是希望年青人能儘量順從老人心意,讓老人在僅有的生涯裡能圓了自己的心願。”
許敬東發現不能往下講了,這段很牽強,到底是自己知識含量不夠,不像皎皎古華文化知識非常多,現在是心神不寧,否則早就反駁了。
“奶奶在張曉菲成績最好的時候離開,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呢。”許敬東總結陳詞,他覺得,應該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所以不在狀態。
傅銘遠撫額,他想把這個沒文化的傢伙嘴給堵上。
“張曉菲怎麼辦,她以後連奶奶都沒有了。”
傅銘遠擡頭,看到皎皎媽正好走進靈堂,聽到皎皎邊哭邊嘀咕的話語,臉色瞬間慘白,不由心裡一緊,一陣不妙的感覺浮現上來,不由自主的再抱緊了他的小月亮。
江秉弘再摸摸頭:“還有政府呢,張曉菲不會變成孤兒的,政府會收養,會供她繼續讀書的。”
傅銘遠看到皎皎媽身子晃了一下,然後轉身扶着牆走了出去。
“那能一樣嗎,張曉菲再也沒人教導了。”皎皎說。
許敬東半蹲俯下身,保持和皎皎同一視線高度,輕聲問:“那皎皎把自己媽媽分給張曉菲一半怎麼樣?以後曉菲可以也住在學校,可以和皎皎一樣有皎皎媽教導,有學校老師補習。”
放下擦眼淚的手,皎皎有點猶豫:“可是媽媽的身體也不好呀。”
“那還有大叔呢。”傅銘遠握住皎皎的雙手,不能讓她再用雙手去擦眼睛了,手上細菌多,會影響眼睛衛生。“奶奶年紀大了,遲早有這一天的。大家都不願意失去奶奶,可是這一天一定會到來。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是不是更要想想該怎麼辦,解決好未來纔是最重要的。如果你都不能幫到她,她還能靠誰?”
說到這,傅銘遠停頓了一下,用慎重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我們可以一起幫張曉菲。”
此時已感覺責任重大的俞皎皎也點點頭,但身體依然還在哭泣久了的抽搐中,又抽了一下。
心痛得傅銘遠再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背,安慰:“不着急,不着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大叔,把培訓學校拍視頻的活給張曉菲怎麼樣?”還在抽抽噎噎的小腦袋瓜子已經轉了起來。
鬆開懷抱,看着小月亮,這丫頭大了,個頭越來越高,抱抱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