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加更,晚上八點還有一章
趙茜和嶽銀瓶說話的空當,秦天德已經回到了書房。就像趙茜說的,他負氣離去並非因爲看到嶽銀瓶和趙茜合謀試探自己,而是因爲他實在是沒法回答嶽銀瓶提出的那個問題。
如果當時房中只有嶽銀瓶一人,他還好找個理由忽悠嶽銀瓶,可是趙茜,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哄騙的女人!
迫於無奈,他只能以那個藉口,藉故發火而離開了嶽銀瓶的閨房,同時用這種方式來暗中提醒嶽銀瓶,小心那個明顯是別有用心的趙茜。
回到書房後,他屏退了下人,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隨口說道:“出來吧。”
他的話音才落,只聽得“吱呀”一聲,書房的後窗就被人打開了,一個身影飄了進來,跪在了秦天德面前:“屬下參加大人。”
“唉,本官跟你說了多少次,不用每次見到本官都行跪拜之禮!”秦天德連忙起身,扶起了跪在面前之人。
“大人對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這一生還從未遇到過大人這般看重小人之人,跪拜之禮不可廢。”來人正是時順,他如今只是暗中跟在秦天德的身邊,替秦天德辦些見不得人的差事。
所謂見不得人,並不是什麼爲非作歹喪盡天良的惡事,而是指不被他人察覺的私事,就像今日這般。
“坐,那人查出來了麼?”
“回大人,小人有愧,沒有查出那人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只是跟蹤那人進了相爺府,小人就跟不下去了。”
“相爺府?可是秦相爺的府邸?”秦天德驟然起身,緊盯着時順問道。
他讓時順跟蹤的,就是在太平坊用石塊痛打秦熺臭嘴時,察覺到的那個模糊身影。當時他感覺自己手中石塊來歷蹊蹺,有意說出那番話,爲的就是提醒時順,查出將石塊丟到他手邊之人。
甚至因爲那人的出現,使得他搞不清對方的來歷和用意,不得不又弄出了一出收保護費的鬧劇,位的就是迷惑視聽。
“大人英明,那人的確是從後門進了秦相爺府邸。”
怎麼會這樣?
秦天德不禁皺了皺眉頭,能從後門進入秦檜府邸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下人,可此人若是秦檜心腹,沒有道理會將石塊丟到自己手邊,讓自己能夠砸掉秦熺的牙齒啊!
要知道他雖然痛打秦熺,其實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在毆打的時候,他也是格外留心,所謂打人不打臉,所以雖然秦熺被他打得全身浮腫,可是卻沒有變成豬頭,那是他有意留手。
只不過最後秦熺罵的實在是太難聽了,他不願跟對方對罵。在擁有絕對力量收拾對方的時候,幹嘛要多費口角?因此他用石塊猛砸秦熺的嘴,弄得秦熺口中吐血,牙齒崩落。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又出於何種用意?
想了半天秦天德也沒有任何頭緒,只能心中暗歎京城重地果然是臥虎藏龍,老鼠耗子也是層出不窮。
“時順,你可看清那人樣貌,有什麼顯著的特徵麼?”
“此人一路上都低頭行走,似乎生怕被人看見一般,不過屬下在他進門的瞬間,還是看清了此人。他應該有四十歲左右,樣貌普通,留着山羊鬍子。。。”說到這裡時順頓了一下,又想起了重要的一點,“哦對了,他左眼角有一顆痦子!”
“一顆痦子?”秦天德再度思索了一番,他發覺自己的印象中並沒有左眼角長着痦子之人,“好了時順,此事你有大功,這是本官賞你的,你收好了。”
秦天德說着話取下了錢袋,從裡面掏出了一些散碎銀子還有兩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
“多謝大人,上回大人賞給屬下的銀兩還沒有花完,此次事情有沒有辦妥,屬下不敢要。”時順由於潛在暗處,吃穿住行什麼的都要自己花錢,所以秦天德每月都會給時順十兩散銀,如果時順辦事有功,還會另行重賞。
“拿着吧,就算花不完你也可以存起來,將來結婚生子都用得上!”秦天德說着話將銀子和銀票塞到了時順的手中,“這幾日你暫時不用跟着本官,這麼長時間了,你也該歇息歇息。找個時間,去趟怡紅院,找個姑娘快活快活。”
“大人,你不怕有人暗中跟蹤您麼?”
“嘿嘿,”秦天德拍了拍時順的肩膀,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本官要的就是被人跟蹤,讓人知曉本官的行蹤!”
秦天德於太平坊鬧市痛打秦熺一事,不到黃昏時分就傳遍了整個臨安城,所有人都等着看秦天德的好戲,等着看秦檜以雷霆之勢將尚屬稚嫩的秦天德連根拔起。
可是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一直到了第二天晌午,秦檜都沒有采取任何報復手段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據秦檜府邸中下人透露出來的小道消息,說是秦熺一回到府中,就被秦檜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將秦熺關到了房間,禁足三個月,連大夫都沒有替秦熺去請。
後來還是秦檜之妻王氏心疼秦熺,派人請來了大夫替秦熺醫治,並跟秦檜大吵了一架,據說是爲了讓秦檜殺了秦天德替秦熺出氣。
這一下秦天德正是走入了臨安城各大高官要員的眼中,不少有心人都琢磨開了,秦檜秦天德這叔侄倆究竟在搞什麼鬼,難不成秦家內訌了?
若真是如此,以秦檜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性格,斷沒有可能放過幼芽一般的秦天德。可若不是如此,那秦天德把秦熺打得不成人形又該如何解釋?那可是當着無數百姓的面打得,鮮血淋淋啊!
已被封爲鹹安郡王但仍舊滯留於臨安的韓世忠此刻正坐在書房內,一邊飲着酒水,一邊怒罵着秦天德:“無知狂妄的錢塘紈絝子,居然敢當街毆打秦熺,當真以爲自己翅膀硬了,敢和秦檜扛膀子了!
虧老夫當初還以爲他人少老成,胸有城府,居然做出如此衝動之事,簡直就是個廢物!忠兒,你所說的,秦天德在淮陰的言談,可有虛假?”
側身立在一旁的韓忠連忙回道:“義父,孩兒所言句句屬實。在淮陰時,連胡大人都對秦天德的心機城府讚歎有加,而且他還智就陳大人,二位大人對其都是讚譽有加,認爲他必定能夠扳倒秦檜老賊。”
“就憑他?哼!”
韓忠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忍了下來。
看出了韓忠有話要說的韓世忠不滿的瞪了一眼:“忠兒,你何時也學會吞吞吐吐了?”
“義父恕罪,孩兒只是覺得,那秦天德打了秦熺一頓也無妨,畢竟是他們兄弟打架,想來秦檜老賊也不會說些什麼。再說了,孩兒一直派人盯着老賊府邸,老賊並沒有前去找秦天德算賬。”
“你懂個什麼!”韓世忠將手中的酒壺重重的朝桌上一磕,“秦檜不動手纔是最可怕的!你根本不瞭解秦檜老賊,凡是被他盯上了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難道說他派人查抄了秦家,將秦天德砍了腦袋,就是好事了?韓忠心中嘀咕了幾句,但卻不敢說出口,生怕會氣壞了韓世忠:“義父息怒,孩兒知道錯了,您莫要氣壞了身子,你不是還說要等着看秦檜下臺的日子麼?”
“看個球!秦天德這幅鳥樣,指望他扳倒秦檜,恐怕比登天還難!”
剛說到這裡,門外突然有下人稟報,說是有一個自稱六品起居郎秦天德的年輕人在府門外求見。
“秦天德?他來求見老夫作甚,難道還嫌死的不夠快麼!”韓世忠聞言更加暴怒,站起身直接一掌拍在了作案上,震得作案上的酒盅“哐當”直響。
韓忠看到韓世忠如此憤怒,連忙上前替其扶着胸口,同時說道:“義父,既然如此,孩兒就派人將其打發走了便是,義父莫要動怒,小心氣壞了身子。”
“等一下,”心中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的韓世忠叫住了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韓忠,“讓他在偏聽等候,老夫隨後就來。”
秦天德前來拜訪韓世忠只帶了一個身上還有傷的秦三,並且兩手空空沒有準備任何的禮物,此刻他坐在韓府的偏廳中,正跟陪着他的韓忠拉扯着閒話:“韓忠,你回到臨安會不會不適應啊,畢竟終日裡無所事事,哪像在淮陰那般,不是監視算計本官,就是替本官跑腿辦事,多充實啊!”
“你怎麼不說話,莫非回到臨安後,變成啞巴了?”
“我跟你說話呢,你就算不回答,也好歹看我一眼吧,這樣多沒禮貌,傳出去會給韓元帥丟臉的!”
“唉,這就對了。我看門口的石臺都挺新的,看樣子平日裡韓元帥府中沒什麼人前來拜訪啊。”
秦天德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就在韓忠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韓世忠終於來了。
韓世忠先是在廳門外重重的咳了一聲,然後才走了進來,雖然已年過五十,但多年的戎馬倥傯生涯,練就了一副健朗的身板,走起來依舊虎虎生威。
看到韓世忠進來,秦天德並沒有起身相迎,而是斜靠着椅背,瞟向韓世忠:“老韓頭,你讓我等這麼長時間,連茶水都沒有上,是何道理?”
韓世忠根本不理會秦天德,徑直走向上首的座椅,坐下後怒哼一聲,說道:“秦家小娃,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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