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三從樹林裡返回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提出主意的秦天德。
只見到秦三臉上掛着笑容,眼中露着兇光,手中抱着一截。。。操,那根本不是樹枝,那是一顆碗口粗細的小樹,被秦三連根拔起,如今樹梢的枝葉已經被秦三全部出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黑痣男也不再蜷縮在遞上了,實際上他是第一個看清秦三手中之物的人。沒辦法,是他要捱打,所以尤爲關心秦三到底會弄回來什麼樣的樹枝。哪知道樹枝沒等來,等來的卻是。。。
“武哥!”黑痣男急了,頓時從地上跳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
任誰都知道這樣一下子打下來,即便不死也要傷筋斷骨的!何況秦三剛纔打了他半天,他對秦三的氣力有親身體會,更是能夠想象到秦三這一下子下來,打到他的背上或腿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秦武這回也不能不管了,當即跨前一步問道:“秦大人,你這是何意?你不是說過饒他一命麼?”
秦天德這才從震驚中轉醒,他也想不到秦三居然會將一顆小樹連根拔起,不過秦三是他的人,而對方又是他遲早要剷除的人,自然是不會示弱的:“本官的確說過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你也看到了他捱了半天的還能夠這麼利索的跳起來,證明本官沒有食言。”
“那這又作何解釋?”秦武憤怒的指着抱着小樹越走越近的秦三,質問道。
“這不還沒打呢麼,誰知道會不會打死?再說了,萬一真的打死了,大不了本官給他償命!”秦天德滿不在乎的說道。
償命?開什麼玩笑?誰會讓你給他償命?誰敢讓你給他償命?對於秦天德的無恥言徑,秦武徹底憤怒了:“某家要是不讓他打呢?”
“那咱就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三兒,把那東西丟了吧,二子,吩咐人,收拾收拾,返回臨安!”
秦天德吃定了秦武,也不多說,轉身就走,自家的下人也收拾好了東西緊隨其後,朝着馬車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孫子,你該叫住我了!
“大人留步!”終於在秦天德邁出第四步的時候,秦武終於按耐不住,牙根緊咬,蹦出了這四個字。
“還有什麼好說的?”秦天德嘴角微翹,轉過身來,用之前秦武等人看他的那種輕蔑眼色看着秦武。
“毛子,你躺下!”
“武哥!”黑痣男始終也想不通爲什麼秦天德一提到返回臨安,秦武就不得不低頭,秦武的其他手下同樣也想不明白。
“躺下!”秦武的眼中露出了不忍,不過還是咬着牙命令道。
看到黑痣男一動不動還是站在原地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時候,秦武走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毛子,今天先委屈你了。你放心,他絕對不敢壞了你的性命,這筆賬咱們先跟他記着,等將來有機會再跟他算!”
秦武已經打定主意,等到了淮陰,隨便找個機會就跟秦檜彙報,說秦天德暗中勾結岳家餘孽,欲圖對秦檜不利,等到秦檜發話,一定要讓秦天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痣男終於重新躺到了地上,不過沒等來秦三手中的樹幹,卻先等來了秦天德。
“咦,你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居然能夠讓他乖乖的躺下?不行,本官也要說上兩句!三兒,你等會再過去,秦武,你們給本官退遠一些!”
秦天德快步來到黑痣男身邊,蹲下身子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小子的大限到了,讓你敢調戲本少爺的女人,記得下輩子投胎的時候,管住你那張臭嘴,不然還得被人活活打死!”
看到黑痣男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反應,秦天德接着說道:“不過這樣就把你弄死太便宜你了,本少爺的手段你還沒有見識過,本少爺先讓三兒廢了你的命根,然後再打斷你的四肢,再然後在你的傷口上撒上糖水,引得螞蟻啃食你的傷口,接着在。。。”
秦天德的話越來越狠,把後世見過的所有酷刑一股腦的都搬了出來,恫嚇着黑痣男。
他其實並不會那麼做,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另有目的的!
果然黑痣男再也忍受不住了,“嗷”的一聲從地上躍了起來,一腳踹向秦天德頭部,同時拔出腰刀,狀若瘋狂的高聲喊道:“反正早晚都是個死,老子臨死前先拉你來墊背!”
這就是秦天德的最終目的,所以他一直都在提防着黑痣男。不過黑痣男到底是行伍出身,伸手矯健,他雖然避開了頭部,不過肩膀還是被黑痣男一腳踹中,跌了個跟頭摔倒在地。
“狗官去死!”黑痣男高舉右手,衝着秦天德當頭就是一刀。
由於事發突然,秦天德事先又讓秦三以及秦武等人退讓開來,以至於這些人此時根本趕不過來救助。
然而秦天德命大,就在這危急時刻,斜刺裡殺出一道矯健的身影,飛起一腳準確無誤的踢中黑痣男持刀的手腕,將其手中的橫刀踢飛。緊接着有飛身而起,另一隻腳重重的蹬在了黑痣男的胸口,將黑痣男踢翻在地。
這時候秦二秦三等一衆秦府下人以及秦武等人才趕了過來,前者將秦天德護在了當中,後者則是制住了依舊不依不饒的黑痣男。
“嶽雷,多謝你了!”驚魂未定的秦天德總算看清了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連忙道謝。
哪知道嶽雷根本不領情,看到秦天德已然平安轉身就走:“狗官,用不着謝我,我巴不得他一刀砍死你!要不是家姐擔心你手下的廢物沒用,讓我來看看,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秦天德知道最好的機會到了,當然不會放過,所以謝完嶽雷後撥開圍在自己身前的下人走了出來,指着秦武的鼻子罵道:“秦武,你居然敢指使手下意圖加害本官,本官這就返回臨安,將此事稟告叔父,讓叔父來定奪!
真想不到,叔父派來的人居然想要殺我,而救我的人卻是岳家後人,也不知道叔父知道此事後會作何感想!”
嶽雷和嶽銀瓶的身份秦檜都已經知道了,料想奉秦檜之命來監視自己的秦武也必定知道,所以秦天德也不怕當面說出來。
“秦大人息怒!”秦武這回是徹底的慌了,縱然他身上揹負着監視秦天德的使命,可這並不能代表秦檜就對秦天德的死活漠不關心。
能夠從秦檜哪兒領來監視秦天德的任務,就說明他在秦檜眼中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可正因爲如此,他才更清楚每年錢塘秦府給相爺府孝敬多少銀兩。更何況上回有人冒充認祖,秦檜得知後,專門叮囑秦熺連夜帶着他們快馬加鞭趕往臨安,可見錢塘秦家在秦檜心中的重要性!
而他不過是相爺府中的一個下人,了不得是一個入了相爺法眼的下人,怎麼可能容忍他手下之人妄圖殺害秦天德呢?一旦秦天德將此事稟告秦檜,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的。
說白了,他可以看輕秦天德,也可以蔑視秦天德,但絕對不能對秦天德暗下殺手,這是犯忌諱的!
秦武不知道黑痣男爲什麼突然發瘋一般要殺秦天德,他懷疑是因爲秦天德剛剛在黑痣男耳邊說的那些話導致的。可是現在不是追究秦天德剛剛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耽誤之急是勸熄秦天德心中的怒火。
“息怒?你說的好聽,本官要是朝着你的腦袋一刀砍下去,然後再讓你息怒,如何?”
回想起剛纔的危急,秦武不認爲是秦天德在故意演戲威逼,因爲此刻秦天德的雙腿還有些不自主的哆嗦,先是剛剛被嚇得不輕。
“秦大人,您說吧,要怎樣才能不追究小的的過錯,要打要罰全憑您一句話!”
“要打要罰?哼哼,”秦天德冷哼兩聲,“無辜當街意圖謀殺朝廷命官,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本官叔父派你們來就是要謀取我性命的!
不行,本官必須返回臨安,將此事原原本本稟告叔父,到時候你們是生是死就由他老人家來定奪吧!”
“大人!小的求你了!”秦武心中大駭,自然聽得懂秦天德話中的含義,當即跪倒在地,連聲懇求,同時又衝着自己手下吼道,“你們都啞了麼?不知道這是掉腦袋的大罪麼,還不趕快跪下來懇求大人原諒!”
看着十幾個彪形大漢跪在自己面前連聲求饒,秦天德裝出一副難以取捨的模樣,好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其實本官也不想麻煩叔父,省的叔父嫌本官連你們一羣下人也整治不好。可是你們說,這一路上你們對待本官是個什麼態度,讓本官如何敢放心把你們留在身邊?”
這纔是他的真正目的,他要的就是讓這羣人怕了自己,至少在表面上怕了自己,不敢再想之前那樣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如今有了這件事,這羣人至少在表面上就得老老實實聽從自己吩咐,不敢陽奉陰違,至於返回臨安再換一批人?省省吧,到時候那批人說不定比這批人還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