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鄭大人自然就是鄭剛中了,他本應當早早動身前往興元府,不過卻被秦天德暫時留在了京城,說是有一個重要的人介紹給他。//熱書閣
不用說,秦天德口中所謂的重要之人自然就是虞允文了,只不過虞允文遲遲未到,所以鄭剛中也無法離開京城。
對於鄭剛中來說,他對秦天德的態度並不差,比起同樣曾被髮配淮陰的趙鼎張浚等人要好許多了,畢竟秦天德對他算是有救命之恩。
起初他一直猜不到究竟是什麼樣重要的人物,需要身爲國師的秦天德鄭重其事的介紹給自己,直至今日秦天德派人將他請來,並且一臉興奮的介紹,他才知道原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虞允文。
說實話,若非秦天德如此隆重的向他推介此人,而只是接到朝廷調令,將虞允文調至麾下,他恐怕真的對虞允文沒有半點興趣。因爲虞允文如今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居然還沒有考取功名,而且看外表也不像是純書生那般,對於進士出身的他來說,很難相信對方將來會有什麼成就。
不過今日看到秦天德如此推崇此人,而且通過交談,他的確發現虞允文有一些獨到之處,當即改變了看法,也使得虞允文將來的成長減少了諸多彎路。
虞允文到了京城,鄭剛中自然就可以動身趕往興元府了,而陸週二人雖然將心中的擔憂告誡了秦天德,但秦天德卻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強調說自己心中有數,讓二人開始準備來年的春闈,便將二人打發走了,似乎是不願意與二人扯上太多的關係,與之前將虞允文介紹給二人時的親熱態度比起來,相差甚遠。
這段日子來,國師府可謂是客似雲來,一波又一波的官員前往拜見,其中以秦檜曾經黨羽爲主,不過這一日秦天德卻見到了不敢想象的四人聯袂而至:胡銓、陳規、韓世忠還有那個二乎的跟秦三有一拼的戶部尚書李瑜。
“你們四人怎麼會一起來的?”客氣的讓座上茶後,秦天德瞅着四人,尤其是瞅着李瑜問道。
“秦大人,你不要誤會,下官並非跟三位大人商量好的,只是碰巧在門口遇到而已。”李瑜根本不多考慮,直接回答道。
這還像話。秦天德點了點頭,以他對李瑜的瞭解,此人跟朝中諸多重臣並無過多的來往,算得上是醬油衆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胡銓似乎對李瑜的性格有所瞭解,不以爲意,笑着說道:“李大人有什麼事可以先說,我三人恐怕會叨擾甚久。”
李瑜倒也不客氣,直接站起身來說道:“秦大人,下官在整理戶部賬冊期間,發覺以往每個月戶部都會撥出大批銀兩購買戰馬,不過有一筆賬目似乎不對勁,按照購入戰馬數量,每匹價值二百兩,遠遠超過了市價。”
李瑜並非真正的憨傻,當着胡銓等人的面,他說的較爲籠統,似乎是怕胡銓等人知曉,不過胡銓陳規在淮陰多年,又豈會不知此事?
“行行行,本國師知道此事了,你打算如何?”秦天德很清楚李瑜口中所指的是他和完顏宏達之間的戰馬走私生意,原本市價一百兩的價格被秦檜生生加到了二百兩,也難怪李瑜會有意見。
“從即日起,按照市價,每匹一百兩。”
“看你新官上任的份上,本國師特別照顧你,每匹八十兩好了。”八十兩是秦天德從完顏宏達手中的進價,不賺不賠,反正他也不在乎買賣戰馬中的那些蠅頭小利了,如今船隊、鶯鶯樓還有錢塘娛樂城的帶給他的收入都不少,尤其是現在不用分給秦檜。
李瑜明顯錯愕了片刻,隨即發覺秦天德不像是開玩笑,而且胡銓陳規韓世忠三人也都瞅着他笑而不語,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嗯,做事不能做得太絕。國師大人能夠以低於市價兩成替我大宋購入戰馬,下官佩服。不過下官也不是那不識擡舉之人,這樣吧,每匹按照八十二兩計算,多出的錢銀就當是辛苦費好了。”
你他孃的能不能更小氣一些!
秦天德被其的哭笑不得,當即將李瑜罵了出去:“八十兩就是八十兩,本國師會在乎那些蠅頭小利麼?出去!”
面對秦天德的怒火,李瑜也不在意,嘴角甚至暗暗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連茶水也不喝徑直離去了。
“秦大人,我等此番前來,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看到大廳內沒什麼外人,胡銓挑起了話頭。
“你先別問我。”在私下場合面對這三人,秦天德實在是不好自稱“本國師”,“胡師爺,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爲何會將我在淮陰的一切都密報給了太上皇?”
“這個。。。”胡銓和陳規對視了一眼,面露苦笑,終於將“泄密”一事詳詳細細的說了清楚。
胡銓倒是的確遵守誓言,秦天德在淮陰的舉動並非他密報趙構,而是趙鼎。
當日趙鼎被髮配淮陰,見到胡銓就吃了一驚,等到他見到以爲已經被秦檜害死的陳規後,想起秦天德送行之前的話,立刻就猜出了一些端倪。
胡銓和趙鼎早有交情,當下也不隱瞞,和陳規一同將秦天德在淮陰的前前後後都詳細的告訴了趙鼎,希望趙鼎能夠寬心,保重身體,同時與他們一同治理淮陰,並且在秦檜倒臺之前,嚴守秘密。
趙鼎當時答應的很是痛快,而且在淮陰期間也是展現出了身爲宰相的治理手段,陸游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不過趙鼎也沒少從陸游口中套的更多有關秦天德的事情。
陸游算是最早跟隨秦天德的,因此對秦天德的種種事情知道的最爲詳盡。
誰都想不到,趙鼎會將打探得來的小心以密信的形式奏報趙構,在胡銓知道後曾經試圖勸阻,然而趙鼎卻拿出了趙構的口諭,早在趙鼎被髮配之前,趙構就曾委以重任,調查秦天德在淮陰的種種舉動。
想胡銓這樣忠君耿直的臣子,面對趙構口諭,自然是不會在阻止了,甚至將他所知道的更多有關秦天德的隱秘都告訴了趙鼎,這也使得趙構對秦天德幾乎瞭若指掌。
“這個老傢伙,原來是他搞的鬼,難怪如今在朝中總是想要算計我。”
“秦大人莫要誤會,元鎮其實對大人也是敬佩,不說別的,就只治理水患一條,元鎮在淮陰時就對大人讚不絕口。”胡銓擔心秦天德記恨趙鼎,連忙解釋道,“之所以如今元鎮在朝中會對大人有所頂撞,實際上是爲了大人好。”
“爲我好?”
“不錯。”陳規也接着補充道,“大人可知如今你看似在朝中一人獨大,然則已埋下禍根,大人想來智謀高遠,爲何如今屢屢藐視官家,可知此舉殊爲不智?”
秦天德笑道:“陳大人是過來人,你認爲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最容易成長鍛鍊?是唉一帆風順下,還是在具有較大壓力的逆境中?”
“你。。。”都是人精,陳規立刻就明白了秦天德的良苦用心,不過正因爲如此,他纔要替秦天德多考慮考慮,“大人用意深長,元則佩服,不過大人可曾想過將來?如此開罪官家,有朝一日官家重掌朝權後,豈會放過大人,大人豈不是會變成第二個秦檜?”
陳規的這番話就已經隱隱表明了三人今日前來的主要意圖,不過言語中卻流露出關切之意,這讓秦天德心中產生一道暖流。
“多謝各位大人關心,我已經有了準備,將來還政與官家後,自然有手段安然離去。”看到胡銓張嘴有話要說,他又接着說道,“陳大人,如今你可研製出配合改良後火藥的火器用具?”
陳規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大人改良之火藥威力實在無窮,下官暫時 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材料作爲器身。”
“你可以試試陶瓷罐又或者鐵管之類,以工部之便利,說不定能夠研製出新型火器。”
“陶瓷罐?鐵管?”陳規眼睛一亮,旋即陷入了沉思中。
“秦家小兒,你可是打算跟金人開戰了?”這麼稱呼秦天德的也只有軍旅出身的韓世忠了。
秦天德不答反問道:“老韓頭,你認爲現在合適開戰麼?”
他跟韓世忠之間關係算得上不錯,不過就是有些那啥,二人相互稱呼極爲隨便。
“若是此時開戰,對我大宋不利。”韓世忠很是認真的說道。作爲究竟陣戰的老帥,他自然知道開啓戰爭所需要的財力物力,如今的大宋在秦檜的折騰下,錢糧根本就足以支持,可是四大宣撫使的任命,怎麼看都像是秦天德打算北伐了。
“放心好了,虧本的生意我自然不會做。不過韓大人胡大人,你們樞密院卻要安排一下,下一階段的重心放在剿匪上,以撫爲主,撫剿並用。新皇登基,怎麼着也得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剿匪?胡銓還不是太明白,不過韓世忠卻完全明白了,當下大笑道:“秦家小兒,以你的年紀和見識,這都能想得到,果真是不世妖孽。”
胡銓雖然一時想不通,不過卻發現衆人的話題被秦天德帶偏了,他們此行的最根本目的一直沒有提及。
“秦大人,胡某想問一句,你究竟打算何時還政與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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