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匕匕····蛧·首·發
皇宮內發生的事情晉王很快便知道了。
所以他將蘇另看找來徵詢蘇另看的意見,蘇另看思索片刻,道“雖然羅通深已經被抓,但我們此時還不宜過早的在禁軍安插我們的人,因爲聖的反應有點怪。”
“怪?”晉王微微凝眉,隱隱間又好像有所發現。
蘇另看頷首“古東林因爲私藏兵器的罪名被捕,後來羅通深在我們的陷害下也被捕了,聖不是笨人,難道看不出這其疑點很多?可他卻並沒有此提出讓人調查的事情來,他只是將羅通深給關押了,後續的事情根本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聖有所懷疑,但沒有出手,因爲他有更大的陰謀?”
蘇另看點點頭“正是,所以如果我們現在急着安插人馬,反而是了聖圈套,其實像這種事情我們根本急不得,不如慢慢來的好,而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王爺去辦。”
“更重要的事情?”
“是,如果屬下所料不差的話,聖是時候提出遷都長安的事情了。”
聽到遷都長安這幾個字,晉王眉頭頓時微微一凝,這可不是小事,這關係到他能不能保存自己勢力的問題,他必須謹慎面對。
“蘇先生說的不錯,好,既然如此,那安插人馬的事情先緩一緩。”
秦氏酒樓。
古東林端起一杯酒望向柳味和展青道“這才若非柳大人和展護衛相救,在下要冤死獄了,大恩不言謝,這恩情我古東林記下了。”
對於古東林的這句話,柳味露出了一絲淺笑,其實要收買人又何須那個人言之鑿鑿的說自己願意歸順呢,只要讓他明白大家可以共富貴共患難行了。
“古教頭客氣,本官與你之前並無交情,這都是展護衛的功勞。”
古東林笑道“這個在下清楚,但若非柳大人的安排,在下又怎能洗刷冤情,多謝多謝。”
客氣的話說完,大家便開始飲起酒來,大概喝到半酣,柳味突然叫停了。
今天大家雖然高興,但酒卻是不能亂喝以及喝多的,古東林身爲禁軍教頭,酒量是很大的,不過柳味說停,他也不勉強,立馬不喝了。
展青得了柳味暗示,將古東林叫了出去,有些話柳味不好說,但展青跟古東林是朋友,卻是可以稍微提一下的。
而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後,秦雲這才從後面走出來。
“大人,您看這古東林能爲我們所用嗎?”
“古東林這樣的人不怕任何威脅,也不會被金錢和美色所誘惑,但他有一個弱點,是太過重情,本官救了他的性命,他自然會爲我們所用。”
聽到柳味的話後,秦雲突然破口問道“大人也是重情的人嗎?”
秦雲這話很小,小的她以爲只有自己能聽到,可柳味還是聽到了,他望着秦雲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頭,在手收回來的時候在她光滑的臉頰停留了片刻。
“重情的人苦。”
秦雲的心突然暖了起來,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雖然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可她的心是突然暖了起來,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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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時節,這天早朝的時候,外面下着淅瀝瀝的雨,讓這個夏天涼爽了不少。
羣臣例行說完一些事情後,趙匡胤望着朝百官,提出了遷都長安的事情,而趙匡胤提出之後,立馬在朝堂引起了轟動。
之前已是隱隱有人傳聖有意遷都長安,但遷都這等大事,若非趙匡胤親自開口,這些朝臣還是不敢相信的。
而如今的情況是,趙匡胤親自開口了。
趙匡胤望着羣臣,問道“長安城四面環山,有險可守,遷都長安能讓我大宋萬世長存,相汴京,道路太過平坦,離敵人太近,很容易被敵人南下直逼,朕欲遷都長安,衆位愛卿意下如何?”
騷亂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後,武王趙德昭站出來道“長安乃唐朝古都,繁華至極,若能遷都長安,我大宋也必能再現盛唐時的輝煌。”
武王趙德昭這麼一說,他的那些人也都紛紛站出來表示贊成,他們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有說長安城風氣好的,又說長安城堅固,敵人斷攻不破之言。
當然,武王趙德昭的人也有反對遷都的,只是他們得了武王趙德昭的暗示,算你不贊成,但也不能站出來說,你哪怕不開口表態,也不能說。
武王趙德昭需要的是他的隊伍裡必須有一致的聲音,誰若敢跳出來唱反調,看他不打斷那個人的腿。
朝堂一下子全是武王趙德昭的人在那裡議論紛紛,趙匡胤心裡有點高興,自己的兒子果真跟自己是一條心,而且看到自己的兒子勢力不弱,有跟晉王、魏王爭奪的實力,他也甚是欣慰。
可在這個時候,當朝宰相沈義倫突然站出來道“聖,遷都乃我朝大事,不可說遷遷啊,遷都長安對我大宋的確有不少好處,但我們當前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如說遷都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我大宋時正與南唐交戰,我們是否有精力遷都?”
沈義倫身爲當朝宰相,不可能說什麼事都順着趙匡胤的,趙匡胤想遷都,可他考慮過實際情況嗎?算趙匡胤不能考慮,他沈義倫能不考慮,他不考慮,他這個宰相是不稱職的。
沈義倫這麼一開口,朝反對遷都的人立馬站出來表態,他們的理由也是各種各樣,如有說現如今的汴京好的,交通發達,商貿繁榮,養活了不少百姓等等,也又說長安城自從經過了五代十國之亂後,已是大不如前,不如他們現如今的京城繁榮。
如此等等。
一時間,朝堂之兩大勢力脣槍舌劍,辯論的可謂難解難分。
趙匡胤坐在龍椅望着堂下羣臣,柳味微閉雙眼,好像這些事情跟他一點關係沒有,這讓趙匡胤知道這次的事情柳味並不想參與,事情太大,他雖身爲參知政事,但遷都事情又豈是他能夠左右的?
晉王站在人羣,臉不悲不喜甚至也不急,無論雙方吵的多厲害,他始終一句話不說。
魏王晉王更爲鎮定,他甚至根本沒將這些事情當回事。
趙匡胤掃了一眼後,揮了揮手,朝羣臣見此,連忙安靜了下來。
“遷都一事,事關重大,朕也並非心血來潮,而是思量了許久的,長安城地勢險要,能保我大宋安穩,相較汴京,則太爲開闊,我們與敵人交戰是非常容易,可敵人要打我們也容易的很,都城嘛,還是要有險峻地勢纔好,這樣才能夠更爲安穩,不是嗎?”
從趙匡胤的這句話裡,誰都聽得出來趙匡胤的意思,他是堅持要遷都的,如果沒有人能夠勸住趙匡胤,遷都的事情怕是板釘釘的事情。
而在羣臣暗自嘀咕的時候,晉王突然站了出來,道“聖,臣弟不同意遷都。”
趙匡胤微微凝眉,從今天早朝那些反對的人馬來看,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要反對自己遷都了,其實他遷都出了因爲無心和尚的話外,另外也是想打破京城現在的勢力格局。
“哦,晉王爲何反對?”
“聖,長安城是汴京堅固不假,可遷都長安城真能保我大宋萬年基業嗎?若真能保朝堂基業,那大唐爲何建國一百多年便被安祿山給攻進了長安,爲何大唐三百年基業不到便遭遇了滅國之災,更鬧得整個大地生靈塗炭?”
晉王句句凝重,說的蕩氣迴腸,朝臣聽得心激動不已。
“臣弟以爲,一國之繁榮安慰,在德不在險,若君臣團結,君臣和睦,君德行令人信服,萬民敬仰,算都城四周沒有天險又何妨?我大宋百官,我大宋千千萬萬的百姓可當天險。”
晉王一番話說完,趙匡胤頓時不語。
在德不在險,這是一句很冠冕堂皇的話,有用也沒有用,可趙匡胤卻反駁不得,因爲反駁了表示自己並不看重德行,如此一來,又如何服衆?
隱隱間,趙匡胤好像看到了一股輿論的力量,這些人以這句話爲依據,狠狠的反對遷都一事。
其實在趙匡胤看來,德行是很重要的,可如果又天險又有德行,豈不是更能使國家牢固?
也許大宋前幾十年的君主都能夠有不錯的德行,可自己的後代子孫誰又能夠肯定他一定能有好的德行?
可因爲後代子孫德行不好,他大宋要被滅亡嗎?
遷都長安,是爲後代子孫考慮的啊。
可這話他能說嗎?
誰都想要自己的國家更加強盛,自己的子孫各個不凡,那麼自己子孫有可能出現敗類的事情誰又願意提及?
他覺得晉王是看到了這點,所以纔敢在朝堂說出這樣一幅冠冕堂皇的大話來。
許久之後,趙匡胤眉頭微舒,道“此事以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