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酒樓。【就上比^^奇^^中^^文^^網】
春風暖暖,今日的秦氏酒樓被人給包了下來。
一張方圓桌旁,坐着五個人,五個皆英姿勃發的少年,而秦雲以及酒樓裡的幾個僕人則不停的上菜上酒。
“趙兄被聖上點爲恩科進士,恭喜恭喜啊!”
坐在趙承煦旁邊的竇浩笑的很開心,彷彿恩科進士是他似的。
趙承煦也很高興,笑道:“這次在下能進士及第,全靠柳味柳駙馬了。”
趙承煦說着,旁邊的趙德芳、呂蒙正和李沆皆點頭且露出崇拜之情,而後李沆笑道:“柳駙馬說要來的,怎麼還沒有到?”
“待本王派小廝去催……”趙德芳的話還沒說完,酒樓外邊已是傳來笑聲:“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聲音落下,柳味和張齊賢、如意郡主以及柴鳳柴郡主已是漫步走了進來,今日這場酒席是趙承煦和張齊賢兩人爲答謝柳味而設,其他人是請來捧場的,柴鳳郡主喜歡熱鬧,若是平時自己女扮男裝就來了,可如今大家皆知她是女兒身,她再來就有些尷尬,因此是強拉硬拽的把如意郡主也拉了來。
今日柴鳳郡主穿了件青衫,襯得她的身段極其婀娜,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來,兩人這樣一眼望後,臉頰不由得微紅起來,連連錯開了眼神。
而這個時候,趙承煦連連笑道:“柳駙馬張兄兩人來晚了,要先罰三杯才行。”
“柳駙馬酒量那麼好,三杯少了,我看得六杯。”
幾人自然沒有真的要罰柳味的意思,如此一番說笑後便相繼坐了下來。
坐下後,趙承煦很是認真的端起酒杯:“這杯酒在下敬柳駙馬,若非柳駙馬,在下只怕要再等三年才能進士及第了。”
這時,張齊賢也連忙端起酒杯道:“在下也敬柳駙馬一杯。”
柳味端起一杯酒,笑道:“兩位客氣,我們最應該敬的是聖上,若非聖上優待士子,諸位又怎麼可能得償所願?”
幾人相互望了一眼,很快明白了柳味的意思,此事雖說是柳味之功,可若不是趙匡胤開明,又如何能夠成功?
而聖上做了此事,便是爲了博取名聲,若大家都在這裡稱讚柳味,皇上聽到耳朵裡後心裡怎麼想?
“柳駙馬言之有理,聖上以文治國,是我等讀書人之福。”
柳味頷首:“聖上仁義,我等讀書人自是有了一展所長的機會,聽聞呂兄和李兄都已是得了吏部任命,可是如此?”
呂蒙正和李沆兩人連連笑着點頭。
“在下被安排在了翰林院。”
“在下被任命爲汝南縣令。”
呂蒙正和李沆兩人說完後,柳味笑了笑:“呂兄是今科狀元,被安排在翰林院很合適,李兄被任命爲縣令,歷練一番後,必定能成爲朝之棟樑。”
柳味這樣說着,趙德芳也連連跟着附和,本來像這種事情,他趙德芳根本不必來,雖然是趙承煦宴請,可他好歹是個王爺,不過想到今天到場的人日後少不得要在朝堂之上爲官,他身爲王爺,以後多少要對他們有所倚重,因此便來了。
在朝堂上,多個朋友好辦事,他身爲王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而就在他們幾人說完呂蒙正和李沆二人的事後,趙承煦連忙笑道:“呂兄和李兄皆是有了去處,在下和張兄卻不知被聖上怎麼安排。”
趙承煦說完,張齊賢精神立馬一震,這話他早就想問,只是他身份低微,不好開口,如今趙承煦問了他正好徵詢一下大家意見,他多年苦讀不就是爲了能有一番作爲嗎?如果只有進士出身而沒有官當,那要進士出身有什麼用?
竇浩端了杯酒淺淺飲了一口,不以爲意的笑道:“趙兄令尊是當朝宰相,爲你安排個職位還不容易。”
趙承煦笑了笑:“家父雖是宰相,可此事卻公正的很,以我對家父的瞭解,在我的安排上,他應該不會插手。”
趙承煦說完,將目光投向趙德芳:“王爺可有從聖上那裡聽到什麼音訊?”
趙德芳笑了笑:“這個我們應該問柳駙馬纔是,柳駙馬提議點恩科進士,便是爲了派人去嶺南爲官,想來兩位很有可能被安排到嶺南吧。”
說到這裡,趙德芳稍微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聽父皇說潘美大軍再過幾天就要回京了,等潘美回京,兩位也是時候去嶺南爲官了。”
趙承煦一聽要去嶺南那麼遠的地方,心頭微微一沉,他是貴公子,是享慣了福的,要他去嶺南那種地方,他如何受得了?
張齊賢聽完卻是心中一喜,他的身份低微,又是恩科進士,若是能立馬安排到嶺南爲官,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若他能在嶺南有一番作爲,不愁他日沒有一展宏圖的機會。
幾人這樣各懷心事的說笑飲酒,倒把柴鳳和如意郡主兩人晾到了一邊,如意郡主還好,知道今天自己只是陪襯,因此也並未有什麼想法,可柴鳳郡主見衆人皆不理她,好像她是個空氣,不由得很是憤怒,於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可她喝酒可能太猛,以至於嗆到了自己,她不停的咳嗽着,呂蒙正和李沆兩人心頭皆是一痛,可此時知道柴鳳是女子後,他們又不敢表現的太過關心。
“鳳妹,你沒事吧,女孩子家喝酒幹嘛那麼猛。”
如意郡主一邊給柴鳳順氣一邊責怪,柳味則淺淺一笑,柴鳳什麼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他卻並沒有心思管柴鳳的事情,因爲剛纔他聽趙德芳說潘美快回京了,這讓他隱隱有一絲不安。
潘美離京之前便想殺了他,如今雖然時隔大半年,可他不認爲潘美會輕易忘記殺子之仇,仇恨最是深刻最是難忘,而經過長時間的積壓,爆發的時候也必定是強烈的。
周圍的人還在說笑議論,柳味不時的插上一兩句話,可他的心卻已經不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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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漫漫,轉眼間便到了潘美押解南漢羣臣回朝的日子。
這天早些時候,整個京城已是傳遍了潘美回京的消息,而因爲潘美打了勝仗滅了南漢,京城百姓是個個歡呼雀躍,而京城百官則在趙匡胤的帶領下在皇宮前迎接潘美。
柳味跟晉王等人自是一早就進了宮的。
大概巳時左右,又侍衛稟報潘美大軍已是進城,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皇宮外已是能聽到陣陣歡呼聲了。
潘美帶着將士以及南漢君臣向皇宮行來,此時潘美的心中滿是激動,他帶兵滅了南漢,那可是至高的功勞啊,不知道皇上會獎賞他什麼。
來到皇宮前,看到皇上以及文武百官皆在迎接,潘美心中更是驚喜,連連上前跪拜:“臣潘美不辱使命,滅南漢歸來了。”
趙匡胤親手將潘美扶了起來,也是一臉激動:“潘愛卿滅了南漢,是我大宋功臣,朕已在御花園擺下酒席,親自爲潘愛卿接風洗塵,城外的三軍將士朕也已派人送去酒肉犒勞他們。”
潘美和趙匡胤君臣在此交談,柳味在一旁觀察潘美,潘美去了一趟南漢,皮膚黝黑了些,不過一雙眼睛卻也更內斂了些,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有時潘美會不時的向柳味這邊掃,柳味與之雙目對望後,能感到一股深深的仇意,不過柳味卻表現的極其鎮定,彷彿根本不知道潘美已知是他殺了潘惟德。
君臣敘舊後,趙匡胤才領着百官向皇宮走去,而那些南漢君臣俘虜自然也被押了進去,柳味在後面跟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柳味也不吃驚,也沒有扭頭,邊走邊笑:“曹兄去了一趟嶺南後,越發的調皮了。”
後面本還在得意的曹見柳味不回頭就知道是自己,不由得驚訝:“柳兄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是我?”
柳味笑了笑:“在這衆多人之中,還有人比曹兄更無聊更大膽的敢拍我的肩膀嗎?”
曹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柳兄的事情兄弟我可都聽說了,聽得兄弟我恨不能馬上回來一睹柳兄風采。”
“如今見到了?”
“見到了。”
“可有曹兄所說的風采?”
曹搖搖頭:“跟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既然沒什麼兩樣,那我們還是好兄弟不是?”
聽到柳味這話,曹心頭不由得激動起來,柳味並沒有因爲名氣大而對他有任何改變,朋友如是,兄弟如是。
“沒錯,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
曹應了一聲,然後與柳味並肩走着,並且不停的講他在南漢打仗時遇到的事情,講到他們抓住南漢國主時南漢國主的窩囊樣,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是他太過得意忘形,以至於不少話傳到了南漢臣子的耳朵裡,那些南漢臣子有不少也是忠烈之士,因此在大家皆向皇宮走着的時候,他們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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