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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元帥,我叫王晨,是義烏曲江上田人,是王公彥超的後人!”王晨對宗澤非常恭敬地作了一禮後,先自我介紹了,介紹後再說道:“我自幼練武,一直想報效從軍,早些年父母已經雙亡,因守孝不敢離家。今年初,聽聞金人南攻,就從家鄉離開,準備投入抗金隊伍,只是陰差陽錯,沒遇到大宋軍隊,不知道怎麼到了黃河邊,遇到了金人的大營。”
宗澤是義烏人永遠的驕傲,也是非常著名的民族英雄,作爲後輩人的王晨,絲毫不敢對其不敬。
王晨也知道,王姓人在義烏出現正是在宋朝的時候。五代末,山東臨清藉名將王彥超任吳越節度使,宋初自會稽避家於義烏鳳林,族大以衍,慢慢分支出去。王晨所在這一支就是王彥超的後人,從鳳林搬到曲江上田的,知道自己家譜歷史的他也非常坦然地將這一切說給了宗澤聽。
“原來是王晨王公子,”聽了王晨所說,宗澤微微地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並馬上問道:“你快告訴我,現在金人在何方,兩位陛下還有太子又在哪裡?”
對於宗澤來說,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打探到金人及兩帝的消息,以便做出應對,與他一樣講義烏話的王晨究竟是什麼人,來歷到底如何,他並沒太多興趣去追究,至少現在是如此。
“宗元帥,如今金人已經渡過黃河北上了,他們擄着兩帝及無數的宗室子女、漢家百姓北歸,不過我也將幾個人救了下來!”
“快告訴我,你將什麼人救下來了?”宗澤厲聲問道,他已經隱隱猜到王晨肯定是將什麼重要人物救下來,現在正在尋找大宋的軍隊求援。
王晨走近宗澤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宗元帥,是太子趙諶及柔福帝姬趙嬛嬛、惠福帝姬趙珠珠。我將他們救出來後,一路南逃,所幸沒遇到什麼危險,今天晚上連夜行進的時候,看到了巡邏的宋軍騎兵,於是就跟蹤過來,沒想到竟然是宗元帥所領的大宋軍隊,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穿越來到了古代,要學古代人文縐縐地說話,王晨有點不習慣,但他儘量適應。還好與宗澤是用義烏話交流的,方言總是有固定的調調,不需要特別的咬文嚼字地說話。
一聽王晨如此說,宗澤的心劇烈地跳了幾跳,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抓住王晨的手臂,急切地問道:“王晨,你救下了太子和兩位公主,現在他們在哪兒,快帶我去見他們!”
說話間因爲激動,抓住王晨的手都非常用力,嘴角都在哆嗦,眼角也有點溼了。
要是王晨所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終於有宗室子弟倖存,還是太子趙諶呢!
王晨原本是能躲開宗澤的一抓的,但他知道這位老人沒有惡意,也沒閃開,任宗澤抓着。
宗澤雖然是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但手上力氣依然非常足,王晨都感覺到了難忍的疼痛,還好宗澤很快就放開了。
“宗元帥,他們現在藏身在離此大概六七裡的一個山谷中,我馬上帶你過去!”王晨說着就準備往外走。他原本還想拿出趙桓所給的私印及傳位詔書給宗澤過目,讓這位老將徹底相信他。但宗澤也沒有再問詢,馬上相信他了,他決定還是將趙諶、趙嬛嬛和趙珠珠迎回來再說。
“我們馬上走,去迎接太子!”宗澤也沒任何的猶豫,馬上大步往帳外走去,並吩咐宗原備馬,他要出營。
宗原不敢大意,馬上點了所有親衛及一部軍隊,共計五百人待命。也只花了一會的時間,所有人都在宗澤的大帳外集結了,王晨看了下時間,只有短短五分鐘。心裡也不由的讚歎,宗澤麾下的人馬,組織紀律性還是不錯的。
宗澤上了馬後,看到王晨沒有馬匹,也馬上令人牽了一匹馬給他。
王晨跳上坐騎後,馬上往來時的方向往營外奔去,宗澤快速跟上,宗原帶着五百軍士也快速馳離。
一時間,原本靜謐的大營內一片鬧騰,在得宗澤傳去的令後,宗澤麾下的諸將也知道是他們的主帥出營,並不是營內出現異況,趕緊令軍士不要驚慌,繼續休息。
很快一行人馬就出了大營。
出了大營後,王晨辨別了方向,找到了他進營之前的標記後,再沿着來時的路跑去。
一路行去,一路尋找標記。宗澤一行對王晨的舉動挺是不解,對王晨時不時放到眼睛前面看一會的東西很是好奇,但並沒有問詢。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時間,王晨終於尋到了他讓趙諶、趙嬛嬛和趙珠珠藏身的地方。離去前他與趙諶約定了聯絡的暗號,在快馬馳到三人藏身近處後,也馬上發出了信號。很快就有信號傳回來,接着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公子,是你回來了嗎?”
“這是其中一位公主的聲音!”王晨衝身邊的宗澤一笑後,馬上跳下了馬,大步走了過去。
萬分激動的宗澤也馬上跟着跳下了馬,快步跟在王晨後面,拿着火把的那些軍士也紛紛跳下馬,跟了過來。王晨很快跑到趙諶、趙嬛嬛和趙珠珠三人藏身的地方後,趙嬛嬛和趙珠珠搶在趙諶面前跳了出來,“王公子,你終於回來了,可嚇死我們了!”
王晨不在身邊,周圍到處都是鳥鳴蟲叫的聲音,三個人呆在一起都非常害怕,趙嬛嬛和趙珠珠是嚇的抱在一起,趙諶也是差不多,擠在兩個姑姑中間,身體時不時會發幾下抖。他們期望王晨早點回來,不要讓他們這麼害怕。趙諶已經後悔,不該讓王晨一個人去打探情況的,應該帶上他們纔是。
剛纔響起的一陣急促馬蹄聲讓他們更加緊張,深怕是金人追上來,逮他們回去,趙諶竟然被嚇的又一次尿褲子了,拼命地往趙珠珠懷中躲。
直到聽到王晨的聲音他們才鬆了口氣,就像見到親人一樣,快步迎了過來,差點都撲到王晨懷裡。尿褲子的趙諶被她們扔下了,正倒在地上,伸手蹬腳亂爬,並一個勁地叫“王公子”。
王晨奔跑的速度快,將宗澤等人拉下了一截,很快就跑到了迎上前來的趙嬛嬛和趙珠珠身邊,兩女喜極而泣,不顧一切地往王晨懷裡撲,差點把猝不及防的王晨撞在地上。她們也看到了王晨後面冒出來的點點火把的亮光,害怕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更加不願意離開王晨的懷抱了。
“太子呢?”沒看到趙諶迎過來,王晨疑惑地問擠到他懷裡的趙嬛嬛和趙珠珠,看到兩女非常驚慌,又看到宗澤帶着幾個親兵趕上來了,趕緊解釋道:“兩位公主,我遇到了我們大宋的軍隊,我們以後有依靠了,再也不要擔驚受怕了,以後我們也不要晝伏夜行了,我們得救了!”
“這位是兵馬副元帥宗老將軍,”王晨也馬上爲趙嬛嬛和趙珠珠介紹跟在自己後面,已經停下了腳步的宗澤,也將趙嬛嬛和趙珠珠介紹給宗澤,並再問趙諶在哪兒。
此時的宗澤依然一臉的疑惑,他是不認識趙嬛嬛和趙珠珠這兩位帝姬的,又因爲晚上光線昏暗,看不清兩女的面貌,而且他最關心的還是太子趙諶,並不是趙嬛嬛和趙珠珠這兩位帝姬。
趙嬛嬛和趙珠珠離開了王晨的懷抱,一人抓住王晨的一隻手,也沒去理會跟在王晨後面的宗澤,指着趙諶倒地的方向,“諶兒在那兒。”
這時趙諶那驚恐的聲音也傳來了,“王公子,我在這裡,我摔了一跤!”
聽到這聲音後,宗澤以他那與年齡不太相稱的敏捷,搶在了王晨面前,過去扶起了趙諶,並藉着身後軍士手中的火把,認真地打量了一番趙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臣宗澤,叩見太子殿下,見過兩位公主。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說着不停地磕起頭來,並放聲大哭。
宗澤剛剛在去年年初時候到過汴京,進宮請見過趙佶和趙桓兩帝,也見到過太子趙諶。仔細辯論了一會後,他也終於確信,面前這個就是太子趙諶。
因爲這段時間的悲憤,因爲自己面對局勢的無能爲力,以致東京開封被金人攻破,兩帝及無數的宗室子弟被俘,他以內鬱積了不知多少的悲憤,見到趙諶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不顧自己的身份與年齡,跪在趙諶面前大哭起來。
宗澤帶來的那五百名軍士也全都跪伏在地,許多人跟着嚎啕大哭起來。
沒想到會有這樣場面遇到的王晨傻眼了,他看看跪伏在地上的宗澤及幾百名軍士,還有木然不知所措的趙諶及趙嬛嬛、趙珠珠姐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趙諶更加不知所措,面對跪在他面前的宗澤及幾百名軍士,他再次被嚇壞了,躲到王晨身邊,身體都在發抖。
“太子,快讓他們起來吧,宗元帥是來迎接我們的!”王晨附在趙諶耳邊,輕聲吩咐道。
王晨接連說了三遍後,趙諶才反應過來,戰戰兢兢地上前,伸手扶住宗澤的兩臂,“宗元帥……快起來吧……你們快起來……你們別這樣,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