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金軍手中的戰刀開始舉起來,在陽光的照映下閃着耀眼的光輝,與被馬蹄捲起的沙塵混合在一起,遮天蔽日的樣子,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腳下的土地抖動的幅度開始加大,金軍騎兵開始全速奔跑。
而後面一隊看似女真騎兵約兩三萬人規模的陣列也擺開,跟在第一波攻擊的騎兵後面往前推進。
馬蹄踏動間揚起了太多的灰塵,再因爲人馬數量太多,金軍陣列中的情況已經看的不太清楚了。但從巻起的灰塵規模上看,後續的金軍騎兵準備緊隨攻擊了。王晨暫時沒辦法判斷後續人馬的攻擊方向,不過他已經嚴令各個方向的步騎兵,只要金軍朝那個方向攻擊,必須將金軍阻擊的陣前。
金軍的連續攻擊開始後,王晨再次下令要各騎軍指揮官嚴密注視戰場的變化,還有金軍騎兵後續的動向,防止側翼被他們包抄,也要嚴防金軍從其他方向發動突然襲擊。、這是金人最喜歡做,也是騎兵最擅長的攻擊方式,機動靈活是騎兵最主要的特性,王晨最怕的就是沒有防備之下,被金人打一個措手不及,最終導致全線潰敗。
這種情況在以往時候大宋軍隊中經常發生,數十萬軍隊有時候都抵達不住數千金軍的衝擊。
隨着金軍騎兵距離越來越近,整個大地都在顫動着。第一批開始攻擊金軍騎兵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最快,隊列也變成了箭形。這拔呈箭形衝擊的金軍騎兵直往正面的宋軍步兵衝殺而來。距離不斷地拉近。王晨的望遠鏡裡,也能清晰地看到後面第二批金軍騎兵開始加速了。
距離最前面的騎兵約五百步時候。指揮中路步兵作戰的吳玠沉着地下達了射擊的命令。隨着吳玠身旁親兵手中令旗的揮舞,王晨看到陣前方弩弓隊的指揮官也馬上揮動了令旗。
很快一陣“嗡嗡”弓弦震動的聲音傳來,讓人耳膜都有點發悶。接着箭矢離弦的“嗖嗖”聲音不絕於耳,非常密集的弩箭從宋軍陣中射出,射向天空,就像飛蝗一樣密集,讓陽光都爲之一暗。這些弩箭形成一個拋物線後向下掉落,直往飛快奔來的金軍騎兵陣中飛去。
而射完的宋軍弩兵馬上退下。準備裝填弩箭。弩箭的裝填遠沒有普通弓箭那麼方便,要費很多時間。第一批次的弩兵退下後,後面一組的弩弓手快速上前,舉起手中已經拉滿的弩弓,放弦射擊,又是一陣非常密集的箭雨朝金軍騎兵陣中射去。接着第三波弩箭又開始射擊,第三波弩兵將手中的箭射出動後。第一波弩兵已經拉滿弓,可以射擊了。這樣輪番射擊,天空中飛行的箭矢基本是連續,沒間斷。這樣的射擊方式,可以對衝擊的騎兵造成最大的傷害。
隨着箭雨的落下,最前面那些奔跑中的金軍不斷地倒下。這弩的射程和射勁不是一般的厲害,一些弩箭從前面奔跑着的人身上透過,再射到後面奔跑着的人或者馬上,許多金軍連人帶馬被射倒,倒下的人馬上被後面奔跑着的戰馬踩踏。也有許多的騎兵連人帶馬被跘倒在地。
第一輪箭矢落到衝擊的金軍陣中時候,殺傷力馬上開始體現。因爲射擊的弩弓數量不少。箭矢非常密集,連續的三批次弩弓射擊至少射出了兩三萬支箭,幾乎沒有死角留下。
衝殺的金軍身上並沒穿着保護性能良好的鎧甲,他們也幾乎沒有盾牌護身。對於金軍來說,他們能打敗敵人就是憑藉不怕死的衝鋒,還有嫺熟的騎兵戰術,在消耗了敵方的箭矢後,衝到敵方陣前,以頑強的鬥志最終擊敗敵人。他們的武器除了戰刀外,並沒其他太多可以藉助的。
除了高級將領和貴族外,其他中低級將領及軍士都沒可能穿着鎧甲上戰場,這也使的他們防護能力非常薄弱。當然依金國的國力也是裝備不起這麼多數量的鎧甲,就連大宋這樣富裕,也不可能全部軍士都穿上防護性能良好的鎧甲。
金軍軍士缺少鎧甲,衝鋒時候幾乎不使用盾牌,這也直接導致他們在作戰時候傷亡率很高。如果大宋軍隊敢頑強抵抗,每次都可以造成金軍極大的傷亡,讓他們難以承受。
大宋軍隊最不缺的就是箭矢之類的武器,製作箭頭的鐵等物資非常充裕。
只可惜,宋金開戰以來,宋軍極少有頑強抵抗的,大多都是一觸即潰,金軍在戰爭時候的傷亡率並不大。只是在王晨接手軍隊的指揮後,這情況才慢慢改變,金人也開始出現不能承受的損失。
大宋軍隊中裝備的弩弓的有效射程約三百步以上,在金軍快接近這個距離時,開始遠距離的射擊。有幸運地躲過此輪射擊的金軍,迎接他們的將是更加密集的弓箭手射出的箭。
弓箭的射程約七十到一百五十步,在弩箭的射擊後,弓箭手也開始發揮作用。弓箭兵的數量比弩兵要多好幾倍,射出的箭矢更加的密集。
在弩箭落下的時候,已經有大批的金軍被射倒,一些沒有死亡的士兵被後面飛奔而來的戰馬踩死,但殘餘的金軍還是拼命地往前衝。他們知道,只有衝到宋軍陣前宋軍的弓箭才發揮不出威力來。
不過第一波衝擊的近萬名僕從軍騎兵,註定是沒有可能成功地衝到宋軍的陣前的。
隨着弩兵的退下,弓箭兵開始發揮威力,天空中飄蕩起更加密集的箭矢。在箭矢飛舞的那片天空,如果有人有機會擡頭,他已經差不多看不到天上的太陽和雲彩,到處都是飛惶一般的箭矢在飛行。箭矢的破空聲交織在一起,這種聲音差不多與死亡劃上了等號,非常讓人恐懼。
經過第一輪弩箭的打擊,原本近萬人的金軍僕從軍差不多折損了近半人馬,而像雨一樣密集的箭矢落繼續朝着殘餘的那些僕從軍陣中飛去。有幸躲過弩箭射擊的金軍騎兵不斷中箭倒下,人仰馬翻,也不斷跘倒着後面緊跟着衝鋒的同伴。
第一輪箭矢的密集程度幾乎是弩箭的兩倍,這波箭矢剛剛落下時候,第二波箭矢已經呼嘯而來,接着是第三輪。三輪九個波次的箭矢射擊後,還在繼續衝鋒的金軍騎兵只不到千人。
這情景並沒出乎太多人的意外,面對幾萬人連續射出的箭矢,沒有足夠防護的金軍騎兵,出現如此大的傷亡,並沒太多意外。這是正常現象,以往時候金軍衝殺遇到的極少傷亡那是非正常情況,只有在宋軍沒有鬥志,遇敵馬上潰敗,落荒而逃時候纔會出現。
這些有幸躲過宋軍箭矢攻擊的金軍騎兵舉起手中的弓,向宋軍陣中射擊。但稀稀落落的箭矢根本沒對大宋軍隊的步軍陣勢造成任何的威脅,這些零落飛來的箭矢全被盾牌遮擋住了。
被金軍當作“炮灰”使用的第一波僕從軍的攻勢瞬間瓦解,他們也沒那麼幸運真的當了“炮灰”,而是大部倒在了飛蝗一樣射來的宋軍箭矢下。不過後續跟進的第二波金軍騎兵並沒被如此慘烈的情況嚇倒,這波兩萬左右的女真騎兵,在完顏宗磐的率領下,緊跟着第一波的僕從軍而來。
已經完成任務的弩兵和弓箭手們已經退到後面,繼續做他們的準備。而在望遠鏡看到踏着第一波金軍屍體而來的女真騎兵快近射程後,王晨沉着地下令,“沒良心炮”準備射擊。
隨着王晨親自下達的命令,那些眼紅於弩兵和弓箭兵所取得戰果的“炮兵”,也馬上有條不紊地進行他們已經非常熟練的操作。炸藥已經入膛,他們只要點燃引線就可以了。
很快大宋軍隊陣前就燃起一片黑煙,接着“嘭、嘭”的沉悶爆炸聲響起來,青煙再起聲中,無數個炸藥包劃出相似的拋物線,以超過箭矢飛行的速度,往快速掠陣而來的金軍騎兵飛去。
在王晨下令火炮攻擊的時候,完顏宗磐親近的第二波的金軍騎兵已經衝到距離大宋軍隊步兵陣前大概四百步左右的距離,騎兵的衝擊速度很快,在“沒良心炮”點火起炸藥包飛行這段時間,他們已經馳達了一段距離,這也正好衝到了“沒良心炮”的射程範圍內。
隨着連續的巨大黑煙在金軍騎兵陣中騰起,驚天動地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巨大的爆炸衝擊波中,數不清的金軍騎兵或者戰馬被炸飛,整個騎兵隊列瞬間被淹沒在黑煙中。
在“沒良心炮”的轟擊中,弩兵和弓箭兵也再次開始了射擊。
一場超級大屠殺就在大宋軍隊的陣前上演。
而此時,宋軍步兵陣中最前列的盾牌兵已經在前排陣前豎起盾牌,後面的步兵從盾牌中間伸出長槍。這波攻擊的金軍騎兵數量明顯比上一波多,“沒良心炮”加箭矢的射擊,不一定能將近兩萬人的攻擊阻止在陣前,肯定會有數量不少的金軍騎兵躲過“沒良心炮”和箭矢的打擊衝到陣前。
步兵的“銅牆鐵壁”開始立起來。
但王晨關注的目光依然還在被炸藥轟擊的金軍騎兵陣中,他想看看,還有多少金軍騎兵能從爆炸帶中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