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的認定李綱與宗澤也沒有提出反對,但王晨所言只是一個總的思想,具體要如何佈防,還要進一步詳細討論。這些已經不需要在趙諶面前詳細說了,由幾位重要的大臣一道商量就可以了,反正趙諶也不懂這些,商量出來結果後,給他一個呈報就行了。
王晨的提議成爲主導思想,那接下來一切安排都要好生再討論,也很快結束了殿前緊急商議,朝臣們散去,李綱、宗澤、王晨、趙鼎、胡寅等重要的大臣留下來,繼續商量事兒。
商量的結果最終是以偏重於黃河防線的計劃而進行的,並準備馬上付諸實施。
如今朝堂上主戰派佔了絕對主導地位,因爲張邦昌、範瓊等人的被殺,主和的言論沒人敢輕易發表,備戰的計劃得以馬上實施。折彥質也在商議的時候被委以重要的使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王晨回答李綱和宗澤質疑折彥質的話。
這話讓李綱與宗澤都釋然。確實應該如此,要用將就必須給予足夠的信任,不然會適得其反。
折彥質被委以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與王晨一道實際執掌開封一帶的兵馬,積極備戰,並在得朝廷任命的第三天,就率其勤王之部兩萬餘人加原本屬於王善的義軍一部三萬人開往黃河方向。
宗澤的副將陳淬歸於折彥質手下,作爲其副手,還負有一定監督的的職能。宗澤的另外兩名部將劉浩和王孝忠也都歸到折彥質麾下,統帥兵馬。折彥質知道因爲自己上次無能的表現,讓李綱、宗澤都對自己有所戒備,對此安排他也沒有怨言。
不過在臨行前,他對領聖命來送行他的王晨保證,此行一定不會讓皇帝及王晨失望。
王晨雖然年輕,也沒領軍的經歷,但其勇救當今皇帝及兩位帝姬,並放火焚燒金人大營,令完顏宗翰部遭受重創,這份能耐挺讓他敬服的。再加上王晨現在是小皇帝最信任的人,此次他能領軍防禦黃河,主要是王晨當衆對他表示信任的結果,原本心灰意冷變成熱血沸騰,對王晨這個比他小好幾歲、但心智似乎比他要沉穩多了的年輕人,產生了特別的好感。
王晨意外於折彥質對他表示的特別好感,但並沒說什麼,只是悄悄地告訴了一句,說不定到時皇帝會親臨黃河防線,要折彥質無論如何都要全力而戰,決不讓金人渡過黃河。王晨的暗示讓折彥質像打了針雞血一樣,更加興奮了。此前兩次金人來攻,皇帝畏敵不戰,一力求和,但這次,小皇帝有可能會親臨黃河前線,御駕親征,這對軍中士氣的鼓舞是沒辦法想象的。
當年宋真宗在宰相寇準的逼迫下,戰戰兢兢地上城關視察,將士們士氣大振,終擊退遼軍的攻擊,相信這次要是皇帝敢親臨黃河前線,那金人肯定能被阻攔在黃河以北,沒辦法過河的。
給折彥質打了針興奮劑,王晨心裡也有些得意。
在李綱和宗澤的佈置下,整個開封府馬上進入戰備狀態。
開封城及其他的城池內外,都張榜招募義士從軍,並大量徵集民伕。
宗澤在率軍勤王時候,以戰車有效地遏制住了金人騎兵的攻擊,雖然在運動戰中因爲戰車的轉運不便出現了慘重的損失,但他依然認爲,戰車陣是可以抵禦金人騎兵的衝殺的。因此李綱和宗澤也馬上下令,大造戰車。並發動軍民,日夜施工,準備在開封城外修建幾十座壁壘,以拱衛京師。並下令在黃河沿線大量修築堡壘,紮下連珠寨,京畿瀕河七十二里的重點防線上,沿線開挖深達丈餘的壕溝,溝南側密植鹿角,命各州縣的將士分部防守。
面對金人日益臨近的威脅,剛剛開始動作不久的殘宋小朝廷全面進入戰爭狀態,官員們像整體被注射了興奮劑,全都超負荷地運轉起來。
王晨麾下殿前司可以指揮的兵馬已經接近兩萬,他也在日夜操練這批軍士。
後世時候軍隊中的許多規章制度被他引入軍隊的訓練中,他最嚴令的一條那就是軍隊的紀律,令行禁止,這是他嚴令各級主官及軍士們都必須要做到的。
戰爭時候,只要主將沒有下令後撤,任何人不得後退,不然殺無赦。王晨堅信一點,只有鐵打的軍紀,才能造就出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金人在黃河北岸擂鼓一夜,南岸的十幾萬宋軍作鳥獸散般地潰敗了,這在他感覺是像一個冷笑話,他絕對不容許出現這種情況的。
王晨麾下的將領大多都是從宗澤那裡要過來的,計有權邦彥、尚公緒、秦光弼、孔彥丹、張撝、秦振。對於這些人,他也絲毫不請情面,如何有人敢膽不服,必定受到責罰。起初還有人對王晨不服,但被王晨整治了幾次見識了其手段,並領導了王晨訓練士卒的方法後,他們也不敢小看起來。
王晨殺伐果斷的風格還是挺讓這些將領們敬佩的,這一點在宗澤身上看不到,到底宗澤是文臣,有文臣的優柔寡斷。而在王晨身上根本看不到,這是個比現世任何一個軍人還要軍人的武將,看王晨的眼光,很多時候都是帶着一股殺氣的,特別是訓斥部將時候。
這種發自心底的駭然之氣是殺過人才會有的,他們相信死在王晨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
王晨的英雄事蹟傳開來後,有人偷偷地給了冠了一個“殺人王”的稱號。
數千女真人被火燒死,都記在王晨名下。掩護趙諶及兩位帝姬逃難時候,在小樹林裡只用了一小會的時間,就將五名張邦昌派出的細作殺死,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當面領教了其厲害,再聽了這些傳說後,沒有幾個人敢不老實的。王晨當然想不到,自己在救趙諶及趙環環、趙珠珠出金人大營時候很自然做出的事,竟然有這般神奇作用,他的威望被拔高了很多。
爲了提高軍力,王晨除了加強軍隊的訓練外,還在想另外的辦法。他是來自後世熱兵*器時代的戰士,雖然用過一些冷兵器時代的兵器如小型弩及匕首、短刀等物,但他最熱衷的還是殺敵效果非常不錯的槍、手雷、炸藥等“熱兵*器”。他也知道唐朝時候就有火藥出現了,在宋朝時候火藥已經廣泛使用在軍事上。但在問詢了一些將士時候,他卻很納悶,他並沒瞭解到多少火藥用在軍事上的作戰事例。
但他也瞭解到了,這個時代,已經有用火藥爲原料的火器製作出來了,在經過進一步瞭解後,他才知道,是因爲用火藥製作出來的火器威力太小,在戰時基本沒什麼作用,這纔沒廣泛用於戰爭中。
知道了這情況後,他也馬上令人找來了成品的火器。
屬下的人爲王晨找來了數個西瓜大小、圓滾滾的東西,他們告訴王晨,這叫“霹靂火球”,外裹麻皮,內裝火藥,還加鐵刺等物,點燃引索,可用來殺敵。
聽屬下人這麼說,王晨也馬上知道,這就是宋朝時候的大型手雷,或者叫炸彈。不過他依然納悶,既然有這麼不錯的火器,有軍隊數百萬的宋朝,怎麼可能被手持經箭、戰刀的女真人打的這麼慘,甚至差不多滅國了?要知道,這樣大小的炸彈,裡面可以裝的火藥量至少在七八斤,即使只是黑火*藥,七八斤的份量炸起來,也是非常恐怖的。但爲何沒有多少“霹靂火球”重創金人的記載呢?
疑惑之下,王晨令人馬上試驗這種“霹靂火球”的威力。
屬下的人當中有幾個是專門負責管理這種火器的軍士,他們對此非常有經驗,馬上拿了一個“霹靂火球”,放到一空闊之處,手腳麻利地樹了幾根木樁,再找來幾幅殘破的甲衣掛在木樁上,佈置好現場後,其中一名軍士以火摺子點燃了引線,再飛跑離開。
在引線“索索”燃燒了一會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但這爆炸聲卻與王晨預計的響度差的太多。走近爆炸點,王晨發現爆炸只產生一個淺淺的坑,“霹靂火球”裡面裝填的那些鐵蒺藜在爆炸產生的衝擊力作用下,許多釘在了木樁上掛着的甲衣上,但卻極少有穿透進去的。
這是什麼原料的炸藥啊?王晨有點糊塗了。
不過他也馬上想到了癥結的所在,肯定是火+藥的配方比例問題。
馬上召來曾參與火藥配製的工匠問詢情況,得到火+藥的配方比例後,王晨瞠目結舌於這個時代的火藥配方竟然是這個樣子,配方中無效成分如黃蠟、麻茹、清油、定粉什麼的太多,最重要的成分硝的含量卻大大的不足,難怪威力這麼小。特種兵出身的王晨當然知道黑火+藥的最佳比例,如果硝石的純度較高的話,基本是硝:硫磺:炭爲70:15:15,但如今的硝石純度肯定不足,要製作威力巨大的火藥,硝石的比例肯定還要再提高。
如今的開封,制+作火+藥的硝石、硫磺、木炭都非常多,因爲“霹靂火球”在實戰中威力不大,金人沒當回事,因此在攻破開封后,對這類東西沒理會,連宋軍的將領對“霹靂火球”都不感興趣。知道這情況後,王晨大喜,馬上令人準備足夠份量的硝石、硫磺及木炭,他要親自調配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