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相,宋軍開始反擊了!”
一名百戶策馬飛奔到站在山坡上,略帶驚慌地向完顏宗翰報告。
此裡戰場上已經是一片塵煙,視野大受影響,完顏宗翰沒辦法看到太多情景,大宋騎兵全面投入反擊戰的情況他是看不到的。一聽這名百戶如此報告,完顏宗翰大爲吃驚。
他原本以爲,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宋軍的所有人馬都投入了戰場,包括騎兵。
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呈絞着狀態,大宋軍隊雖然有炸藥的相輔,但並沒有取得絕對的優勢,但大金軍隊投入全部力量也沒辦法攻破宋軍的陣牆,宋軍依然以堅固的步兵陣抵擋住了大金軍隊的輪番衝擊。依據這情況,完顏宗翰認爲,今天的結果就是這樣,雙方最終都會無功而返。
但沒想到,天近傍晚時分,王晨還能投入大量騎兵,展開反擊。
今天的戰事雖然絞着,可以說沒有明顯的勝負區分,但完顏宗翰知道,己方付出的傷亡代價至少是大宋軍隊的一倍以上。可是現在,大宋軍隊投入數萬騎兵打反擊,那大金軍隊的傷亡會成倍地增加。不過戰場上的形勢已經這樣,完顏宗翰也沒太多辦法,只能一再下令,任何將領都不得後退,必須死死頂住,一定要將堅持到天黑。
天黑以後,宋軍也不會如此大規模投入兵力,一定會鳴金收兵,待明日再戰的。
而收兵後,完顏宗翰會再改變戰略,不再如此大兵團地進攻,而是改爲更靈活多樣的進攻。
在這以前,完顏宗翰以女真的人驕傲做出決定,要與王晨所領的大宋軍隊正面作戰,他不屑於那種小偷小摸的偷襲戰。那樣會折了女真英雄的名聲。以往時候,面對遼國近百萬的軍隊,兩三萬女真騎兵就敢衝敢打。如果面對數量相差不多的宋軍,一年前還是大金軍隊手下敗將的大宋軍隊,都不敢正面對戰,那他完顏宗翰的聲譽將徹底沒有,即使能?僥倖取勝,那也會被金國的上層鄙視。
但今天,完顏宗翰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心裡也出現了失敗的陰影。他必須要改變策略。
名聲已經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想盡辦法打贏或者擊退宋軍的進逼,讓戰線穩定下來,不讓宋軍再有進一步北進的能力。
完顏宗翰下了死命令,完顏杲的增援人馬也陸續抵達,最終金人成功地抵禦住了大宋騎兵的瘋狂進攻,在付出了更進一步的慘重代價後,大部人馬安全後撤回營。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指揮作戰的王晨也沒令大宋軍隊趁夜攻擊,而是下令人馬退守大營。
一天的激烈戰事下來,大部的將領都沒吃上熱飯。甚至一些將領都來不及吃東西、喝水,可以說人困馬乏了,急需要休整。
王晨知道,今天的戰鬥非常殘酷。大宋軍隊至少付出了幾萬人的傷亡,而金軍付出的代價更加慘列,倒在戰場上的金軍人馬。至少是大宋軍隊的兩倍。這場戰事雖然沒能馬上分出勝負,但第一天大規模的戰事下來,結果是這樣,王晨還是感到欣慰的。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將戰況上報朝廷,因爲這場戰事他並沒有通報朝廷,也沒得到朝廷的許可,是他以天下兵馬副元帥的身體下令進行的。
一切還是等戰事結束後,再將情況上報,省得惹來麻煩,影響情結,也讓軍心受到影響。
在鳴金收兵,大部人馬後撤回營休整,近三分之一的人馬繼續保持高度警戒後,王晨也召集了諸將商議軍情。
王晨也知道,像今天這樣的戰事太殘酷,太折磨人,即使分出了勝負,雙方的損失都是非常慘重的。我軍要是沒有炸藥的輔助,那戰力會大打折扣。而炸藥終有一天要用完,後續的補充不可能完全支持得住如此大規模的消耗。戰法上要做如何改變,還是要集思廣益,聽取衆將的意見。
在召集諸將來議事的時候,王晨怕金軍偷襲,下令陳淬及陳仲敏、陳仲剛父子及曲端率所部,趁夜對金人大營發動亦真亦假的襲擊。陳淬父子及曲端部有近四萬騎兵,王晨相信,只要不出現指揮上的失誤,這四萬騎兵的騷擾,會讓金人很難過的。
很快主要將領都來到王晨的大帳中。
因爲情況緊急,隨時可能出現突發情況,王晨也沒任何的客套,直接將今天的戰事主要情況通報了,再馬上問詢諸將對今天晚上及明天戰事安排上的意見。“諸位,今天的戰況都通報給了各位,金人的損失比我軍慘重,但這樣的大戰很容易因爲一些意外事件而出現意外,我們不能讓金人有機可趁,所以諸位有任何好的建議,都可以提出來。”
“元帥,末將有一議!”岳飛第一個站出來,發表自己的意見。
“講!”
“金軍的後勤補給一定非常困難,他們現在傾全力南下與我軍作戰,而我軍兵力比金軍多,末將覺得,可以派出一支或者數支精騎,深入金人後方,威脅其運輸線,做出斷其後路的舉動!末將願意率一部深入敵後,打擊金軍,那樣金人很可能就支持不住!”岳飛說的非常自信。
讓岳飛有如此自信,及做出這樣打算的正是今天戰場上的結果,金軍投入幾乎全部兵力,也沒能攻破我大宋軍隊的陣牆,而我軍還有的十萬騎兵可以機動。那就是說,我軍有足夠的兵力做出其他的應對,要是派出一支或者數支人馬,在金軍後面活動,那直接威脅到金人的後翼,說不定有想不到的效果。岳飛喜歡冒險,不喜歡打這種痛苦地陣地戰。他作戰時候非常喜歡靈活機動,按形勢自由發揮自己的作戰技能,這種深入敵後之戰是他最喜歡做的。
聽岳飛如此說,王晨略想了一下後,也馬上同意了岳飛的所請:“岳飛,那本帥令你率一萬騎兵,趁夜出發,繞至金軍後方。”
聽王晨沒有多少考慮就答應了他所請,岳飛大喜。雖然給他的兵力比他平時指揮的要少了很多,但有這樣的機會,岳飛依然大爲高興。“元帥,末將一定會給金人制造很多麻煩的,請元帥等着末將傳來的捷報。”
王晨點點頭表示了他的意思,再令張憲道:“張憲,你也率八千人馬,與岳飛一道,一道出朔州方向。”
“是,元帥!”岳飛與張憲一道上前,大聲應命。
王晨又令趙立和李彥仙,各領八千騎兵,出幽州方向。
命令這四次率軍冒險進擊後,王晨再吩咐道:“岳飛、張憲、李彥仙、趙立,你們四將如果繞攻成功,那定會讓金人驚慌,以爲我們抄他們的後路,徹底將他們包圍。但你們此行困難定不會少,也非常兇險,希望你們能保自己的平安,並立下戰功回來,本帥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岳飛、張憲、李彥仙、趙立再次站出來應命,並馬上去做準備。
在這四將領命去做準備後,王晨再令吳璘還有劉錡、張撝,與陳淬父子、曲端一道,輪番率軍夜襲金人大營,襲營的舉動必須要亦真亦假,要讓金人沒辦法判斷真僞,一定要讓金人得不到好的休息,讓他們疲於奔命。
吳璘、張撝、劉錡也馬上領命而去。
在王晨下達了這些命令後,吳玠上前一步,陳述了自己的意見:“元帥,末將覺得,我們不應該這麼被動迎戰,應該擺出主動進攻之態,並有包抄之舉,讓金人覺得,我大軍是想將他們的全部人馬都吃掉,一舉解決燕雲之事。”
吳玠說着,詳細地將自己的打算及如此打算的理由說了出來,說了後,再道:“元帥,今天金人損失很大,他們也知道我軍損失遠比他們小,要是我軍擺出主動進攻之勢,金人一定會害怕,氣勢也可能會低落一些,那樣我軍受到的壓力會小很多,而完顏宗翰與完顏杲所受的壓力會大一些。”
聽了吳玠這樣說後,宗穎馬上站出來,表示支持吳玠的意見,應該擺出主動進攻之態,讓金人意外之下感動驚愕。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攻城戰役,野戰時候,都是金人主動進攻,我軍列步兵牆防守。如果防守時候出現意外,結果會很麻煩的。如果沒有炸藥的輔助,也是挺難抵擋金人的攻擊,付出的傷亡也會很大。特別是鐵浮屠這樣重甲騎兵的進攻,要是步兵陣被撕開口子,很可能全面潰敗的事發生。
王晨聽了,並沒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起來。
不過折彥質卻站了出來,有條件地反對此議,他認爲主動推進時候,如果被金人抓住可趁之機,那後果也很嚴重。
但最後王晨還是認可了吳玠的提議。他令吳玠,明天一早,集結人馬後,馬上逼近金人大營,做出主動進攻之態。他下令宗穎、折彥質,明天一早,也率主力人馬,向金人大營逼近。
同時令青陽宗、劉衍、虞允文等七位將領,各率一萬騎兵馬,做出包抄金軍側翼的舉動。一定要讓金人覺得,我主力人馬,是要趁勢全殲金軍的。
聽王晨如此下令,折彥質也沒再說什麼,接受了王晨的安排。
各將也馬上去做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