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啊,”政事堂大廳,處完事的李綱一臉苦笑看着王晨,“曉初,真沒想到,現在朝堂上的這些大臣將矛頭對準了我!”
有點心虛的王晨強自鎮定,安慰李綱道:“李相公,這些人竟然敢在臺諫制度改革時候逆勢而行,上表彈劾你,一定要好生處理。”
“或許是我前些日子做事太獨斷,惹的朝中大臣起怨了吧!”李綱再苦笑了兩下,但馬上換上一副嚴肅的神色,正色地對王晨說道:“謀國即不可顧身,顧身即不可謀國,這是某的信條,任別人怎麼彈劾,我只問心無愧於大宋,無愧於天下就可。”
“李相公的胸懷真讓人敬佩,人道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此正是李相公最好的寫照!”王晨忍不住拍了記馬屁。
“曉初過獎了,真不敢當你如此誇張,某心胸寬闊程度,連你都不及!呵呵!”李綱自嘲地笑笑,意指前段時間發生的事。
王晨也跟着笑笑,沒再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而是轉移了話題,“李相公,這段時間朝政的變化,我們應該向陛下報告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如此也好,那我們就先去見見陛下吧!”李綱也沒意見,馬上答應了王晨的要求。
今天張浚早早地出了政事堂,有事去忙了,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去見小皇帝趙諶。
自王晨歸朝後,他時不時進宮,與趙諶討論事情。對於他,趙諶是離別親人的孩子一樣,很是依戀,即使父親趙桓,祖父趙佶,還有那麼多的親人歸來也不改變這些。
在趙諶的心目中,王晨的份量比他的尊重父親趙桓大的多。這一切。都和在他最害怕,最危難時候,王晨能將他救出去,保證他安全後,扶他登基有關係。那時候,身爲皇帝的父親,卻沒辦法做到這些。每天都是可憐巴巴地看金人的臉色行事,連他肚子餓,想吃點東西的小事情都解決不了。
在他的心裡,父親趙佶就是無能的代名詞,這種感覺在母親朱皇后被金人凌辱後,被迫自盡的消息傳來後更甚。王晨能保護着趙環環和趙珠珠從金人大營內安全撤離。而身爲皇帝的父親,連自己的母后都保護不了,兩個人在趙諶的心目中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被王晨救回來後,他對這個英雄人物的依戀是日復一日加重,在王晨率軍出征的這些時間內,他每天都處於擔心受怕之中,沒有一點安全的感覺。什麼事情也拿不定主意。只有在收到王晨傳回來的戰報,或者王晨的密信後,他纔會感覺好一點,但他依然非常期望王晨能早日歸朝。
在王晨真的率軍班師後,趙諶每天都要召王晨進宮去說事,而且一說就是半天,有時候甚至將王晨留在宮中。王晨歸來後,他的安全感覺也增加不少。宮中禁軍輪換的事,拿主意的並不完全是王晨,而是趙諶。他讓趙諶將最值得信任的禁軍調換入宮,讓王晨最信任的將領負責宮中的守衛。
趙佶和趙桓回來,趙諶非但沒有驚喜的感覺,他心裡的危機感變得很重。他深怕自己的皇位不保,重新被父親搶回去。因此在趙桓回來後,他親自要求王晨,想辦法限制父親趙桓還有祖父趙佶的自由,不讓他們有機會接觸朝臣。更不能讓他們插手朝政。
王晨踏實地履行了趙諶的吩咐,將趙佶和趙桓置於半軟禁的狀態,除了朝中那些重量級的大臣,其他大臣不能自由請見。
趙諶的安全感來自王晨的保護,因此對王晨依然很是信任,信任到言聽計從的地步。王晨要施行一系列的朝政改革,他完全贊同,甚至提議讓王晨總攬朝政,他一切都聽從王晨的吩咐。
王晨的改革計劃得以順利實施,與趙諶在朝堂上的一力支持是分不開的。
王晨做事還是挺周全,無論提出什麼計劃和想法,都會與李綱、張浚及其他重量級的大臣一道,報告趙諶,聽取趙諶的意見。當然趙諶不會在這些事上反對,當着衆人的面,表示了對王晨的支持。
小皇帝的支持雖然明顯帶來個人傾向性,但這是王晨最有力的支持,其他大臣,自然不能無視趙諶對王晨這樣公開的支持。趙諶也是知道,在趙佶和趙桓歸來後,他能不能繼續當皇帝,一切都要看王晨的。他是王晨不支持他,那他一切都完了。
今天也是一樣,在王晨和李綱一道覲見,將需要稟報的事告訴了趙諶後,趙諶馬上說道:“王卿,李卿,你們所提的,朕完全贊同,此事全由王卿和李卿決定吧,朕年幼,對這些事知曉並不是很多,王卿和李卿一心爲國,你們所做的事,做出的決定,朕沒有任何的擔心。”
雖然結果是預料之中,但更進一步的改革得到趙諶的當面認可,王晨還是鬆了口氣。
李綱也是這樣,他們制定的計劃,在小皇帝這裡沒有遭遇阻礙,這是最大的幸運。
在將這些事稟明後,王晨也將這幾天李綱遭到的彈劾說了一下,並問詢趙諶的意見。
“王卿,趙卿,現在不是在進行臺諫官制度改革嗎?要如何處斷這件事,就依你們的辦法做吧!”趙諶沒猶豫就這樣回答。
趙諶的話讓李綱輕鬆了一下,心裡的擔慮也少了一些。
在與王晨一道再說了一些事後,也就告辭離去,但趙諶將王晨留了下來。
趙諶在李綱離去後,將一份奏本交給王晨過目。
王晨打開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奏本是張浚所寫,大意也是暗指李綱行事太過於獨斷專行,在政事堂議事時候,不尊重別人的意見,老是頤指氣使。張浚在奏本中要求小皇帝限制李綱的權力,警告李綱一下,要職責分工明確,不是他掌管的事就少過問。
看罷張浚帶有彈劾李綱意思的奏本,王晨無奈地笑笑,又在趙諶面前替李綱申辯了幾句。
聽王晨這樣說。趙諶也沒過多表示。
討論這些朝政大事是很累人的,趙諶已經有點不耐煩,也讓王晨不要說這些事了。
停了話後,趙諶屏退身邊所有人,示意王晨靠近他身邊,在王晨依他吩咐做後,再附在王晨的耳朵小聲地說道:“曉初。你這段時間都不經常去看望我兩位姑姑了,她們好像挺不高興。我看她們這幾天都是滿腹愁緒的樣子,肯定和你有關係,今天時間還早,要不你過去看望看望,安慰她們一下?”
一聽趙諶提起趙環環和趙珠珠。王晨一陣頭大。
分別近一年後歸來,這兩個女人對他的癡戀情懷更濃了,甚至不顧另外一個人在邊上,也會表現的含情脈脈。這讓王晨有點心慌,特別是在與虞若然已經好上了情況下更是如此,他在戰場上可以做到殺伐果斷,但在對待情事上。卻怎麼都做不到這樣。
穿越之前,他是個沒戀愛過的雛兒,在男女情事方面沒有一點經驗。現在,他品嚐到了男歡女愛的快樂,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可是與虞若然繼續打的火熱,虞若然依然光明正大地替他打理家務事,而藉此機會。他也可以經常和虞若然玩晚上的激情遊戲。這樣的情況下,要去面對對他一往情深的趙環環和趙珠珠姐妹,他有點心虛,不知道如何應對。
不過也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們了,趙諶這樣直接說明,他不過去看一下,都說不過去。
畢竟凱旋歸來後。他並沒太多時間陪伴她們,這兩個女人,肯定對他有怨念。
而王晨還期望這兩個對趙諶影響力頗大的女人,能一直當他的同盟軍。
也只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趙諶,去看一下趙環環和趙珠珠。
事情也是很巧,在王晨過去看望趙環環和趙珠珠的時候,姐妹兩人看看過去探望了其他姐妹。
她們那些不幸的姐妹,雖然得以歸來,在金人的凌辱下留了一條活命,但那些女人,身心都遭到了極大的摧殘,或多或少都有後遺症留下來。兩相比較,遭遇更是強烈的相差,這讓趙環環和趙珠珠在深感慶幸的同時,也非常的難過。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她們是在相擁哭泣中而過的。
還有那麼多魂散異鄉的姐妹,姑侄,一切的一切,都時刻壓迫着她們脆弱的心靈,讓她們有惡夢般的感覺。甚至她們很內疚,沒和姐妹們一起經歷痛苦,在姐妹們最悲慘的時候,她們卻在皇宮中享受舒服的生活。爲了贖罪,在姐妹們歸來後,她們變得清心寡慾,每天只吃些粗茶淡飯,不穿戴奢華的服飾,經常吃齋唸經,爲姐妹們祈福,哀悼死去的人。
姐妹們歸爲後這段時間,她們已經清減了許多,神情也是鬱鬱寡歡。
一看到王晨來看望她們,剛剛在姐妹那裡哭了一場的趙環環和趙珠珠,不約而同地撲到王晨的懷裡,哀哀地哭了起來。
這場面讓王晨有點猝不及防,趕緊安慰:“環環、珠珠,你們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侮你們?”
“不是!”趙環環邊哭邊搖頭,“是姐妹們的遭遇太慘了,讓我聽了都痛不欲生,真恨不能代她們受些苦!”
“是的,曉初,她們真是經歷了地獄般的生活,”趙珠珠也是眼淚汪汪,“一想到我和姐姐沒有經歷任何苦難,我們就自責,無顏面對她們!”
“事情都過去了,要想辦法讓她們遺忘,以後的生活,都會好的!”王晨只能安慰。
趙環環擡起了頭,看了看王晨,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曉初,今日我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和你說,希望你能支持我們的決定!”
王晨心裡一驚,“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