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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有些消無聲息,席雲飛是被門外寧兒‘咯咯咯’歡快的喧鬧聲叫醒的,醒來推開門才發現,外面早已經是銀裝素裹。
表姐李青兒和小丫頭寧兒正在院子裡堆疊雪人,如今兩個人都習慣了在席雲飛這個大院裡玩耍,雖然她們的院子也不小,但是假山池塘太多,夏天還好看一些,冬天冷冷清清的,沒什麼觀賞價值不說,還跑不開。
火爐的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點燃,王大錘正在爐子旁邊蹲馬步,上身赤裸一身櫻紅,也不知道是害羞的,還是被寒氣凍出來的。
席雲飛倒不是第一次看到雪,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激動的,走到火爐邊坐下,朝表姐問道:“姐,我哥呢?”
李青兒擡頭看了一眼門口,道:“剛剛薛大哥來找他,兩人剛走好像。”
席雲飛看向王大錘,王大錘吐氣收功,趕緊將衣服披上,朝席雲飛應道:“薛隊長說要去城外打獵,席隊長二話沒說提着弓就跟着去了,本來他們想要叫你的,被我攔住了。”
席雲飛聞言點了點頭,昨天跟程咬金喝了太多酒,他是囑咐過王大錘不要讓人打擾自己睡覺。
旁邊,小丫鬟寧兒蹦蹦跳跳的湊了上來,擡着被雪撲紅的小臉,問道:“郎君,廚房還熱着小米粥,我去幫你盛一碗吧!”
席雲飛摸了摸肚子,確實有點餓了,點了點頭:“也好,順便幫我要一杯濃一點的熱茶,我先洗洗胃。”
“好的呀。”寧兒笑眯眯的應下,拋下李青兒一人獨自玩雪,歡快的朝後廚跑去。
寧兒剛剛離開不久,老管家又找了上來。
“郎君,昨夜突然下了大雪,這翻修內城的進度,怕是要耽擱了。”
席雲飛眉心一蹙,知道大雪天施工肯定不可能,也沒怪罪的意思,道:“那就讓大家好好休息吧,等雪停了再說。”
老管家頷首點頭,接着又問道:“那不知每日的吃住······”
席雲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一切照舊,不差這幾天,對了,煤礦那邊也讓他們小心點,要是真的下大雪,最好也停工吧,省得出人命。”
老管家朝席雲飛恭敬一禮,匆匆退下,是去安排席雲飛吩咐的事情了。
李青兒這時也放下堆了一半的雪人,走到席雲飛身旁,一臉擔憂的問道:“今年的雪好大,也不知道外城那些人能不能安然度過?”
席雲飛聞言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天空,半響,才應道:“不用擔心,再過一段時間,陛下就會派人過來整頓城防,那些人如今也都是大唐一員,自然會有官員會來妥善安排他們的衣食。”
李青兒‘嗯’了一聲,只是眉頭還是皺得很深,當初她們一家從山東流浪到大唐的時候,席雲飛還小,不知道大唐的官員有多自私,但是李青兒和當時已經懂事的席君買卻是親身經歷。
“只希望不是世家出身的官員······”李青兒低聲呢喃道。
“你說什麼?”
“哦,沒,沒說什麼。”
席雲飛疑惑的看了一眼表姐,他剛剛明明聽到了‘世家’兩個字。
既然表姐不想多說,那就算了,席雲飛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道:“一會兒吃過早飯,我打算去一趟煤爐坊,表姐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方晴坐坐。”
“好的。”李青兒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
······
······
煤爐坊,其實就是王大錘當初爲了掩人耳目收購的鐵匠坊。
雖然是在外城,但因爲是大唐人的產業,所以當初柴紹的人劫掠的時候,卻也僥倖逃過一劫。
“郎君,您可算是來了,快快快,幫老夫訓訓這不講理的臭小子。”
席雲飛剛進煤爐坊,就看到裴明禮正與負責煤爐坊的老管事爭吵着什麼。
老管事興許是說不過裴明禮,眼看席雲飛過來,急忙就來拉席雲飛評評理。
“怎麼回事兒?”席雲飛朝一臉無奈的裴明禮看去。
裴明禮看了一眼老管事,從懷裡掏出一疊訂單,道:“都在催貨,我也是逼不得已纔來催促煤爐坊的,之前答應給何員外的五百座煤爐都還沒湊齊,更不要說還有這麼多訂單。”
席雲飛看了一眼裴明禮手中的訂單,點了點頭,朝老管事說道:“人無信不立,既然我們已經跟對方簽訂了契約,那肯定就要按照契約如期交付貨物,可是煤爐坊人手不夠,若是如此,我讓老張再尋五百人過來。”
老管事本是這朔方東城一個燒陶製磚的好手,能被席雲飛看重,讓他負責這座煤爐坊,也算他三生有幸,何況席雲飛給的條件不差,老管事做事兒也是盡心盡力。
聽到席雲飛一番話,老管事慚愧搖頭,解釋道:“非是人手不夠啊,小郎君可能不知道,用來填充隔熱層的石灰不多了,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原本一石五文不到的石灰,硬是被人炒到了一石八文錢,我估計着價格可能還會上漲,所以老頭子我就琢磨着,能不能用其他東西代替石灰隔熱,這不,還在試驗階段,這小子就上門來要貨,可煩死老頭子我了。”
“石灰漲價?”席雲飛聞言一怔,與裴明禮相視一眼,後者掩嘴偷笑。
席雲飛尷尬的看向老管事,道:“石灰漲價很正常,不過你要想找東西替代,那還是算了,石灰是最好的隔熱物,其他東西作用不大。”
席雲飛知道石灰爲什麼漲價,還不就是內城翻修,工匠們爭相採購石灰炒起來的價格。
至於煤爐的隔熱層,後世一直都是用石灰隔熱,想來自己也沒必要糾結,畢竟這煤爐是後世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用石灰一定有用石灰的道理。
老管事見席雲飛不介意成本翻高,那自己也不糾結了,反正成本高了,吃虧的也是席雲飛這個老闆,自己一個領工資的,犯不着跟自己慪氣。
老管事重新開工後,席雲飛接過裴明禮手裡的訂單,匆匆翻了幾頁,驚愕道:“怎麼會這麼多?都是幾百座幾百座的訂單,他們要這麼多煤爐幹什麼?”
裴明禮指着大街對面不遠處的一間酒樓,道:“還不都是何員外搞出來的,你看他們家的酒樓,門窗都密封了起來,酒樓裡放着煤爐供客人取暖,外面寒氣逼人,裡面溫暖如春,客人吃完飯都捨不得出來,這傢伙又愛炫耀,一來二去的,知道煤爐的商賈就多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找到了你?”席雲飛饒有興致的朝那座酒樓看去。
裴明禮搖了搖頭:“倒是不是他們找上門來的,這些訂單都是何員外送來的禮物。”
“禮物?”
“是啊,說是禮尚往來,莫名其妙。”
席雲飛聞言一笑,禮尚往來嘛?估計自己的十三香對他家的酒樓幫助不小啊。
“走,咱們去給何晟這傢伙捧捧場。”
席雲飛說着,雙手揹負,好整以暇的朝對面的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