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接過吊牌看了一眼,那吊牌正面是席家的家徽,北面乃是持有者的個人信息。
這吊牌他也有一個,所以並不陌生。
“你認識王隊長?”
蘇齊見上面竟然是王大錘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忍不住好奇問道。
少年微微頷首,將吊牌重新收進懷裡放好。
“一個多月前,有一艘飛艇降落在我們村口的麥田裡……”
原來,是當初飛艇前往博陵的時候,飛偏了航道,最後無奈迫降重新調整飛行路線。
那個時候薛禮與祖父曾有幸上船參觀過,還得到了王大錘的賞識。
故而纔將自己的吊牌送給他,讓他到朔方報名參加特戰隊的選拔。
聽完少年的回憶,蘇齊臉上露出無奈表情,原本還想提前拉攏少年進自己的隊伍呢,沒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過,也多虧了王大錘慧人識眼,否則這麼好的苗子,估計也不可能來投奔朔方。
這裡與王大錘最熟悉的,莫過於席如慧了。
聽少年說完,席如慧雙眼一亮,走過來拉着少年的手,邀請道:“既然你認識大錘哥哥,那就是我們家的客人,要不你跟我回去,大錘哥哥幾乎天天都在莊子裡呢。”
李承乾聞言見狀,先是皺着小眉頭看向少年被牽着的手,又看了一眼席如慧天真的小臉蛋,抿着嘴欲言又止。
少年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麼直接,而且自己的身子好些天沒洗了,手掌上都是污漬和血跡,可不要髒了人家的衣服。
少年也沒想太多,急忙將手從席如慧手裡抽出來,尷尬的說道:“小娘子說笑了,如今我還沒考進特戰隊,如此去見王隊長,恐怕惹人閒話,還是等我考上了,再登門拜訪不遲。”
蘇齊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幫忙勸道:“三娘,薛兄弟說的是,敘舊也不急於一時,王隊長身爲郎君親衛,身份確實有些尷尬,若是讓別人以爲薛兄弟是靠關係進入特戰隊,豈不是害了他嘛。”
“啊?這樣啊……”席如慧人小鬼大,算是聽懂了意思,知道一些好歹,但還是不免露出惋惜之色,好像到嘴的鴨子飛了一般。
李承乾一直在觀察席如慧,見狀急忙湊了上來,附耳問道:“三娘,你爲什麼非要帶他回家呀?”
席如慧偷偷瞥了一眼薛禮,見他正與蘇齊說話,並沒有注意自己,才應道:“你傻呀,這個傢伙能打死老虎,功夫一定很好,而且看上去憨憨的,給他錢都不多要,最適合當侍衛了。”
“嗯,這倒也是……呃,等等,侍衛?給誰當侍衛?”
“當然是我呀!”
“啊?”李承乾看了一眼少年,沒來得由的,竟然有一絲絲危機感。
最後,一幫小傢伙的野餐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裴蓉娘帶着王堯直奔醫館,李承乾和席如慧被蘇齊派人送回了席家莊。
而蘇齊本人,則是拉着薛禮,帶他先找個地方住下。
至於那隻老虎,自然有人送到席家莊,其他的不說,虎鞭酒肯定要泡起來。
···
···
約莫半個時辰後。
從貿易大廳剛剛走出來的席雲飛,懶洋洋的抻了一個懶腰。
這個會開得有些愉快,不僅大賺了一筆,還拉攏了不少投資商,加入到建設鐵道司和電力司的大隊伍中來,大大緩解了席雲飛的燃眉之急。
摸了摸肚子,席雲飛正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身後跟着他的王大錘忽然停下腳步,從懷裡拿出一個耳機戴上。
滿是橫肉的雙頰慢慢露出各種有趣的表情,最後嘴角一揚,道:“不錯,那塊吊牌確實是我給他的……好,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不能被選上。”
席雲飛聽到聲音,扭頭朝他看來,好奇道:“咋了,這麼高興?”
王大錘收好耳機,呵呵一笑,道:“郎君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河東遇到的那個薛家小子嗎?”
“薛家小子?”
“就是那個一直囔囔着要加入玄甲軍,說什麼玄甲軍天下第一的農家少年。”
“噢,想起來了。”席雲飛微微頷首,繼續打量着街邊的小吃店。
王大錘落後一步,緊隨其後,接着說道:“這小子倒是會惹事兒,剛來朔方就打傷了王淮的幺弟。”
“呵呵,王家的幾個孩子,就王兄還算謙遜,其他幾個都太張狂了……打得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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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手指脫臼,已經送去醫館了,頂多疼個十天半個月就能痊癒。”
“嗯。”
畢竟是王淮的弟弟,席雲飛多少還是要關心一下,聽說沒事兒,也就點了下頭,像這樣的小事兒,自然有人會處理好。
王大錘看了一眼席雲飛,又說道:“還有就是,這王堯被打傷,多少跟三娘有點關係。”
席雲飛聞言一怔,停到腳步,疑惑道:“跟如慧有關?”
王大錘笑着應道:“不錯,據說今日三娘與學館的同窗約好一起去郊外的桃林烤肉,這王堯就是去買肉的時候,碰到了薛家那小子。”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省心了……她沒事兒吧?”席雲飛眉心微蹙,臉上露出關切神情。
王大錘搖了搖頭,“三娘倒是沒事兒,方纔已經被蘇齊的人送回莊子了。”
席雲飛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蹙眉道:“那薛家小子,可是跟三娘他們起了衝突?”
王大錘見席雲飛臉色發沉,心道一聲不好。
以席雲飛護短的性子,最後說不得還要給那薛禮一點教訓……
“那倒不是。”
王大錘急忙解釋:“當時三娘並不在場,薛禮那孩子之所以傷人,也是因爲王家那小子欺人太甚。”
一個用孩子,一個用小子,兩種不同的稱呼。
席雲飛再遲鈍也聽懂了,看來王大錘很重視那個叫薛……
“對了,你說他叫薛什麼來着?”
“薛禮,彬彬有禮的禮!”
“薛禮?”
席雲飛愣了愣,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或者見過。
“你剛剛說你把自己的吊牌給他了,那小子身手怎麼樣?”
王大錘點了下頭,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誇道:“很是了得,刀槍劍戟樣樣精通,而且弓馬也算嫺熟,最難能可貴的是,在兵法之上也有一定的造詣。”
“這麼厲害?”
席雲飛詫異的看向王大錘,這傢伙可沒這麼誇張的誇過一個人啊!又見王大錘一副自以爲是伯樂知音的傲嬌面孔,已經是信了七分。
走到一家煎餅鋪停下,拿起一個餅聞了聞,席雲飛突然問道:“那你覺得,讓他給三娘當個貼身侍衛怎麼樣?”
王大錘正在付錢,聞言,手中的銅錢差點掉地上,急忙道:“不妥吧,這小子若是能進特戰隊好好訓練,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爲第二個柳擎天的……可能還猶有過之。”
生怕席雲飛真的把薛禮安排給席如慧做侍衛,王大錘又補了一個可能性。
席雲飛拿起煎餅咬了一口,搖頭解釋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他真的值得培養,我一定不會吝嗇拿點資源,可是,方纔你自己也說了,就因爲一點小事兒,他就敢當街胡亂傷人。”
“……郎君,他沒傷到三娘啊!”王大錘快哭了。
席雲飛愣了愣,擡頭白了他一眼,道:“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王大錘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補了一句:你就是!